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小娘子别跑,跟哥啵儿一个!”在三重楼彼此连接的楼梯上,罗家的家丁极尽混混流氓只能事,口花花的不得了,还伸手撕衣服,却又故意给对方逃跑的机会,吓的三重楼的侍女清倌儿们哭喊着抱头鼠窜。下面围观的好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可这些女子一旦衣衫褴褛的从三重楼夺门而出,对面的罗岱就啧啧称奇,指指点点。“世风日下,有伤风化啊!坦胸露乳、衣不遮体,成何体统!这三重楼太不检点,太不自爱!”
围观的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足足有一刻钟,三重楼算是让从里到外抄了个遍,能砸的都砸了,客人都被驱逐,还抢了一批金银。
“四哥儿,我们刚才到三重楼转悠了一圈,结果捡了不少金银。”打完收工的罗利回来当着围观群众的面面不改色的说。
人们心中鄙夷,心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怎么不去钱庄的银库里捡?那儿更多。
“哈哈!是吗?不错,不错!意外之财,见者有份,见者有份,给老少乡亲们散一散,别踩踏、别哄抢,谁运气好,谁机灵就是谁的!”
结果一大兜子散碎金银就那么泼散开来,可想而知,那绝对是三钱鱼食落鲤鱼堆里,转眼即无。
“他们拿了大头,结果到显得人人参与了。狡诈!”佘家老店三楼的少女嘟着嘴说。
少年道:“这就叫偷牛送角,堵人之口,大事化小,明明是蛮不讲理,打砸抢,却弄成了闹剧。这纨绔可是聪明的紧,狡猾的紧。”
随着三重楼的打砸抢工作完成,三重楼的老板黛美美被押了出来。这黛美美三十岁年纪,原是一名花魁,后被黄家有身份的一位爷看重,成了外室,摇身一变,成了掌柜,替黄家打理三重楼。
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黛美美倒是表现的还算平静。早年在风月场,她也是见过风浪的,知道这是罗家小辈来报复了。本打算以口舌之利埋汰下罗岱的,可罗利和罗皋带队的人手脚狠了点,三重楼连伙计带护楼,全都打的人事不醒,唱歌的、弹曲的也都惊吓的不轻,黛美美寻思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没敢多话。
“黛老板!有礼,有礼。”罗岱起身笑嘻嘻的给黛美美见礼,“来呀,还不给黛老板看座,惹黛老板不高兴,我那黄仲颖黄叔还不打烂我的屁股?”
罗岱说的大声,人群顿时一哄,知道黛美美背后是黄家的人很多,可知道黛美美是黄仲颖外室的却少之又少。黄仲颖是朝廷的六品官员,向来名声不错,没想到竟有这样一位姘头。三重楼可是出了名的酒色俱全。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要想经营的好,老板的交际能力是不可或缺的,人们很容易就联想到黛美美就像那些花船的老鸨一样,带着一群姑娘,但自己也接客。现在一听这信息,自然是反响激烈。
黛美美那脸当时就垮下来了,看向罗岱的眼神满是狠戾。罗岱简单的一句话,却绝对威力巨大。为了官声,黄仲颖就算维护她,也不可能再让她呆在三重楼这样的地方。*女做官妾,在大晋也不算什么,可黛美美的价值就是管理三重楼,失去了这个价值,在黄家将会是什么待遇?大房那边又会如何待她?简直是不敢想象。
罗岱却是对黛美美的目光视若不见,昂着脑袋道:“账房何在?”
跟班中,一个身穿青衣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向罗岱施礼:“少爷。”
罗岱嘻嘻的道:“零花钱太多!没个账房不行啊!啊哈哈……”
人们无语。
“营造何在?”
随着罗岱的问话,又一名穿青衣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上前向罗岱见礼。
“我这人,乐善好施、悲天悯人、古道热肠,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猪跌断条腿都能哭半天,死条狗都能伤心好几年。当然,那些猪狗不如的就不说了。总之,我是一个好人,善人,见不得别人不好,看到谁家房子漏雨、猫狗缺窝,就想贴补几个挡风遮雨钱。可营造我又不懂,所以这么个营造真的是顶大用了。”
人们忍着想吐的冲动,继续听罗岱忽悠,知道他是有后话的。果然,就听罗岱对黛美美道:“本少爷虽是年纪幼小,但是讲理。虽然是你的管事不对在先,但我一时脾气上来,打砸你的三重楼也有错。这么的吧。我就按买下三重楼的价格陪你。够大方了吧!”罗岱说着对两个中年人道:“给我算,盖这三重楼得多少钱,别忘了折旧!”
两个中年人也是听话,一个估量建筑材料数量和价格,一个拿出小算盘算。速度还挺快。
“真是个坏种!”佘家老店三楼的少女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堆泥瓦木头,那才几个钱?还要折旧。象这样的店,名声是第一值钱的,雇佣的人是第二值钱的。从新开张到磨合走顺,到挽留住固定的客源,就是快,也得个三五年才行。这些都是无形资产,很难拿钱衡量,现在罗岱就算个土木钱,还是打的买下三重楼的旗号,却又丝毫不提打砸之后的第三项——抢。这才是强词夺理到家了。
少女身后的老者道:“现在看起来,已经不象是这个纨绔想出来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