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安乐的微微一动,被褥从她身上滑在她肩膀上,露出她如削的肩膀,而她那精致的轮廓,在她侧脸的弧度上,显得更加明显,更加有型。
高元尚看着她,却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一口,他不知将气息停留在腹中酝酿了多久,才缓缓的将气息吐出,而他暗沉冷漠的脸上,却显得有那些忧伤。
高元尚偶尔会分不清,他对眼前这个陌生女子,除了欣赏她脱俗的气质,与她那恬静婉约的神态,他是否对她还存有其它情愫,但是他知道,他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安逸而恬静的她。
但是白天的宋安乐,与此时的她完全判若两人,他最反感的就是女人的强势,包括心机沉浮深重的女人,都是他敌对的择偶人选;
生活中,他喜爱的取向,更加偏于天真活泼的女孩,可以不美丽,但不能不可爱,可以不成熟,但不能不懂事,可以不聪明,但不能没有主见,就算没有主见,但也不能任人宰割,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没有爱心,但不能不善良,也可以不善良,但绝不能不孝顺。
也许他的标准,确实太过完美,所以很多时候,高元尚也会自嘲自己,甚是是怀疑自己到底是人是魔,对于他所要求的那些完美,回过头来想想,他除了拥有崇高的地位,他又具备着什么。
高元尚在心里默默的指责自己,上天恩赐了他,无人能及的身份权位,也赐予了他,世间少有的绝色,至少是在男人之中,一个人的一生,能具有这两者,也算是万幸中的万幸,可他又为苍生做了多少,又为本职贡献了多少?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筛选伴侣,又有什么颜面去要求完美。
高元尚暗自摇头感伤,他又看了眼宋安乐,却再也回不到那片净土中,所以他只是俯身,轻轻的帮宋安乐捏好被角,随即载着他满腹愁虑,走在微启的窗户边;
夜色已渐渐深浓,高元尚对着如墨的夜空,无风亦无月,唯有酷冷的寒气,冰冻着他沾满尘埃的身心。
宋安乐察觉到高元尚的离去,她偷偷转眼看了看室内,只见站在窗前的一抹背影,虽然只是背影,可她却仿佛能看穿他的感伤,甚至有种能感受到,他内心的孤寂;
宋安乐毒高元尚陡然的改观,也正是因为他刚刚为她盖被子的举动,虽然只是很细小的一个举动,但也正因举动细微,所以才更加体现出他心思的细密。
宋安乐看着他那孤寂的背影,有感而发的深深叹息了一口,她第一次让自己,凌乱的捉摸不透一个人,她将一高元尚从相遇,到至今的接触与了解,都历历目目的回忆了在脑海中;
可是短暂的认识,在她回忆中占据了,漫长复杂的思路,从初始的印象,到白天激烈对抗的那一刻,再到此时的认知,宋安乐默默的问自己,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高元尚!
宋安乐对着那抹背影,不知在贪恋的多久后,终于在自己凌乱的思绪中,安逸的睡去,而高元尚也不知在对着夜色,怔怔的释放了多久后,才收拾起多余的思绪离开;
这样的一夜,他们各自留恋,各自释放,留恋同样的夜空,释放同样的思绪,可惜,他们却不懂彼此,不明你我。
次日一早,宋安乐在昏昏沉沉的梦幻中醒来,但是并非她放弃美梦,而是床榻前的小丫鬟,不停的唤道:“宋小姐起床该服药了”
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气,宋安乐本是暖烘烘的身心,被音声的传来后,温度立马降低了一半,可是迷迷糊糊的意识,已经再不可能回到梦境中,所以她只能勉强回道:“知道了,先放着吧。”
小丫鬟丝毫不理会,被惊扰美梦的宋安乐,也没有一丝扰人美梦的歉意,而是又说道:“公子交代过,这药趁热喝才管用。”
处于半睡半醒的意识下,任何人都最反感被人侵扰,更何况是不谍不休,不识闲的执着,宋安乐正被一股恼人的气愤所袭击,但立马又意识到小丫鬟口中的公子,而这位公子,想必应该是高元尚。
宋安乐已经不记得,高元尚昨晚离开的时间,但是她睡去的时候,夜色以至深夜,所以高元尚早起的精神,不免令她又将惊叹,于是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眸,随即也从床榻上起身靠在床头。
宋安乐看了眼杵在一旁的小丫鬟,可是她似乎并没有要把药递过来的意向,于是她又坐起了身体,并伸手去端过她手中的药碗。
小丫鬟却忽然退后颔首说道:“以免影响药效,小姐还是先洗漱再服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