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的满眼都闪着兴奋的光芒,他一把推开左右两个为他支着盾的护卫,大踏步地走出了盾阵,这时候高句丽军的箭枝已经完全不向这盾阵方向发射了,他也不必担心自身的安全,所要做的,是想更近,更清楚地看到这城门是如何地被攻破的!
这回为了撞开辽东城的城门,将作大监何稠,工部尚书宇文恺这两大名匠,联手赶制了这枚巨大的攻城槌,整个冲头都镶了厚厚的铁皮,即使是这铁制大门,也绝对撑不住几十下的撞击,这点,沈光深信不疑!
几十名隋军士兵已经爬上了冲车的顶部,在冲车的顶头架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这架冲车过于巨大,又是木制,沈光充分地考虑了对方会火攻和泼油的可能,所以派了军士爬到顶层,用蒙了湿牛皮的盾牌撑起一道屏障,除非上面的人死光了,不然这冲车绝对不可能给城头扔下的火油烧毁。
正当沈光满心期待地看着冲车攻向大门的时候,突然城门后的方向响起了一阵铜锣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离着城门不到二十步,正在全速冲刺的冲车,突然间就从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中消失不见,一片巨大的烟尘腾起,城门依然在,可是冲车却是消失不见,只有那几十个车顶上的军士一个个摔得东倒西歪地,似乎是趴在平地之上,而仔细观察的话,才会发现整个冲车只有头上一截露在地面上,车身,包括那颗巨大的冲城铁木,已经完全陷进了地里!
夹壁墙内,渊太祚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对着在一边得意洋洋。脸上挂着笑容的渊盖苏文说道:“不错,这地穴之法本是攻城利器,用来防守。还真是不简单,只是我现在想知道。你又是如何能算计好,让那攻城槌正好在大门外十几步的地方整个陷进去呢?”
渊盖苏文微微一笑,说道:“连日来隋军的普通冲车对于我们辽东城的大铁门无可奈何,而我们的城墙又是极高,城墙脚下的死尸和尸体又不平整,他们用云梯攻城,很难冲上城头,而我们的大铁门虽然坚固。可是连日来被隋军的冲车一轮轮地撞击,也已经多处受损,如果能借着云梯佯攻城头,却出动大型攻城槌砸门,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果然,隋将也就是这么做了。”
渊太祚点了点头:“那你这个坑又是怎么回事,你能计算好隋军的这个冲车的重量,正好让它整个陷进去吗?如果只是个普通的陷阱,这攻城槌一推过去就会前头栽进去,不可能象现在这样整个陷下去吧。再说了。隋军围城以来,日夜攻城不休,你又怎么可能在隋军的眼皮底下。挖了这个大坑呢?”
渊盖苏文笑道:“那是孩儿通过挖地道,从城门内侧防止隋军穴地进攻时挖的壕沟里,绕过城门向外挖,大凡地穴攻城之法,往往是把地道挖到城墙脚下,然后撑上木柱,等到攻城之时,则烧毁木柱,则柱塌城陷。一下子可以让几十丈宽的整块城墙塌陷,孩儿这回也是用了同样的办法。在门口外十余步的距离,挖了一个方圆四五丈的大坑。下面撑了木柱,柱子上绑缚绳索,隋军的重型攻城槌驶上这坑的时候,城中的军士拉动绳索,拉倒支柱,就可以把隋军的整个攻城器械全给陷进去,这回,孩儿不会给他们再留拉出器械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