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其实,这样暧昧的两两相望在前世的未长生跟沈隽飞之间曾经发生过无数次。
初二的时候,她跟着一群打扮的有些乖张的少年男女在学校外的面馆里吃饭时间不讳言的嫌弃班主任老师的唠叨无趣时,不经意的回首间看见他站在面馆门的方向冷冷的瞪着自己,一脸的痛心与鄙夷。高二的时候,她坐在操场边儿的双杠上近乎无聊的跟同班玩的比较好的男铜学谈笑风生,也会像今天一样感觉到背后有些异样,像是有人盯着一样,倘若回首,总会看见他目不斜视,表情僵硬的直直从自己眼前走过。
未长生在不知道他跟叶莞尔的关系时,曾经自作多情的把他的这种种显得有些暧昧的异样举动当做是他也对自己有意思的表现。并且也曾经无数次“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在他做了令自己不高兴的举动之时也瞪还回去,然后待他察觉之后再浑似无事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曾经的曾经,她以为自己的这般行为也是有所仗势的。譬如在篮球比赛结束的空当,总会有一群女生众星拱月般把他围在正中,当他惬意的在这用仰视偶像般的目光中神采飞扬的浑然忘我之时,她冷冷的递过去一道视线,他就会像是应激反应一样的收敛好全身的羽毛,不动声色的从众女中抽出身子,走到男生堆里乖乖的站定,再不跟她们搭半句话。再譬如,她拿着本三毛一个人很享受的坐在操场边的草地上神往撒哈拉沙漠里的种种之时,耳畔总会响来各种各样的喧哗吵闹之声,她恼恨的抬起头,正看见他得意忘形的在男生中间指点群豪戏般或高谈阔论,或卖弄球技的做着噪声的最初传播。她愤愤的瞪他一眼,于是他便呐呐的不怎么说话了,再过个五分钟左右,这团喧闹就会准时的从她耳畔抽走,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该是也喜欢着我的吧?晚上未长生爬在床上翘起双腿对着日记一脸熏红的回忆白天的种种时总会这样仿佛做梦般的低喃。那时候她的日记上记满了豆蔻梢头二月初一样的少女心事:故意经过他教室,哪怕那走路的几秒根本不够她回头去寻觅到他的身影;而短短的课间十分钟,则一定要去走廊去消耗掉,只因为或许可以在一个转身间从人隙里对上他偶尔的眼神;很囧的大课间广播体操时间成为她的最爱,因为可以借着各种运动正大光明的转身去看他,无需忌讳与顾虑。还曾经傻傻的收集他的各种资料,对着星座书神马的测算他跟自己到底合不合适。合适了笑靥如花,一天都在混混沌沌中度过。不合适了,一把丢过那本烂书,想尽千种理由去寻那书的破绽,想要证明那是本骗人的东西。
多么可笑的少女心事,多么一厢情愿的相思情长!他什么话都不说,任了她各种甜蜜与想象。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揽了别的人在夕阳下远去,留下俪影双双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与狂妄。未长生后来把那几本日记都发配到了边疆,只是很偶尔的会想起他的眼神,那幽幽的仿佛透析了自己心事与自己有默契了一样的眼光,在换了心情看过去,原来其实不过是自己那发酵了的少女心事所催化的几点霉菌而已。事实上,他连看到你没有还说不定呢,哪里来的恁多对视与缠绵?
未长生笑了笑,就连他现在的目光也说不定同那时一样,不过是自己的想象吧?这么一想,她很洒脱的回头,拉了霍然的手就走,连跟大姑父道再见都很潦草的敷衍了过去,顾莹然那略带些不乐意的目光更是忽略的彻底了。至于沈隽飞,哪里来的什么沈隽飞?幻觉,一切都是幻觉而已。这一世跟自己只见了一次面还是不欢而散的沈隽飞哪里会如前世一样用那种被自己误会过的目光看自己?还是速速跟老师汇合,把自己的舞台初秀圆满完成来得更重要一点。
被她拉着跑的准天王倒是很开心,一路唧唧咯咯的跟她大吐别后种种。什么永安县也派了小朋友参加节目啦,什么乐平乡是几个盲人姐姐拉二胡啦,什么他们的节目排在第九个啦,什么秦老师交待了要她一来就赶紧去排练啦,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未长生跟着霍然一路小跑,穿过前世的后来自己很熟悉的操场跟教室,来到那栋仿佛起建于清末民初的大礼堂外。还是很古朴庄严的样子,斑驳的墙头,很有历史沧桑感的朱红色大门,未长生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摩挲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心里很是感慨。真的没想到会在若干年以后见到若干年以前的这些熟悉物事,上天到底是在捉弄自己呢还是在厚待自己?!!!
“哎呀,未长生,你可来了。快快快,进队训练。顾莹然跟霍然也一块儿过来,再过半个小时汇演就开始了,赶紧抓紧时间来熟练一遍。”秦老师一瞥间这三个小毛头儿的身影就开始大声吆喝起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