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二奶奶,寺门外颤颤巍巍进来一位老太太,远远的就给王熙凤行礼。
凤辣子定睛一看,张口喊了出来:“刘姥姥?!还真的是您啊!”
紧走几步过去搀住了已经是老泪纵横的刘姥姥。
红楼二老之刘姥姥,终于是现了身,满是唏嘘的仔细打量着王熙凤,看着还是那么的光彩照人,也就放了心,拉着王熙凤的手,是嘘寒问暖说个不停。
想当年,若不是这个凤丫头的引荐,她一家子恐怕熬不到今天相见。这份人情她是一直记着,可京城风云变换的太快,先是贾家被抄家,又是天家骨肉相残,一眨眼的功夫,城头就飘起了缦天的红旗,她这个乡下的老太太可是见证了一个时代。
王熙凤请她回了屋里,坐下来慢慢的唠嗑。哭一阵笑一阵的把这几年的事都说了个遍,听着王熙凤是想要在这开个女校,给女娃们挣个前途出来。
刘姥姥拍了胸脯:“我一个乡下老太太,别的不会什么。给您找人盖房子伺候地,那是责无旁贷的事。我那个女婿,现今是农会的小头头,十里八乡的人家啊,还都卖他个面子。这人手上的事,您就放心吧!”
王熙凤琢磨了一下,也觉得很好。有着农会在这边操持,女校的安稳也有个保证。一口答应下来,让王狗儿进屋,先让他准备起来。
王狗儿自然是喜不自胜,他觉着能有今天,都是李督帅给带来的好日子。督帅既然要说让女娃儿们读书,那就一定是好事,好事就要一定抢着去做才行。
如此的商议好了后,王熙凤才坐车回了大观园。黛玉可是等了她一个白天,见她回来后才放了心,问起水月庵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王熙凤把地契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这个给你盖学堂去吧。你呀,就想着怎么谢谢我吧。”
林黛玉虽有所猜测,真见了实打实的地契在手,还是高兴的抱着王熙凤的儿子直转圈。
吓得小子一泡尿没搂住,浇了黛玉一身。屋里屋外的人都笑的站不住,平儿接过孩子来假装的打打屁股,给黛玉赔不是。
王熙凤哼了一声:“我儿子可不是白尿的,看着吧,准给你带个弟弟妹妹来。我说林妹妹,给我儿子做个干娘怎么样。”
黛玉正手忙脚乱的换着衣服,听说了这话眼睛一亮:“好啊。那我打他屁股可就师出有名了,等着我换好了衣服的。平儿姐姐,给他洗洗屁股,等会打起来顺手。”
晴雯端着盆热水进来,丰儿过去帮忙,几个女人把那小子好好的洗了洗,换好了衣服的林黛玉,一把搂在怀里,让他喊娘。
可怜的小宝,咿咿呀呀和黛玉喊了一会,没了精神,趴在黛玉的怀里睡着了。
平儿接过来抱走,让他好生的睡一觉。黛玉才和王熙凤商议筹划学堂的事。
眼看着就要到了晚饭点,还不见李修回来,王熙凤忍不住问了一句。黛玉叹口气:“科考的事,还没完呢。他总要一个个的说过去,西边和北边都还好说,唯独江南和岭南三省意见很大,连我爹都夹在中间不自在。”
王熙凤跟着叹口气,这些事可不是她能插手得了。探春风风火火的找了过来:“听说嫂子回来,我却看不见人。就知道给她办事,不疼疼你的小姑子们吗。”
王熙凤哈了一声:“小姑子?我刚救了不少呢,怎么就不是疼了。你倒是说说这个理。”
黛玉哈哈笑起来:“凤嫂子别理她,为了一个银号的事,她可是忙的连家都不回。”
王熙凤眼睛一亮,探春赶紧说道:“这是我们家的事。你是贾家的媳妇,插手不来的。”
王熙凤心里好笑,你们的事哪有我儿子来的实在。口中却说道:“哎哟,我这就见外了?那你也别问我,问我也不知道。”
“我雇了嫂子你可好。”
“你雇不起。他李修雇我,可是百万一年。你那个小银号都没有百万吧?”
探春怎么能服气:“嫂子,您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她。”
一指林黛玉,王熙凤嗯了一声:“你也掺着股本了?”
林黛玉没好气的白了探春一眼,给王熙凤讲了讲这家银号的由来。
王熙凤可是西域银行的前行长啊,还有什么是她不懂的。一拍桌子说道:“胡闹,就你们几个凑的钱,怎么能够一个豫州的借贷。我出一百万,给我个行长来做,我就告诉你们该如何操持。”
探春急了:“你一来,我可怎么办?”
王熙凤斜楞她一眼:“天下这么大,就一个豫州吗?你先把京城的各家银号东家请到一起来,告诉他们,要想不被户部的银行冲垮了生意,就抱着你贾探春的大腿,一起开一个民间的银行出来。人越多,力量越大,本钱越足,才能和户部的银行挂上钩,通存通兑。”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贾探春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真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京城里的银号几十家呢,在朝廷眼里都是小门小户的不值一提,可要联合起来的话,那就能和朝廷说上话了。而自己最大的优势,不是银行怎么盈利,而是可以和户部银行去周旋。
光是这个人脉,别说京城,就是天下的银号加一起,都不如自己。还争什么行长啊,自己就做民间银号的大东家不好吗。
赶紧和嫂子福了一礼,想的明白了的贾探春,顿时通透起来:“我去找范琴大人,让他收紧一下银根,查一下各银号的亏损,这也是他该做的事。”
王熙凤对着黛玉指指她:“瞧瞧,这才是贾家的根子,害人都不带眨眼的。”
探春红了脸不依,王熙凤被她晃得头晕,只好说自己出面,请范琴过府一会,毕竟是老朋友老同僚,有些事啊摆在明面上谈,好过底下做动作。
林黛玉任由她俩商议银号改银行的事,吩咐一声晚点做饭,再等等李修,怎么也要给凤嫂子接风洗尘。
李修呢,把江南的事扔给了两个爹,一个是江宁省布政,一个是原国子监祭酒,再加上一个陆鸣,不信搞不定他们。
自己拉着粤东、粤西和闽南三省布政,开始资源置换。
拿走了人家的东西,你要是没个补偿,也休怪人家不配合。
政策的事,往往就是这样。作为布政而言,他要不紧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还是他失职呢。何况是改科举这样的大事,没个确实的好处,怎么能同意了你。
那你说,是不是还是当皇上好,金口玉言无人敢反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