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皇后今天可好些了?”冉竹继续手中的活,不经意的问道。
“好不好,看她心情。谁知道今儿好不好呢。”金香嘴中嘟囔了下,见自己失态了急忙闭住了嘴,冲着冉竹讪讪笑道:
“好些了,皇后福泽深厚,这点小毛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了风寒啊,现在入秋有了凉意,姑姑可要吩咐下人入夜关好门窗。若是下回皇后再犯病,保不准皇上就会责罚你们。”
冉竹“好心”提醒道,白皙的额头上沁出细细汗珠,看的金香心中甚是感动,那番话落在耳里更是觉得冉竹知心可人的很。
“这生病可不关我们的事情。昨儿夜里她要洗冷水澡,你说这身子还未痊愈哪里能洗冷水澡。这不是,一折腾就把自己给折腾病了。偏生还不让如实禀告,白白挨了骂。”
金香说着,口中颇有些怨气,想来她和宣墨没到之前一定是受了王太医的斥责。而自己刚才那番话,刚好戳中了金香的委屈。
冉竹见话已探到,随意替金香捏了几下脚就说差不多了,随后将剩下的茶酒都送给了金香。
金香忙不迭的感谢,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冉竹关上门重新躺回了床上,想着金香说的话全然没了睡意。
从昨夜海生的话语中得知,宣墨应该是在御书房。若是白静单纯想见宣墨,大可说自己手疼发作,何必还要故意让自己发烧装昏呢?
不知为何,门窗上一闪而过的黑影总是在冉竹脑海里不时晃出,经过这么多次的“巧合”,冉竹深深相信自己这个房间早已被人没日没夜的盯上。
想到白静刚睁眼时那一抹得意神色,冉竹忽然茅塞顿开。
白静昨夜装昏,并不是冲着宣墨一人,还有她冉竹!
冉竹腾的从床上坐起,急忙走近梳妆台,拉开抽屉,看到优昙花的盒子静静躺在那里,心中松了一口气。
随即心头疑惑更甚,她这么大费周章的把他们都引过去,就是为了看她生病吗?
当然不可能。
那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冉竹郁闷的吐了口气,重新躺会床上,身子一转又想到了宣墨。
或许真的苦茶酒的香味起了作用,令冉竹神思越发敏捷起来。
按理说白静受伤,宣墨那么疼她应该在旁照顾才是,可昨天夜里他堂堂一皇帝却像做贼一样来到她的房间。
给她上药,话语间道出凉亭事情的真相,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关心她的表现。
可他们关系何时好到这种地步了?冉竹越想越觉得宣墨昨晚来此目的可疑,可同样她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好让宣墨惦记着。
“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当个皇帝当成这样也不嫌累得慌!”冉竹嘟囔道,脑袋想了半天也没将白静和宣墨二人的古怪做法理出个子丑寅卯来。
干脆翻了个身,闭上眼不作他想。
正昏昏欲睡间,一声瓷器破碎的清响惊的冉竹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到了窗台上,本受惊的眸光里立马染上了一层怔愣。
用来盛放优昙花的坛子只有一半还悬挂在窗台上,优昙花早已枯萎如今连枯枝都已经萎烂,当初她让丹青扔掉,丹青似是看出她心中的舍不得,一直也没动。
可没想到,今日却突然裂开了。
冉竹起身推门来到了窗外,望着另一半的瓷片混着泥土躺在窗台下,心中不禁有些伤感。
“纵然是一柸枯土,你们也不愿意陪我在这寂寥深宫了吗?”
冉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对着这些泥土说什么话,谁又能听得懂。
她蹲下身想将这些碎瓷片和泥土打扫起来,忽然见到泥土下有一截白纸露出。
她从中抽出,一个圆圆的黑色铁弹珠从白纸里滚了出来。冉竹心神一凛,眉头紧皱:
这摆明就是有人故意用弹珠击碎瓷盆而为!
冉竹急忙抬头四处张望了下,见四下无人,将纸条打了开来。
纸条上写着四个字:
清风茶楼。
寥寥几字,笔迹苍劲有力中又不乏飘逸。没有署名没有来意,若是换了别人定当是谁随手写的几个字裹着弹珠制造的一场恶作剧。
透过不大的信纸向冉竹看去,她本皱着的秀眉忽的舒展开来,眸中欣喜激动,更有泪光点点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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