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捺不住兴奋,跳下墓坑,从棺材里抱起一个罐子掂了一掂,重得跟他妈石头碾子似的,大概有六七十斤。用棍子挑开封印取下塞子一看,只觉白光耀眼,居然是满满一罐子银元宝!这小子脸都笑烂了,心里怦怦直跳,一张麻脸也胀得黑里透红,呼呼直喘大气。他意犹未足,打开另一个罐子看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一罐全都是黄灿灿的金锭。
这种葬制明代大量流行,南方诸省明清时期采用这种墓葬形式者也不少。用这样简单的方法就达到保持尸体不腐的目的,古人大巧若拙,自命聪明智慧的现代人有时的确无法想象。
马**子笑得几声,立即警觉起来:“你给老子哈嗦?笑啥子笑?一号儿有人听倒起老子待勒点笑,逗会牵丝绺线的迢切来,个个都是大嘴老娃,抢得嘻哈打笑的,老子打得赢几个?老子的金子银子啷克要老给别个噻?”
这小子虽然做事鲁莽,但却是粗中有细,立即发觉不妥。当时悄悄从坑里露出头来,察看了一下周遭的山野树林,又仔细的听了一阵,山坳中除了一只穿山甲“空嗡”“空嗡”的叫声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
当他觉得这山坳里并没有第二个人,这才回到坑里望着两大罐子发愁。愁什么?这墓坑足有一人多深,马**子人长得矮短肥胖,哪里能将六七十斤重的黄白之物搬出坑去?
不过这小子也不是真傻,愁了一会儿便想出了办法。他先将自己那条露腚的裤子脱了下来,去山溪里淘洗干净,又撕得一条条地,象打草绳一样将布条打成一根布绳,试了试还真是那么回事。
正是好事多磨,这时天上一只乌鸦“呱呱”的叫着飞过,大概是看到马**子白晃晃的臀部,以为是一大块肥肉,时不我与,机不可失,便收了翅膀从空中扎了下来,狠狠的啄向马**子一个肥大的屁股。
马**子正在兴头上,蹲在坑边正向坑里顺绳子,忽觉屁股上火辣辣的挨了一下。他猛一转身,只见一只乌鸦缩头缩脑的蹲在自己屁股后,正要向自己私处下嘴。马**子又惊又怒,大吼一声:“死瘟丧!”那乌鸦受惊,远远飞开,却并不逃走,只是在半天盘旋,似乎对到嘴的肥肉并不死心。
马**子指着乌鸦骂道:“你给老子敢啄老子沟子,硬是不落教嗦?你再落下来告一哈噻,看老子不打你吃嘎嘎!”说完拾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乌鸦扇翅躲开,不甘心的“哇哇”叫了两声,这才飞走了。
马**子自言自语道:“连老娃也来相欺老子,你要找家什吃唛,坑坑头的腔尸你不啄?你给老子来啄我……”
这小子埋怨了好一阵,又揉了揉屁股,这才重新跳到坑里,用布绳先把一只罐子套好。他套好了罐子,才把另一个绳头扔到坑外,自己踮着脚从坑里爬出去,跟着在坑外就拽着绳子把套好的罐子提出坑外。剩下的罐子如法炮制,转移两只罐子费了马**子好半天时间。
好在这小子赤条条的在山坳里发大财倒也没有谁发觉。天锅凼周围七里内都没有人家居住,因此也没有第二个人看见飞机扔下炸弹,有的人虽然听见了炸弹爆炸的闷响,也只当是老天爷放了一个屁,并没有让人把它与马**子发财的事联系起来。
许多年后才有人提起:“原来马**子发大财的那天逗是老子听到一声闷响那一天。”
马**子就在山坳里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从罐子里掏出几锭银子和金锭放在旁边地上,以备以后花销,这才将两大罐子金银埋了。他埋好了罐子,又将板栗树下的死尸拖回坑里放好,把棺材板子也找来盖上。
他心想:“老子勒回遇倒腔尸,硬是寿星老汉儿吊颈,只差一点点逗儿除脱了咯。要不是雷公老太爷搭救,老命肯定除脱。勒哈安逸了,拣到两坛坛儿粑和,要是拍拍沟子逗走了,恁克搞的话逗嘿不好意思了噻。算球了,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知恩图报,‘吃一根鱼刺,拖三年航船’。拿了别个的家什,得把别个拖回坑坑头切,把死鬼大爷的坟山整光生点,省得心里老是觉得欠别个一个人情,巾巾吊吊的点都不干脆,俗话都说了噻,啥子‘不住亏心事,不怕鬼大爷敲门’,说得嘿对头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