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栾氏的家兵的确扎手,我军伤亡近两千人。敌军在庄子里布了许多的陷阱,我军的许多伤亡还来自这东西。”
校尉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双手放在了帅案之上。
项三秋拿起来仔细的观瞧,四个刺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扔在帅案上几次,总是有一面尖朝上。拿起来在鼻子底下一闻,腥臭的味道差点将项三秋熏一个跟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昨天夜袭,这东西扎上我军士卒颇多。夜袭失利多半由此物引起,敌军大量的布洒这些东西。许多士卒的脚都被扎烂,行走困难。现在大营里面躺着的士卒,不下数百人都是被这东西扎伤的。
后来天亮了,大家能看清地面,趟着脚走路这才好些。”
“就这小东西便能让数百人丧失战斗力?走去后营看看。”
项三秋抓起佩剑,带着一众校尉直奔后营,他要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一夜之间居然能让数百军卒失去战斗力。
与阵前欢庆的士兵相比,后营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一处帐篷有传出士卒的申银声与哀嚎声,间或还有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来。
军帐里腥臭刺鼻,几名脚伤的士卒正歪倒在地塌上申银。项三秋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走了进去,一名医官正在忙碌。见涌进来一群将校,连忙施礼参拜。
“免了,说说看这些士卒怎样?什么时候可以复原?”
项三秋伸手止住了施礼的医官,指着地塌上的士卒说道。
“回将军的话,敌军用的那东西忒歹毒。这里的军卒算是好的,已经有好些军卒已经开始发热。伤口处流出的血水也是腥臭难闻,属下怀疑敌军在这东西上施了毒,具体的什么毒……请恕属下才疏学浅并不认得。”
“施毒?可有方法救治?”
“回将军的话,现在还没有办法救治。许多受伤军卒的脚已经开始红肿,将军请看。”
医官捧起一个伤病的脚,脚掌处一个三角形的血窟窿触目惊心。受伤处已经肿得老高,深红色的皮肤又圆又亮。医官轻轻用手一挤,一股腥臭的脓水便冒了出来。受伤的士卒一声惨叫,双手不断的抓挠。项三秋带来的校尉连忙将这伤病按住。
“那东西上的毒委实厉害,这样的症状持续不了几天,他的伤口便会溃烂。再过几日,这脚便保不住了。若明日不消肿,属下便只好将他的这只脚砍掉。”
“不要,不要砍掉我的脚,我还要回家侍奉老娘。求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伤兵哑着嗓子哭喊,铁石心肠见惯了生死的项三秋不敢看伤兵那绝望的眼神。
“什么?那其他的伤兵呢?”
“除了个别的,想保命大都需要这么做。”
医官的脸看向帐篷外,不忍心将这些话当着伤兵的面说出来。
项三秋心情沉重的走出了帐篷,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后营至少有数百士卒会变成没有脚的瘸子。再也没有复原的希望,看着落日余晖中的军寨,究竟是怎样的人发明这种恶毒的东西。明日攻破军寨,自己倒是要看看,这个人的心肝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报,将军。前方来报,军寨里面的人许我们过去五十个人,三辆牛车将阵亡将士的尸骨运回去。”
一名校尉远远的跑来,对着项三秋叉手施礼。
“哦,军寨里面的人是这么说的?”
项三秋有些狐疑,一向军功都是由首级来计的。许多军队甚至在战场上便为抢首级而发生斗殴,怎么军寨里面的人会这么轻易的将首级让出来,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军功,难道他们已经放弃了?来向自己示好?
“军寨里面的人说,准许我们去五十人,不准携带武器。可利用落日前的一个时辰将阵亡将士的遗体运回来。”
“嗯,知道了。让刀盾营校尉准备五十人,三辆牛车。按照他们说的话将阵亡将士的尸首拉回来。”
“诺”
“将军,你信他们不会要军功?而不是想诱杀我们这五十人?他们没有武器可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不去不行啊,他们这手玩的很高明。阵前喊话,所有的士卒都听得清清楚楚。已经彰显了他们的大度,如果我们不派人去,士卒们会怎样想。摆明了,即便是陷阱咱们也得跳啊。
看样子这个军寨不简单,传令明日天明三军攻寨,务必一鼓作气拿下这座军寨。”
“诺”
“老朽以为矩子是个好杀之人,今天见矩子居然让吴军收敛尸体,老朽真是妄自揣测了。”
“渔老你想错了,我之所以让他们把尸体拉回去,是因为初春比不得冬季。尸体没几天便会,我怕到时候瘟疫横行,那时候不用打军寨就自己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