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一轻松下来,苏珺兮的耳朵便恢复了灵敏,立即就听到院子一侧仆人住的地方有轻微响动,苏珺兮疑惑,起身穿好了衣服,便往仆人住的地方寻去。此时天光微曦,一路上树影斑驳,苏珺兮心中却更是奇怪,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
苏珺兮见是王叔和王婶的房间还亮着薄薄的烛光,心中一惊,暗道莫非王叔……想着便加快脚步朝王叔的房间走去。
苏珺兮“吱呀”一声推开王叔房间虚掩着的门,急道:“是王叔出了状况?”
门猛地打开时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响和苏珺兮突然而至的声音把房中的王婶、清风和清霜都骇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王叔没事的,就是后半夜有些发烧,王婶来喊我,我见你睡得不踏实,不敢再扰烦你,才没叫醒你的。”清风一边解释着,一边拧干了手中的棉布巾子,清水立即自清风手上重新落回盆里,在这个静谧的夜里发出异常清晰的“哗啦啦”的声响。
苏珺兮正要上前,却被清霜拦住,王婶接过清风递过来的巾子,转头对苏珺兮说道:“小姐快回去吧,老头子是我男人,他要不要紧我自是心里有数的,这里有清风就够了,你且放心。你之前就有些伤寒的迹象,此时正是最凉的时候,可别真的着凉惹了风寒。”
苏珺兮此刻确实也有些昏沉,一时说不上话,只对王婶点点头,便任由清霜半推半扶的回了闺房重新歇下。
这一睡就睡到了巳时,苏珺兮醒时迷迷糊糊的,很不幸地发现自己真的得了伤寒。
清风进来,见苏珺兮双眼浮肿,眼神涣散,骇了一跳:“小姐这是怎么了?”
苏珺兮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说道:“我得了伤寒。”倒似在撒娇。
清风原本担心,但听到苏珺兮这难得的娇音却忍不住笑出来:“小姐,原不该笑的,只是每回都只有在你生病的时候才能见到你像一般闺阁女子似的撒娇,我就忍不住想笑一笑。”
苏珺兮嘟着嘴白了清风一眼,又听清风接着说道:“小姐,你若不舒服,我便让李公子先回去了。”
怎么不早说?苏珺兮一惊,不由着急起来:“他来多久了?府衙那边有消息了?”
清风见状,又笑着打趣苏珺兮:“小姐慢慢来吧,横竖李公子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也不差再等半个时辰,我们管饭就是了!”
苏珺兮闻言恨得咬牙切齿,这嘴巴厉害的!想着随手抓起软枕便轻轻地敲了清风一下,见清风惊呼一声随即告饶才略略解了气,起身梳洗。
苏珺兮急着去见李景七,清风和清霜却执意拦着苏珺兮,要她用过早饭和汤药后再去,苏珺兮无奈,只好先吃早饭和喝药,倒是第一次这么爽快地把一碗苦不拉几的汤药喝得底朝天。
苏珺兮原先着急反倒忘记了尴尬,此刻在客厅见了李景七,不禁就记起这一茬来,瞬间脸上飞上了一抹淡霞:“李公子见笑了,珺兮起晚了。”
李景七听见苏珺兮浓浓的鼻音,不禁责怪道:“怎么还是惹了风寒?吃过药了?要不去歇着?”
苏珺兮见李景七如此,倒是不似往日温淡,多了一丝憨态,不禁笑道:“谢谢李公子关心,李公子不必担心,我家里半吊子郎中多得是,早就逼着我喝过药了。”
也是,李景七闻言笑开:“这倒是不假,只怕你家仆人就是不会诊脉看病,也能说出几个不寻常的药方来。”
苏珺兮心中着急知道背后指使马大的是何人,便直接切入正题:“李公子过奖了,只是今日一早就来我家,可是案子有了进展?”
李景七点点头,示意一旁的长青说话,长青旋即转身对着苏珺兮将最新情况说了一遍:“昨日夜里刘大人就又提了这十来个犯人升了一次堂,这些人都不停地告冤枉喊不知情,后来刘大人不耐,就用了刑。除马大以外,其他十来人倒真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人原本也就只是一群不要命的,因此向来一句话也不问马大,有活就二话不说地跟着马大干。至于马大,刘大人倒是问出了好些话。”
苏珺兮闻言,因急于知道幕后真凶,倒把对李景七如何能令八面玲珑的刘守敬连夜提审犯人的疑惑放置一边:“到底是怎么回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