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窃窃私语声高涨,司马老儿对着宇文纯重重哼声自不必提,不动声色地坐着,已听到那厢唉叹声,是二伯父宇文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伯父看着宇文纯,恨恨道。
“哼!”宇文纯气道:“你无儿无女,断子绝孙,当然如此说!”
“你……”二伯父膝下没有一儿半女,连他那脉的后嗣,也是过继的已驾崩的大伯父宇文毓的第三子宇文实。此刻宇文纯的话语正戳到二伯父痛处,二伯父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
“九皇弟,”八皇叔宇文俭向来谨小慎微,此时亦是出了声,八皇叔默默看著酒席上瓜果珍肴,抬头望著宇文纯道:“七哥和绾绾可曾得罪于你?”
“连你也打抱不平?”宇文纯指着八皇叔悻悻而笑,“亲疏分得真明细,叫我就是九皇弟,唤宇文招就唤七哥?”
八皇叔愕然片刻,声轻道:“你要这样曲解……我也莫可奈何。”
“你……”这回气结的,换作了拂袖的宇文纯。半响,只听他冷笑道:“以为还是宇文招一枝独秀的时代?”看他话语,竟似知道伯父与父王兄弟失和,宇文纯盯着八皇叔道:“别贴冷屁股都贴错了人!”
再是修养好,也不禁波动情绪,八皇叔满脸通红,也不例外。
“吵个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五伯父宇文宪蓦然将酒樽重重磕在酒席上,五伯父宇文宪三年来随伯父出征,战功显著,为人又不骄不躁,度量有衡,在众位叔伯中很具威信,此时一发怒,连宇文纯一时也住了口。
众位叔伯缄口,乃至整个筵席鸦雀无声。
显然,贵为亲王的叔伯们这厢的口角,早为筵席上众人瞩目。
五伯父脸色冷沉道:“也不看看自己身份,这样场合互相攻击,成什么样子!”
“哈哈!”宇文纯噤声之后突然笑了起来,“忘了啊,五皇兄的果郡主兰郡主,半年前刚好都嫁人了啊!”
“宇文纯……”本是要调和矛盾的五伯父受如此诋毁指责,不可避免地加入到是非口角中来。
这时,一直沉郁不语的十一皇叔宇文达,似经过良久地思想挣扎,妥协现实地出列跪了下来,“皇兄,”十一皇叔与皇帝伯父道:“欹柔自小身体娇弱,十六年来,汤药就没离过。皇兄也是知道的。还请皇兄开恩,免去欹柔为突厥可汗求亲来往京城一行。路远人乏,欹柔受不了啊。何况……何况是远嫁突厥……”十一皇叔不堪道:“还请皇兄明鉴!”
几乎是同时,八皇叔,十皇叔,十二皇叔跪了下来。
本来在打瞌睡的十三皇叔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几位叔父连连下跪,下意识也要起身离座一同跟着跪下,还是身边的侍卫骇然将睡眼惺忪的他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