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首在萧墨翎耳边低语几句,有发丝垂落下来,露出一角繁复的紫阳花刺青。
萧墨翎听罢,微微侧目凝视着还伏在他肩头的骆蝉,唇轻轻动了动,似乎对骆蝉的话并不是那么惊异,“好!”
骆蝉抿唇一笑,戚韵音的哥哥戚韵宇是刑部侍郎,私窃贡品一案还有待查证,这个节骨眼萧墨翎怎么也不能让他的妹妹在翎厥王府出了事,怎么算今日这笔交易都是手到擒来的。萧墨翎虽然已经应承下来了,骆蝉却是没有立即动手医治戚韵音,反倒是在药箱里捡了几样东西坐到了他的身边。
看清骆蝉手里拿着的金疮药,萧墨翎一怔,好看的眉峰微蹙,眼底不觉掠上一层不易察觉的喜色,骆蝉执起他被戚韵音抓伤的右手熟练的包扎起来,惹得一众御医红了老脸,齐齐的底下了头。
“有空替本王包扎不如快些说出能医治韵音的方子。”萧墨翎俯视着骆蝉长长的睫羽,话才一出口就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王爷不要以为我想这么做,一来这么多外人看着,样子也还是要做的;二来我不马上帮戚夫人治疗不过是在等一样东西。”她也不抬头,压低声音道,话里明明白白的告诉萧墨翎,让他不要自作多情。
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翎王爷好端端的忽然又变了脸,阴沉的眼神一扫,内寝立时变得一片死寂。恰好这时候南宫瑾进了思韵楼,兜手把一个小布包甩到骆蝉怀里,自顾自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翎厥王府也只找得出这些了。”
“还请诸位回避一下,这里有小蝉一人足矣。”
三位想要取经的御医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后视线直直的落在了萧墨翎身上,却见萧墨翎瞥了一眼床上哀怨的戚韵音径直起身出了内寝,无奈一屋子人都陆续退了出去。
骆蝉取出一把三寸左右的银色薄刃,放在阳光下晃了晃,“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了呢!”
她转头对着满头细汗的戚韵音悠然一笑,戚韵音咬着唇盯着她手中的刀刃,眸中惧色大盛,挪移着向床脚靠去。
门外的众人还未走得太远,正室就传来一阵尖利的哭喊,接着便静了下去。萧墨翎脚下步子一顿,色淡如水的薄唇忽而弯出了明媚的弧度,骆蝉有仇必报的性子倒是和了他的心意,这会子不知道那小妮子又趁机想着什么法子给自己报仇呢吧。
肠痈,也就是现代所说的阑尾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切除手术。她明明可以用有麻醉效果的草药来镇痛的,却偏偏只是用银针镇住了戚韵音几处大穴让她动弹不得,切肤之痛正好可以消消她的锐气。
约莫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骆蝉已经完成了手术,闲然的走了出来,指使两个手脚利索的丫鬟进去收拾盆子里的污血和秽物。她并肩站在萧墨翎身边,第一次略略有些得意的瞧着那个霸道的男人。
“本王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会兑现,不过要等到私窃贡品一事有个了结。”萧墨翎俯首在骆蝉耳边很是嚣张的笑道,“到时候你就是想做典药寮的司药一职本王也能让你如愿。”
“呵!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她冷冷的挑唇,对他这种莫名的自信早已经司空见惯,“我想进典药寮不过是闲着无聊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罢了,偏偏我这个人又只对药典和药物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