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道:“没什么要问的了。汉阳,送他上路吧。”
这话小寻不听出来,隐者和汉阳却听出来了。
“你不是说不杀我吗?我已经说了,你为什么食言?”隐者斥问道。
汉阳也纳闷呢:“张永这人虽然奇怪,说话做事却不胡来,今天怎么言而无信了?”
张永道:“我是说过我不杀你,可我没说过别人不杀你。我只是叫汉阳送你上路,没叫他杀你啊。”
隐者大怒当场,耐何混身受制,一点也动不了。
汉阳心中虽然腹诽不已,还是上来把他拧了出去。
其他人都莫名的看着张永,他们感觉张永这段时间变得太快,有些跟不上节骤了。
“怎么了?我是说过我不杀他,我现在也没有杀他,这有什么奇怪的吗?”张永盯着彩云,彩云连忙摇头,张永盯着燕儿,燕儿也轻轻的摇头。张永看向小寻,小寻却慢慢的点了点头。
“奇怪吗?”张永又问道。
“奇怪,永哥哥说不杀他,就一定不会杀他,他为什么不相信永哥哥呢?”
张永摸了摸额上的冷汗,心想:“小寻真是太纯洁了,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不过张永回头一想:“这些人不死,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自己生死不打紧,小寻手无缚鸡之力,怎么逃生?”
“罢了,就算将来小寻不理解我,我也不能对敌人手软了。小寻内心深处的创伤未愈,我也不想让她直面人生的痛苦。
在九水村,人与人之间也有争吵。但从来没有人把生死放在刀尖上轻轻化了。因为九水村人本来就少,大家惜命还来不及,谁家要是有人要死了,全村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去照顾,希望能多留他几天。这种质仆的情感源于自然环境的压迫,也源于村内没有一家独大的强者,想杀谁就杀谁。
但到了外面,生死就像稻草,一转眼,他就断了。
百姓如草,天天不知命的生长,踩了,断了,烧了……他又生长起来。然而一头猪听到同伴死亡也会有反应,何况人呢?小寻想不通,她也不想想通,她只相信她的永哥哥,并坚信他一定是好人。
张永呢,他从来不认我自己是一个好人,他更不愿人家说他是好人。“好人会让卢爷爷死吗?好人会害死一村人吗?好人……我不是好人,我是坏人,我要杀了所有坏我的人……”
张永内心的潜意识里呼唤着,他为这件事压抑着,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有些变态了。
他不想解释,他在内心深处里伤心,难过,却从不在小寻面前表露。
他不相信自己会死,但死亡确确实实掌握在别人手里。他想要揭开黑幕,又担心小寻受此波折。他生存在矛盾之中,想要冲撞,又不得不缩回一脚。他想就此隐忍,又奈不住心中的寂莫。
他总有一种想法:“我不能像父亲一样隐忍。”但除此之外,他也没有更好的想法。他只是冥冥中认为,敌人似乎在布局什么,而他,正在寻找打破这个局的机会。
天高云淡,张永又在高昌城内摆下了医摊。
这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医师不少,所以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敢在此嚣张的摆摊。
所以张永也没有摆得太嚣张,他只在街侧摆了一个不显眼的小摊。但当汉阳站在街侧大呼:“百病百治,不收一文,来者须尊医令。行医第一条:高声喧哗者,断臂一条;行医第二条:下跪者,断臂一条;行医第三条:来而不医者,断臂一条:行医第四条:穴序抢先者,断臂一条。”时,街上顿时沸腾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