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又是三通鼓。这回是战鼓,声音浑厚有劲,听着都血沸。
金符擂开始了。
“下注了啊!下注了!过时不候,多下多赢啊!”……
金符擂赌注,初时是图个热闹喜庆,后来就成了花钱买好彩头了。尤其是宗家几房,把持着青龙镇远近的好官位,捞钱各有门路,而且妻家也大都有来头,千把两的金银,不放在眼里,扔下去给自家孩子或看重的、或走的近的买个好,也是件趣事。
只不过,今年这赌注有些特别,不为别的,有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马’的家伙要下场。
“七哥儿该不是没搞明白金符擂是怎么个名堂吧!这是他能参加的嘛?”这一听就是为着罗鼎的生日,近日才赶回来的。
“有股子狠劲,能挨打!”这是悲观者,外加实话实说。
“是想着捡漏呢吧?”说这话的一般自个儿就是个捡漏的,却往往没那个命。
“哗众取宠、自以为是、不知所谓!”自以为是的人都这么说。
“七哥儿,二十赔一!快押喽!”
听到这样的输赢赔率,罗叡撇撇嘴,“惨了点……”
一旁的冯清儿吆喝放赌的,“来来!”
放赌的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表小姐……”
冯清儿又一招手,自家的伺候丫鬟碧灵过来了,将一个看着就颇沉重的皮袋子递给冯清儿,冯清儿往放赌的人怀里一扔,对方吃力不住退了小半步。
“金二百两,压七哥儿大赢!”
放赌的,连带周围的人都傻了。有人抱着侥幸心理压罗修的,但最多也就几两银子,而且是压一场。冯清儿可以说的‘大赢’,意思就是笑到最后,金符夺魁。这未免也压的太狠了。而且压也分现金和口头话,压现金,那就是绝不会赖,压出什么,最后赔回来的也得是什么。
“表小姐,您可是说的‘大赢’!”放赌的重复了一遍。
“没错!这么多姐妹们都在这儿呢!还能赖你不成?”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放赌的搔搔脑袋,“那,这赌我就接了?”他那意思:“表小姐您无缘无故送二百两金子给咱们,这多不好意思……”
“等等!”冯清儿又开口了。
就在周围人们以为冯清儿要改口的时候,就见冯清儿把自个儿头上最值钱的簪子摘下来,递给了放赌的“这是给我家碧灵的彩头。”接着又把冯家老祖母下的玉镯子褪下,也塞到了放赌的手里,“这个给我馨娘买茶。”
放赌的都快哭了。“小姑奶奶,您就别玩儿我了……”
冯清儿小鼻子一皱,哼声道:“怎么,罗家连这点儿阵仗也见不得了?”
这话就比较冲了!放赌的可不敢替罗家丢这个面子。咬着牙接下了。
待到放赌的走了,周围一帮莺莺燕燕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冯清儿,就见冯清儿一脸小得意的拍了拍手,对苦瓜脸的碧灵道:“又不是输你的钱?等着数银子吧!”
碧灵心道:“数银子?要是夫人知道你把宝簪和玉镯都拿去赌了。抽我板子倒是真的!”
另一边,放赌的没敢耽误,直接找罗岱和罗植几个人去了。本来,没人看好罗修,这赌根本就没打算以他开盘口。但罗岱几个联名要凑一份子,这便是庄家了。如今这么大赔率,这么大的赌注,放赌的自然要跟庄家沟通。
不管有影儿没影儿,冯清儿这么捧着罗修,罗植、罗常想当然的是气的脸色铁青。
这回倒是罗岱很智慧的道:“接下便是了。等擂战之后,把这物件和金子分文不取的送还,还不把清儿表妹感动的一塌糊涂?或者你们想把镯子或簪子当定情物?这个我不赞成。”
这建议让两兄弟先是一乐,紧接着就是互相瞪视,很有些情敌的架势。
罗岱道:“唉,别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简单点,猜拳吧!认赌服输。况且机会多的是,又不差这一回。”……
冯清儿的赌接下了。另外一个比较大的赌罗修大赢的就是罗福。百两银,说出来寒碜,这是主仆俩全部的家当。随着罗修的修炼升级,光是药材一项上花费就越来越巨大,再没有进项,就难以为继,影响修炼了。
腊月的天,就算今天天公作美没刮北风,也绝对跟暖和扯不上关系。罗府前院中央,就在那大花池子上边搭起米高的擂台。擂台上木制的,东西两侧有梯,没有护栏,台面上铺着五层帆布密缝的垫子,猩红的颜色,绷的又展又至,就象铺了张亮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