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有两名年轻女子前往保安镇县衙之中,以五百两白银将虎贲村包家的府邸买了下来。
吕三娘携梅香来到了虎贲村包府之内,梅香以钱财遣数十名匠人将包府按照昔日的模样重新修葺一新,被焚烧的房舍也是与先前一般无二,又将昔日在包府做工的重新请了回来。
七月初三,宜祭祀,纳彩,祈福,修造。
在锣鼓和鞭炮声中,遣保安镇最好的匠人,以花梨木雕刻的牌匾悬挂在了府外,待掀开布幔之后,那硕大的“包府”二字震惊了众人。
“我本是包文正之妻!”吕三娘盈盈一笑,躬身朝众人施礼,而后摆开流水宴席招待虎贲村的村民。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道贺不已,难怪将昔日包府的长工尽数招募,原来是要重塑昔日的门庭。
一年以后,梅香遵从吕三娘的嘱托,嫁给了村内的子弟,不过数月已然有了身孕,挺着肚子照顾着吕三娘的起居饮食。
“为何不见家主回转?”闺房之内,梅香的丈夫疑问道。
梅香叹息道:“家主也许明日便回转,也许后日,我也不知。”
“你如今已经身怀六甲,日常行走要多加注意,莫要动了胎气!”梅香的夫君柔声说道。
梅香嘤咛了一声,含笑道:“我昔日也是练过武功的,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弱。”
闺房之内柔情百转,相对浴红衣。
数年之后,梅香之子已然读书习武,一日心中奇怪,便来到了后院的凉亭之内,见姨娘坐在凉亭之内时而抚琴,时而弈棋,有时会望着天边的云彩沉默一天,也不见有言语。
“姨娘,你是在等人吗?”蓬头稚子问道。
“是啊!”吕三娘笑着答道,眼眸之中的落寞一闪即逝。
“可是那人为何还不来?”蓬头稚子问道。
“兴许他忘了回家的路。”吕三娘望着天边的云朵,喃喃自语,似是在回答,又似在说给自己听。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年年的过去,昔日的蓬头稚子已然慢慢的长大,已然渐渐的忘记了昔日所言,唯独见姨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凉亭中等候,每日皆是夜幕降临之后,才回转房内休憩。
五更时分,便淡施脂粉身穿翠烟罗裙,来到凉亭中抚琴,弈棋,望着天上的云朵沉默不语。
“姨娘,你已经等了十几年了,那人不会来了!”翩翩少年身穿粗布秀才长袍,上前躬身施礼说道。
“会回来的,他只是忘了回家的路。”吕三娘已然年约四旬,因并无嫁人生养,仍是肤白如脂,瞧起来与那年仅三十的妇人并无区别。
“姨娘,莫要等了,你等了十几年,已然对得住那人了!”少年心中不忿,沉声说道。
“啪!”
一只绣鞋自远处飞来,打在少年的面颊之上,那力道甚强,一道鞋印清晰的在面颊上显露了出来,梅香怒声呵斥道:“滚回去读书,小小孩童居然敢胡言乱语。”
少年捂着面颊,噤若寒蝉的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