千星社的邀请对沈前来说还是有一定吸引力的，所谓的一起成长他不看重，倒是能和全国最顶尖的天才们交互让他更感兴趣。</p>
咕叽咕叽！</p>
和刚才如出一辙的鸟叫声响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又有两只灵鸽飞进了九天阁。</p>
“还有？”</p>
餐厅内的众人都是一怔。</p>
两只灵鸽划出阵阵彩光，在餐厅内一阵盘旋之后落在了一楼的一张餐桌之上。</p>
“是明城那两个变态。”不少人都猜到了什么。</p>
所谓的“明城变态”其实是一对来历神秘的孪生兄妹，哥哥叫曹谦，妹妹叫曹雯。</p>
在沈前的感知之中，这两人却是比那耿千秋更强一些，连沈前都感受到了威胁。</p>
只是这对兄妹明显低调的多，坐的位置也在最角落的地方，若不是灵鸽引起的动静，只怕没多少人会注意他们。</p>
“尊敬的曹雯女士，‘千星社’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并正式邀请您加入我社，以期资源互通、共同成长，如您不同意此邀请，可在七日内至华夏武道协会任意网点办理取消。</p>
此致，华夏武道协会，千星社。”</p>
“尊敬的曹谦先生……”</p>
金页燃烧，两兄妹面前出现了一样的信息，再次点燃了大厅中众人的讨论情绪。</p>
“真的还有！”</p>
“千星社今年下手好快……”</p>
“你别说，这些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无数社团，大概是千星社也感觉到了紧迫？”</p>
“放屁，千星社何等逼格，怎么会在意那些小社团的竞争……再说谁能拒绝千星社？”</p>
众人议论的声音还未平息，鸟叫再次响起。</p>
“又来了……”</p>
这一次众人心态平和了不少，目视着那灵鸽一阵盘旋，然后落在了溪城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孩肩上。</p>
“尊敬的李嘉琪女士……”</p>
“看来是没错了，千星社的确是通过某种渠道提前掌握了一部分考生体能考试的成绩。”</p>
欧阳飞摸着下巴说道。</p>
“怎么给沈前报信的灵鸽还没来？”</p>
“估计快了吧，这些灵鸽显然是一只只放出来的。”</p>
靖城的考生们笑着谈论，心态却是颇为放松。</p>
他们和沈前交过手，对于沈前的实力都是认可，倒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p>
沈前想了想也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就算不说可能拿到的满分，他两次测试也都在1000Kg左右，同样是顶尖水准了。</p>
而此时，餐厅中不少人的目光也若有似无的扫过了靖城考生这一桌，他们同样在观望着。</p>
咕叽~</p>
又一只灵鸽从窗外飞了进来，径直掠向了沈前等人。</p>
“来了！”欧阳飞笑道。</p>
但随即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之中，灵鸽盘旋一圈后却是落在了顾子芳的肩膀上。</p>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p>
金页燃烧，一道光幕在半空显现。</p>
“尊敬的顾子芳女士……”</p>
顾子芳自己也有些愣怔，随即便是惊喜。</p>
“我居然也收到了邀请！”</p>
沈前一怔之后笑道：“也不奇怪吧，你差一点点就封顶了，放眼全国也不会有多少人比你强，这点自信都没有吗？”</p>
“可你的邀请怎么还没来？”</p>
顾子芳喜悦过后又有些疑惑。</p>
这时，鸟鸣第六次响起，灵鸽从窗外飞入。</p>
“来了……”</p>
靖城的人刚刚露出笑容，随即又僵住。</p>
因为那灵鸽却是径直掠过了他们，再次飞向了通城考生所在的桌子。</p>
“尊敬的韩君杰先生……”</p>
这一次，却是通城另外一个天才收到了邀请。</p>
接下来，陆陆续续又有四只灵鸽进入了九天阁，全都是千星社发来的邀请。</p>
之后，便像是结束了一般，再无动静。</p>
直到天色变黑，一顿饭已经吃得差不多，却再也没有灵鸽飞来，九天阁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许多人都目光古怪的看向了靖城那一桌。</p>
因为那个靖城理论上的最强者，竟然没有收到千星社的邀请！</p>
各城市的考生都会互通情报，而沈前虽然以前名声不显，但最近却是名声大噪，至少在座一半以上的人都大概知晓他的存在。</p>
沈前自己也有些意外，竟然没有邀请吗？</p>
理论上如果顾子芳都能收到，他不应该没有才对，但此时沈前自己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p>
脚步声响起，眉如刀削的平头少年不知何时带着通城的人走了过来。</p>
“徒有虚名？”</p>
耿千秋玩味的说了四个字，随即便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p>
靖城众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尤其是周围那些若有似无的低笑声，让他们也觉得格外刺耳。</p>
此时是结账高峰，曹谦和曹雯倒是没有对沈前过多关注，只是漠然的往这边瞥了一眼就起身离去。</p>
至于那个溪城的李嘉琪，则从头到尾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直接将靖城等人当成了空气。</p>
“沈前，你是不是……发挥失常了？”</p>
陈鹏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p>
“说什么呢！”欧阳飞皱眉看了一眼陈鹏，随即对沈前说道，“我估摸着应该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要么就是邀请延迟了。”</p>
顾子芳也安慰的拍了拍沈前的肩膀，“你肯定会有邀请的。”</p>
思索中的沈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两人，笑道：“不用安慰我，我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个，没有就没有吧。”</p>
沈前敏锐的察觉到除了顾子芳和欧阳飞，其他人的态度都变得有些微妙。</p>
“我先回去了。”</p>
懒得解释什么的沈前看了看时间，先一步离开了餐厅。</p>
“沈前肯定就是发挥失常了，却碍于面子不肯说……”</p>
“何必把我们当外人呢，直说不就行了？”</p>
“算了算了，也不怪他，他现在等同于靖城的门面，估摸着也是压力太大了。”</p>
沈前离去后，剩下的人还是忍不住议论了几句。</p>
“那你们就更不应该给他压力，一科考砸没什么，后面还有两科呢，未必没有机会扳回来！”</p>
欧阳飞瞪了几人一眼。</p>
“希望他的心态真的没有受影响吧，明天要考的又是意志，我还是有点担心……”</p>
顾子芳叹息一声说道。</p>
……</p>
6月15日，依旧全国皆晴。</p>
吃完午饭，换上了正装的沈前挂掉了柴皓天打来的电话，走出了房门。</p>
柴皓天电话里没有多询问什么，只是很简单的问候，此外就是叮嘱沈前放平心态，不用有太大的压力。</p>
虽然对方没有提及，但沈前估摸着对方可能已经知道了一些昨天的事情，否则又何必打这个电话来？</p>
况且昨晚靖城的本地论坛上，又出现了一些阴阳怪气的帖子，就是拿“千星社的邀请没有沈前”说事的。</p>
顾子芳大半夜的来敲门，想和沈前聊聊，被沈前以“孤男寡女不合适”拒绝了，气得顾子芳拍门而去。</p>
沈前知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但他也的确不需要安慰。</p>
过多的风言风语反而让沈前越加平静，归根结底依旧是因为有底气。</p>
还是那句话……</p>
是他的，总跑不了。</p>
今天五师兄没有再来，沈前老实的乘坐公交去了省体育馆。</p>
到了省体育馆，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龙，沈前走到了靖城学生聚集的那一列，默默的排起了队。</p>
今天靖城的队列之中和他打招呼的人很少，反而有不少人看他的目光怪怪的。</p>
至于其他学校的人，偶也有冲着沈前指指点点低声说这些什么的。</p>
这种情形倒也在沈前的意料之中。</p>
他乐得清闲，干脆就闭目养神，直到欧阳飞找到了他。</p>
“你怎么跑来了？”沈前奇道。</p>
“你忘记我在你之前考试了。”欧阳飞的脸色略有苍白，他冲沈前笑了笑，“考完以后我和子芳他们碰了个头，然后就赶过来了。”</p>
沈前看了看左右问道：“顾子芳没来吗？”</p>
“听说你昨晚把她拒之门外了？”</p>
欧阳飞疲惫的打了个哈欠，笑道：“她还在生你气呢，但又担心你不知道情况吃亏，所以就让我来找你了。”</p>
“这意志考试很难吗？”沈前打量了一下欧阳飞，“你好像很萎靡的样子。”</p>
“有难度是正常的，好在虽然心力交瘁，但发挥得还算不错吧。”</p>
欧阳飞瞥了一眼手环上的时间，脸色严肃起来。</p>
“时间紧迫，我就不废话了，沈前，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p>
沈前有些无奈，他其实真不需要什么“情报”，但欧阳飞和顾子芳一片热忱，他也不能拒绝，当即点了点头。</p>
“考完之后我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得到了证实，今年的意志考试在往年也出现过类似的题目。</p>
“简单来说，你会被拉入一个全封闭的意识空间，分配随机的一道考题，你只要能凭借坚定的意志摆脱考题的影响，就可以拿到高分。”</p>
“现场有十个沙漏计时，根据我们的总结，应该是你摆脱的时间越快，评分就会越高，很可能一个沙漏就代表着十分。”</p>
“然后是考题，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重中之重。”</p>
“考题被记载在像是扑克一样的卡牌上，根据花色和点数不同，每一道考题都不一样……”</p>
“我刚才去找子芳他们，我们考过的人总结了一下，相对而言点数越靠中间越简单，花色的话暂时看不出什么，不过貌似黑桃是最难的。”</p>
“顾子芳差点被困在黑桃A里没出来。”</p>
“但是，你是有选择权的！”</p>
“也就是说，只要沙漏没有流尽，你随时可以更换考题，但最好不要切换太多，以免浪费时间，差不多抽到5点到9点之间的考题就可以了。”</p>
欧阳飞一口气将众人的经验以及猜测全部透露给了沈前。</p>
不得不说，欧阳飞的信息还是很有用的，假如评分是按照时间，而题目又真的分难易的话，那自然是越简单的题越有利。</p>
不过沈前也不会尽信。</p>
毕竟，他是冲着满分去的。</p>
从第一关体能考试的经验来看，其他人的经验不一定完全正确，甚至还可能造成某种误导。</p>
“知道了。”</p>
不过表面上沈前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笑着点点头。</p>
“考生准备进场，意志考试以百人为一组进行，念到名字的同学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到各自的考场集合！”</p>
这时，钟声敲响，广播里传来了声音。</p>
“那沈前，我就先走了，你加油……”</p>
欧阳飞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你之前可能没有接触过孕养精神力的宝物，比起一些富家弟子，在基础方面比较吃苦，但意志的坚韧程度并不完全依赖于精神力的强弱，总之……”</p>
“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也别理会那些流言蜚语，我们在考场门口等你！”</p>
欧阳飞说完之后就走了，沈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着暖意流淌。</p>
这趟高考之行，却还交到了真正的朋友，算是一个额外的收获。</p>
关于意志和精神力的关系，昨晚沈前还特意请教了一下石定言。</p>
的确如欧阳飞所说，精神力强大未必代表意志强大，只能说精神力强大的人意识通透，思维豁达，更容易形成比常人坚韧的意志。</p>
形象比喻的话，精神力是基石，而意志则是耸立其上的塔，强大的精神力更容易堆砌出通天之塔，但这件事并不绝对。</p>
比如说对于疼痛的承受能力，有些人更能忍，有些人却一点疼都受不了。</p>
而也许能忍的人是妇孺，怕疼的却是壮汉。</p>
意志就是对于所有负面情绪的抵抗，以及在绝境之中面不改色的强大内心。</p>
沈前不敢说自己有多强大的意志，但对于这场考试却是他信心最足的……</p>
至少到目前为止，沈前还没见过有什么困境或者绝境能够影响到系统的。</p>
绝对的冷静和理智，何尝不是一种极端的坚韧意志？</p>
沈前真正要面临的问题，只是如何找到通往满分的路罢了。</p>
“……准考证号22970614019800001，靖城市第七高级中学，沈前!”</p>
这时，前方的工作人员念到了沈前的名字。</p>
“到！”</p>
“到前方橙色区域等候。”</p>
接下来，工作人员又念了九十九个人的名字，等一百人到齐之后，他领着众人穿行过体育馆的横廊，来到了一个大小和篮球场差不多的场馆内。</p>
场馆内已经摆放了上百套桌椅，每一张桌子上都有一个黑色的带线头盔，头盔另一端的电线连接入了地面。</p>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众人一一入座。</p>
沈前的位置就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他坐下来之后打量了一下桌子上的头盔，有点像是VR游戏的虚拟现实头盔，但质感上却更加森冷，还贴了“考试专用”的标签。</p>
“验证身份以后就可以戴上头盔听取考试规则，考试将在五分钟后开始，请考生做准备，如有头盔故障等问题及时举手上报。”</p>
场馆右上角的广播有监考官的声音响起，只是看不见对方坐在哪里。</p>
录入指纹核实身份以后，沈前戴上了头盔。</p>
咔擦！</p>
头盔自动合拢，额头微微刺痛后，沈前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当再睁开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片黑暗之中。</p>
头顶有光芒亮起，沈前抬头看去，看到了一行漂浮的大字。</p>
那字体铁画银钩，又带着一丝潦草，像是手写。</p>
“坚定的意志可以驱散一切迷雾。”</p>
这是什么？</p>
考试箴言吗？</p>
沈前暗自思忖。</p>
很快，光字隐匿，一个悦耳的机械女声在黑暗空间之中响了起来。</p>
“准考证尾号800001的考生，欢迎您，下面，我将为您宣读意志考试的详细规则。”</p>
“在您的左侧有沙漏倒计时，在全部沙漏流尽之前，挣脱意志卡牌的束缚，即视为完成考核……”</p>
“您可以任意切换正面的意志卡牌……”</p>
“您可以随时终止考试，将以您在考核中的实际表现为您进行评分……”</p>
沈前仔细听了听，大体倒是和欧阳飞所说的差不多。</p>
他转头看向左侧，果然有十个金色的沙漏悬浮着，每个沙漏都标记着一个“10”的数字。</p>
“按照欧阳飞所说，如果一个沙漏就是十分，那就是说只有在第一个沙漏流尽之前挣脱卡片，才能拿到九十分以上？”</p>
沈前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p>
还没沈前细想，悦耳的女声再次响起。</p>
“神经元连接完毕，检测到考生状态正常，准许参加考试。”</p>
“考试即将开始，请考生调整状态做好准备，倒计时十秒……”</p>
“……3，2，1！”</p>
随着倒计时归零，第一个沙漏开始流淌，同时在沈前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p>
光点很快扩大，化作了一张等人高的金色卡片，悬浮在沈前的前方。</p>
卡片上的图案渐渐清晰，果然是扑克牌模样，只是正中的图形是一只黑色的眼睛。</p>
“黑桃K。”</p>
沈前看了一眼扑克牌右上方的点数，按照欧阳飞推理的规则，那这张卡片应该是最难的了。</p>
沈前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一来就抽到了考题里面的“王炸”。</p>
卡牌出现以后，先静静悬浮了五秒钟没有动静，似乎是在等待着沈前切换。</p>
沈前也没动静，反正不管是什么卡片，理论上来说因为系统的存在区别都不大，他还在思索着如何才能在这一科的考核中拿到满分。</p>
</p>
五秒之后，卡牌金光大放，笼罩住了面前的沈前，而那黑色的眼睛也快速旋转起来，随即化作了两个冷冰冰的大字。</p>
“绝望。”</p>
下一刻，沈前的身形变得虚幻，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沈前拖拽进了卡牌之中。</p>
……</p>
背着书包的沈前喘着粗气在大雨之中奔跑着。</p>
不太合身的校服在淋过雨之后黏糊糊的粘在身上，让沈前更加难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