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逸洛伸了个懒腰,回手去触木兰小弟床弟间时,手间却是任何阻碍物都未触到,俊美微红,昨晚入睡前还说早晨要比试看谁先醒来,这回可好,还未到点兵之时,他这侍卫手下就已然起床。
揉揉睡眼,努力将睡懒觉的时钟调成训练时的点段,他将锦裘换下,换身平常人所着的儒衫,明朝儒士所着服饰同唐宋间服饰相差无几,既有宽松飘逸怡人的清悦感,又不**份。
他明里称之为参谋将军,终究不喜欢穿那厚重的铠甲,想起木兰小弟讥笑他肌夫似雪,面如莲花,现在倒还真应实了,若他穿上那铠甲上阵杀敌,他还真想不到会是什么场景。
“将军,你醒了?”木兰眉眼里都是笑意,手端洗涑用具,向他报告晨间打探的情报。
“听说昨天赵千户自动带领部下去到执刑军令那领了五十军杖,可那行杖者想必是有所顾忌,只是辄将那部下实实打了五十军棍,那赵千户就蒙混过关。”说话间,木兰已然将铜盆端到他面前。
铜盆看起来有些历史,铜边已经氧化,可盆里水清澈至极,分明是端者有意将这盆擦净。
西门逸洛嗤笑出声,木兰被他突乍的笑意弄得不知所措,挠头问道:“难不成将军早已然猜到那赵千户会如此?”
“啊,何止如此。”西门逸洛忍不住笑颜顿露,若有所思喃喃自语:“近日来发现木兰小弟心思越发慎密,竟连生活上的细节都不放过,待到哪日娶得美娇娘,弟媳可是尽享美福。”
木兰皓首轻抬,正撞到他戏谑眼神,虽是无心之语,在木兰听来也是心如鹿跳,耳垂生起绯霞,急忙掩饰住不妥神色,木兰避开西门逸洛探查神色,将盆巾与刀架剑囊分放开来。
西门逸洛见他不语,还道是玩笑开过火,对于这个清纯不作伴同去艳丽楼赏色的小弟,心里更是在不知不觉中更为疼爱,正要道歉,秦放人未见先闻其声。
“将军果然料事如神!”秦放大步闯进来时,突然感到两道目光狠狠从他身上掠过,心虚一时后,这才发觉他忘记这帐中二人都曾告诫他进帐先敲门,尴尬笑笑,秦放抱拳道:“再过盏茶功夫便是点兵之时,如将军昨日回营时所言,今日所到之士,除赵千户两卫人马外,其余都已在点兵台前待命。”
情理之中的事情西门逸洛也不觉得奇怪,若是昨日打了赵千户的人,今天他们如临圣至般全数到点兵台,那才是见鬼呢。
还好,还好,对手只是个沉不住气,不成气候的千户,若非如此,他还不会拿他点这三把火。
木兰见他洗涑完毕,正想开口说话,目光停留到他的面容上。平日里只带雅颜笑意的面容上,挂起比冬日千里冰封的寒冬还要冷凛的笑意。
点兵台上……
若是说神机营以及京都卫所的士兵少数到场是他预料之内,那点兵台上明显两方对峙的局面就是他所费解的。
不难看出,以唐宗元为首的老弱杂牌军与以刘百户为首的剽悍将士为马是瞻的百十人分成两队人马以点兵台延长线为起点,就此隔开,隔了二丈之远,双方将领火药味更重。
西门逸洛略扫眼这两队人马,见该来的也都来了,眼下时辰还差盏茶功夫,就绕过点兵台,不声不响地伫到刘百户人马中。
随意拉扯下其中一名将士的兵服,他低声问:“小哥,咱们的头领叫什么?”
那名士兵头也不回,冷冷反问他:“这都不知,想来你是新来的。”
“嗯!小哥说得对,我是京都空神机营里调度过来的。”西门逸洛随意顺口编个谎言对付过去。
如此一来,那兵小哥也不再多问,神色凛然答道:“咱们头领叫刘驱奴。”话语间不无得意之色,西门逸洛低声重复一遍:“刘驱奴?”
知他不明白其中含义,这位好言兵小哥语气中不无带有骄傲解释道:“咱们头领先年在北方抗击匈奴,所以取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