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马**子脱身之后,立即往家赶回,却见那三条大汗刚刚从他家里出来,人人肩挑背扛,满载而归;个个得意洋洋,兴高采烈。
乌光宗把几柄锄头扔在一旁,苦笑道:“你莫非还要怪我嗦?”
乌光宗哑然失笑:“你自己说出来的,怪得倒哪个噻?嘿,你勒个人啷克不讲理嗦?”马**子却已合身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乌光宗双腿,恨声道:“讲理?讲理你还老子三百块大洋?”乌光宗将锄头扔下,板着脸问:“马老哥子你硬是要来真的嗦?”马**子气呼呼的道:“给老子莫非还是说起耍的唛啷个?”说罢便要猛力将乌光宗掀倒在地。
乌光宗心里也不禁来气,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也算是救了他一条命,岂知此人蛮不讲理,丢了些财物便大是肉痛,这时却又来纠缠自己。他颇有些洁癖,眼看自己的长衫被马**子弄得全是污泥,更是作恼。
两人本已打过一架,再次交手便即轻车熟路,各人对对方的招术都有所提防。因此立即与马**子相抗,一时旗鼓相当,两人谁也摞不倒对方。马**子见招术失效,立即改变战法,抱住乌光宗滴溜溜地转将起来。
乌光宗本不惧他,不但毫不反抗,反而加快旋转,两人好似拴在一起两个陀螺,旋风般转将起来,马**子只觉头晕眼花,心中作恶,不禁骇然大叫:“不来了!老子不来了!老子遭不住了!”
他正要拼命挣扎逃出乌光宗搅起的旋转之力,只听“呯”地一声,对方忽然消失无踪,跟着自己身子腾空而起,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原来乌光宗只顾着和马**子转圈儿,不小心脚下忽然踏进一个浅坑里,快速转动之际,一脚踏空,当先呯然倒地,正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马**子却也给他扔出了一丈开外,“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乌光宗只觉眼冒金星,正要翻身爬起,左手却软软地垂在一旁,使不上力。马**子摔得晕头转向,只觉眼前金星乱舞,但好歹身上并无伤损。眼见乌光宗半晌爬不起来,心里大喜,连忙翻身爬起,猛扑过去将乌光宗压在地上,同时两只棒槌一般的胳膊往自己头脸挥击而至。
乌光宗拼命挣扎之际才觉左肩剧痛无力,原来自己的左肩已然脱臼。马**子也看出他左肩脱臼,正好占了这个便宜,两只又短又粗的胳膊上下翻飞,向乌大少爷头面砸去,好似两支舂米桩在舂米;而对方只能靠脖子带着一颗脑袋左躲右闪,眼看胜负已分。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乌光宗额上挨了重重的一记,愤急之下也不知从那里生出来一股力气,右脚蹬地,转胯扭腰,右拳砸中马**子半边脸颊,拳缘所至,更是旁及对方眼鼻。马**子不料他反戈一击,颇有力道,一时间眼冒金星,鼻子发酸,顿时攻守易位,连忙伸出两只手全力防守,去揪他右臂。
乌光宗大惊之下,连忙拼命反击,出拳之间毫无章法;马**子给这一顿乱拳攻得手忙脚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提防对方右拳重击,好不容易将这小子右臂拧住,将他牢牢的按在了地上。
只见乌光宗身子翻动了几下,却再动不了拳头,这下连招架之功也没有了,马**子心下高兴,正待腾出手来痛加殴击,却不料对方早已退出战斗的左拳猛然间横扫而至,马**子措手不及之下毫无抵抗之能,挨了两记老拳之后,只得硬生生向旁边滚落,总算躲开了这突入其来的乱拳。
原来乌光宗在挣扎反抗之中,扭腰使劲,身子晃动,无意之中竟将左肩投合入榫。左臂登时灵活自如,不假思索便自然而然的投入反击,将马**子打得落荒而逃。
然而马**子也是死缠烂打之辈,乌光宗的左拳正好砸入对方双手掌控之中,惜乎授人以柄,给他抓住了左手一拖,顺带着跌了出去。
而这一跌却不止一因,原来马**子一滚之下却茫然无凭,只觉身子悬空,似乎坠下了悬崖,心下不禁骇然,慌得双手乱舞乱抓,竟然将乌大少爷的左手抓住,连忙使劲往怀里一拉。正好似在茫茫大海之中已淹得半死之际,忽然寻到了一段木头,哪肯再行丢开?
乌光宗身子给马**子一拽,也从山道上滚了出去。马**子胡抓乱捞之下拗住了乌光宗的左手,一拉之后,接着使劲一拽,将乌光宗从上方拽到自己身下,自己的下坠之势因而减缓,而对方却后来居下,加速向下跌落。
此时两人都如轱辘一般,向山下滚落,只觉天旋地转,滚向何处,只能听天由命,全作不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