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距离维尔纽斯不远,16架彼-俯冲轰炸机只装载了五分之三燃油,是以最大载弹量起飞,每一架飞机上都装载了超过一吨的炸弹!其中8架的三个内部弹舱各携带6枚FAB100航空高爆炸弹,四枚位于机身内舱,两枚在发动机短舱后部的两个弹仓里,机翼下的四个外挂点上还挂着四枚FAB-50。</p>
那8架经过改装的轰炸机机腹下各自挂着一枚重达近一吨的FAB-1000,不过另外只在发动机后边的短舱里装着各一枚的FAB-100。FAB-1000这个型号的炸弹但就重量而言对于彼-来说不是太重,但因为设计原因,飞机需要经过内部加固之后才能挂载,这让这八架特殊的彼-出击时只能挂载约100公斤航弹。</p>
不过这些特殊型号就是为了轰炸定点坚固目标而准备的,有些目标100公斤同50公斤级别的航空炸弹都啃不动,FAB-1000的威力非常大,这样的改装还值得。</p>
000米高度,一队雅克从野战机场飞过来进入相同航线,共八架战斗机为它们护航。</p>
天空中能见度很好,十多分钟后所有飞行员已经能够看到远处正在燃烧着的城市。带队的俯冲轰炸机大队长菲格涅尔大尉对照维尔纽斯地面航空图,确定进入航线:今天他是领航员。在他面前的舱壁上贴着张彩色明信片,刚才在机场的紧急出击准备会上,所有轰炸机的领航员同飞行员都已经将这张明信片上的景物牢牢记在心里。</p>
那是张战前出售的风光明信片,这样一类的明信片在各部队都有很多,特别是各轰炸机部队,都是后勤部队和情报部门从民间征集上来的,作为部队作战时需要的参照。</p>
机舱里这张明信片上边是一处映衬在一片白雪皑皑中的一座巨大红色古城堡——格基明纳斯城堡。犹如优美的风景画,照片体现出了它在格季米纳斯山山顶的突出位置:虽然山丘不高,但城堡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不仅仅是风景优美,还有点坚如磐石的味道。</p>
照片四周能看到一小片城区,都是些一看就知道历史有个几百年了的老建筑。今天中午航空团长给菲格涅尔看这张照片时,大尉同志一下子还有点脑袋转不过弯来——自己那些轰炸机一旦把它盯上,完成任务绝对没有问题,但把这样一座古堡变成废墟是在有点可惜。</p>
不过他那一丝可惜的表示成了团长训斥他的把柄,团长训斥他的思想需要加强学习:不去想单靠步兵攻占这座城堡会牺牲多少人,反而为建筑在考虑?!</p>
不仅仅说了他这些,还呵斥他是不是在天上自由自在惯了、有了优越性,不在乎步兵同志的生命?!</p>
一份检讨书,还要深刻的!</p>
团长的话让菲格涅尔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不过只能撒到法西斯头上。大尉明白的很,如果自己为这点事同团长抬杠,那师政治委员会一定会把自己叫去,那样自己这个大队长估计也当到头了。</p>
不过回头想想,菲格涅尔感觉自己还真是在思想上有些问题:为什么一开始就为城堡可惜,而不去想它的存在威胁有多大。</p>
当在几公里之外确定目标位置之后,菲格涅尔不去多想心里的窝火了:“回头再写检查吧,干得漂亮些估计上头不会拿这个找我麻烦。”</p>
心里想着,大声对着通话器说:“全体注意,确定攻击目标:山丘顶部红色城堡!各双机进入攻击航线,把它彻底摧毁!”</p>
空中偶然有高射炮弹飞过,那些应该是德军部署在各制高点的7毫米高射炮发射的炮弹,不过并不猛烈,显然城市攻防战中己方的远程炮兵早就将那些制高点当做重点照顾目标,留下的高射炮没多少。</p>
在得到各长机回复后,菲格涅尔所在轰炸机第一个调整航向,进入攻击航线。飞行员开始俯冲,俯冲角调整为5度,对那样一个大目标这样的角度足够了。</p>
城区西部,步兵第104团前锋突击营正在圣彼得-保罗大教堂以东一线,沿着卡尔努公园整修德军留下的残破工事,救治伤员重整旗鼓。</p>
突击任务已经交给另外个步兵营,突击营清点的结果让那位上尉营长同志心痛不已:全营现在还有战斗力的人加起来还不到00人,特别是是担任尖刀突击任务的四连,完好无缺的战士还剩下17个!</p>
四个连长牺牲了个,剩下的那个大腿上给弹片狠狠咬了一口,就是治好了都会变瘸子;四个副连长更是全部牺牲!</p>
从遥远的西伯利亚来到这里,小伙子将生命同鲜血留在了这里,这让头上缠着厚厚纱布的上尉说不出什么滋味——他认识营里几乎所有的人,全营抵达维尔纽斯时有58人,他有一半都能叫上全名。</p>
不过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紧急任命各级指挥员中还活着的、资历最老的人顶上牺牲的上一级指挥员的位置,重整旗鼓,准备接受上级新的命令。</p>
这时后边原本被阻挡住的通道终于让工兵修通,重型装备给拉了上来,伤员也被最快速度往后方野战医院送。医务兵给上尉处理好伤口后,再打了针抗生素,上尉没有后撤,脑袋上就是给弹片咬了一口,还死不了,他要留在这里。</p>
流了不少血,脸色苍白的上尉直接喝完了一瓶加有葡萄糖的生理盐水,这会他连打吊针的功夫都没有,用了临时替代办法。</p>
医务兵的建议还很有效果,喝完盐水才一会,感觉没力气的身体又有点劲了,开始跑东跑西查看各连情况。</p>
一连协同补充过来的师一个机枪排驻守教堂,而教堂围墙外那块空地上4门ZIS- 型76.毫米加农炮一字排开,随时准备炮击。</p>
刚才又有7门加农炮给拉了上来,不过只留下三门,其它四门都被推上去担当大炮拼刺刀的重任。那个勇敢的炮兵中尉也留了下来,因为他指挥的那门大炮只剩下差不多一半人,有两个还是伤号,他们的指挥员不让这个最勇敢的炮兵组继续往前冲。</p>
舒克林、格拉诺夫、格列博夫和雷卓夫都累坏了,瓦列金在楼顶上相对安全位置都被一发德国机枪子弹打中,幸好只是擦伤了胳膊。在没有得到支援前他们发挥了超长实力,以准确而凶狠的炮击有力支援了步兵攻坚,还把一个德军迫击炮阵地给一锅端!</p>
舒克林现在是这四门大炮组成的小炮群的最高指挥员,趁着前方突击部队暂停进攻的功夫,他进入教堂上楼顶观察地形。</p>
不仅仅是观察员,作为炮兵指挥员也要在脑子里大体有作战区域的地形概念,这样炮击时能发挥出最大效果。</p>
一到千疮百孔的楼顶,看到那个包着脑袋的步兵上尉也在,正在用望眼镜观察那边的公园。</p>
舒克林视野里能看到半个城市,不过公园里这会原本激烈的爆炸和枪声几乎都停了下来,双方都在积蓄能量。连炮兵们都暂时停火——谁先开火就会暴露位置,遭致更加猛烈的反击炮火,两边都在等待命令,在步兵发动新一轮突击时才发威。</p>
低着身子,看到炮兵中尉就在边上,上尉同志对着舒克林说:“今天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们,打得又狠又准!”</p>
舒克林只是点点头,没说客气话。上尉也没心思多说客套话,“过了公园就是维尔尼亚河,上边会在天黑前再发动一波进攻,我们团的任务是彻底清扫公园及其以北所有区域。”</p>
说着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发动攻击。”</p>
“你们还剩下多少人?”</p>
刚才清理尸体和救治伤员时舒克林都在,虽然不知道这一路上突击营损失了多少,但绝对不会小,所以有这么一问。</p>
“大约两百,原本我们是五连制的加强营,四个步兵连拼掉了一大半,两个机枪排和火力排基本报销,活下来不到0个。”</p>
上尉同志说的不温不火,可他的眼睛是盯着西边的!</p>
“舒克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