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玉挽阁,这个曾经她住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好好的,从来没有动过,跟她曾经在的时候一模一样。他笑了,笑得很悲凉。
她走得如此彻底,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只是为了不想记住他吗?
然后他又开始了疯狂的寻找。直到打听到她在桀王府,他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当他看到她为了那件嫁衣那样奋不顾身的时候,他的心,是既心疼又兴奋。她受到一点点伤害他都会心疼。可是她却要那样拼命地去救那件嫁衣,或许那是她从他那里带来的唯一的东西,他们之间唯一的念想。至少这证明她对他还是有情的,她也是同样放不下他的。
只是明明有情,此时为何又要这般冷漠疏离。
看着眼前明显瘦削的女子,千夜倾泠嘴唇蠕动,那声音却仿佛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小浅,我们之间有必要这样吗?”
苏洛衣抬起头,笑得极其淡雅:“那不然锦王爷以为如何呢?还有,王爷似乎认错人了,我不是小浅,我是景夫人。”末了还加上一句:“景,风景的‘景’。”
她的心,很苦,很痛。可是她却忘不了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
笑得千般温柔,万般宠溺,却也只是利用。她还是一颗有用的棋子,她的离开,还能为他换回紫莲。
一生,她最讨厌两件事情,利用和背叛。
而他利用了她的同时背叛了他们的爱情,所以注定她不会原谅他。即使她放不下他,她依然不会回头。如果他也爱她,那么她的选择无疑是一种让两个人都痛苦的方式。如果他不爱她,那么痛苦的只将是她一个人,她也算是为自己的天真幼稚付出代价,怨不得别人。
“不是这样的,你是小浅,你是我最爱的小浅。”千夜倾泠走过去抓住她的双肩努力地拼着,似乎这样才能让她清醒,然后她便会承认她就是小浅了。
“爱?”苏洛衣看着他,眼里尽是绝望。曾经她也相信那是爱,可是最后却将她打入无边的地狱。
千夜倾泠似是在无边的大海中爬住一根枯木:“对,你会伤心,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伤心。说明你也是爱我的。”
苏洛衣一把甩开他的手,笑得愈加悲凉:“这就是你的目的?看着我伤心。”忙敛去那份悲凉,浅浅一笑:“锦王爷看错了,这里是桀王府,我是景夫人,更不是你说的小浅。”
“那是什么!你不是小浅你干嘛那么拼命地去抢那件嫁衣。”千夜倾泠已经失去了一惯的儒雅温和。
苏洛衣定定地看着他,此时已经没有了悲伤,没有绝望,也没仇恨,有的只是仿如陌生人间的冷漠疏离。良久,她灿然一笑,缓缓地朝那件已经烧掉一半的嫁衣走去。
伸出修长的手指,苏洛衣将它拾了起来:“锦王爷说的是这个吗?我只是见很漂亮,烧了怪可惜的。如果我这样做有什么让王爷误会的地方,那么我现在当着王爷的面烧了它便是。”说着,手一扬,那件嫁衣便再次被大火吞噬,不管过程如何,命运永远都不会改变,就像那件注定葬身火海的大红嫁衣。
他的眸光被寸寸凌迟,毫无焦距。突然,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那声音似是自肺腑间传来,穿透整个胸腔,然后直指苍穹,带着震撼天地的悲凉。
猛然,他跃入火堆中拾起那正熊熊燃烧、只剩下一块衣布的嫁衣,灭了火,丢在一旁。
他看着呢喃道:“都说男人冷心绝情,只是世间所有的男人都不及你分毫。”
“本是无关的两个人,又何来绝情一说。”说出这话,他可知道她的心又有多痛?
千夜倾泠脚下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呵呵,她和他竟然是陌生人,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就算他伤了她,她有必要用这样的方法惩罚他吗?
这时,千夜墨芴走了过来,揽过苏洛衣的肩,动作极其自然,好似做了上千遍一般,然后他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平静如水:“九弟对我这景夫人可还有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