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笑道:“哪里来什么督战队,何曼那草包武夫一个,排兵布阵一窍不通,待他的兵众和他们交上手,你就是不想逃也得逃了。”
王易奇道:“可现在是波才围住皇甫嵩他们,西线如果一败涂地的话,对方岂不是早就可以突围了。”
阿才摇摇头:“西线的黄巾自然不会溃败,后面还有波才的上万中军压阵呢,不过西线地势略有起伏,树林密布,而在外却又是平原,与长社周围开阔的景象全然不同。而这几日又是皇甫嵩朱儁二人约定的突围时机,这就必有一支援军在长社外伺机不动,为了不暴露行踪,你说不安排在西线安排在哪里?”
见王易面露惊讶的神色,阿才自顾自讲道:“杀伐之事常常有来有往,如果想要用火大破波才,必定先以奇兵之效打得波才蜷缩一下,然后诈败入城,缓和局势,随后才是蓄尽全力的绝击,我想不管如何,明日西面冲锋的黄巾肯定没有这几日攻城的人马那样舒适了。”
王易看着阿才深沉的眼眸,这个年轻士子的见解如此精辟,他极为震撼。阿才阿才,这称呼简单但名副其实。
他绝对不是等闲之辈!王易阖了双眼,在脑中搜刮名字中带有“才”字的汉末名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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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沉睡的王易便被嘈杂的声音震响了,屋里空无一人,他急忙穿好玄甲提着战刀走出去时,另外三个人都精神焕发,全副武装地跌坐在地上,嘴里啃着烧制的鸡腿。
大汉扔过来半只山鸡,王易见他们脸颊浮红,也知道今日之事的关键。此时整个黄巾大营都忙碌起来,各个小头领忙着整理自己的人马,上级将领则分次序带领他们进入军阵,有几支先军已经离营出发了。
妇孺小孩就充当了后勤的角色,他们把大量的物品和包裹放到车马上捆紧,并且清理收集帐篷四周的杂物,看起来打算留在原地作为前军补充。
“妄图一战定胜负,”大汉嘴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波才真是蠢到了家,镇心的应该是主帅的人马,哪里用小孩女人来的,这分明是勒着小蛾贼们的脖子要他们拼了命往前冲。”
王易道:“他们既然敢把女人小孩留在这里,说明黄巾人马的确太多,全部压上也未尝不可。长社地势开阔,但总归不是特别大。他们的披甲兵从数量上来说,应该多到整支部队袭营,阵形都可以迅速回转的地步了。”
儒子很惊讶地看了王易一眼,赞赏地笑了笑。
他平淡地抚了抚身上那件脏不可耐的直裾,淡淡道:“可就是这样,这火才能烧得大,城里的朱中郎将不是庸才啊。今日战事一开,大家在战场上面都要多留个心眼。”
牙窟窿和大汉十分兴奋,他们用了好几条绳子将身上的玄甲捆紧,同时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多拿了几把刀背在身上。
让王易感觉气质不凡的是牙窟窿,驼背的他有一只塌陷的鼻子和深深的眼睛,枯树一样的手臂抓着战刀,给人诡异的感觉。
舀了几口菜汤咕咕地灌进喉去,王易又三下五除二地把半只烧鸡吞到了肚子里,顿时他的精神好上不少。穿越后放在野战背囊里的干粮他早就解决了,后来都是自己打猎维持。这次出来观察的时候,他本来还有两块巧克力,可惜捂在口袋里化掉了。
黄巾的统帅似乎对他们上了心,就在几个伙夫带他们四个走出去的时候,王易发现周围的黄巾士卒只能吃黑糊糊的米团,当然也有不少小头目有获得肉豚的待遇……
伙夫带他们来到了大军的外围,王易看到当日被他绑架的披发男子驾着黄马持棍于前,鞍鞯上披挂着两把短戟,腰甲上还系着一柄长刀。
见几十名精壮汉子围拢在他身边,画着“何”字的大旗在他旁边的骑手手里,王易联想起前日的遭遇,突然面容扭曲,失声道:“何曼?”
阿才奇怪地望了他一眼:“就是他,自称‘截天夜叉’,好使铜棍,但别见他骑着马,实际上他马术奇差,武艺只能在步战上趁趁强。”
“但凡这样的武夫,统帅的本事是很差的。”大汉在旁穴话道,“波才帐下有本事的也只有管亥。我觉得这个管亥才有资格统领这支部队,据我观察,光他手下的那些能人就强过波才。今天管亥带着兵马去南阳了,好像是与波才起了争执。”
“管……管亥?”王易惊得合不笼嘴
那个家伙该不会是管亥吧!
想起当时将自己抓来的那个铁铠将军,王易的脑袋又嗡嗡发响。
在演义中,何曼没有骑马,步战与曹洪拼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但太过愚蠢,最后被拖刀计斩杀。但管亥不一样,他虽然在十几个回合内同样被敌将砍死,但对方可是武圣关羽!绝非曹洪一类可以媲美。
作为先锋的何曼一众有一千多人,迎着长风顺着城外的低坡迅疾地奔向破败的西城一面,王易四人跟随在部队中后方,几十个精悍冷峻的老兵押在他们后面。
地势微有起伏,远处幽暗的密林逐渐浮现在眼前,树林里不时惊鸟扑翅而起,王易只见几个动作利索的小兵已经偷偷潜入林中。
另外一侧的颓败土墙死一样的冷寂,城头上孤单的旗帜寂寞地响应着风中的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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