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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话 骏河黑猴子(2 / 2)

化物语 西尾维新 更新时间 2021-09-06

「会给周围居民带来麻烦的,还是算了吧」

「是吗不过,看上去还蛮结实的砖墙都破坏成这个样子,却只受了这种程度的伤,阿良良木同学的身体意外地很柔韧啊。让人佩服。这样的身体,迟早会派上用场的。那么,救护车大概也不需要了吧?」

「啊啊」

难道说,战场原也是因为有点想要与我见面,而特地亲自动身,将信封带来给我的吗?是打算要乘坐巴士,一直送到我家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行为在我看来,虽然还谈不上是傲骄的程度,不过,还是让我有些感觉轻飘飘的呢。

不管怎么说,我因此而得救了。

因为。

雨衣大概是由于捕捉到了战场原的身影才会离去的。

「只要休息一下,很快就能动了」

「是嘛。那么,给这样的阿良良木同学大杀必死」

忽然

战场原跨在了仰天倒在地上的我的头上。顺带一提,战场原今天穿的是先前也见过的长裙。修长的腿上没穿si袜,完全*露在外而且,对于我现在的位置来说,裙子的长短根本不是问题。

「直到你能站起来为止,都处在幸福的气氛中吧」

「」

说实话,已经能够站起来了嘛,不过目前稍微有点事情要考虑。虽然我考虑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总之。

总之,战场原的事情。

还有明天的事情,思考一下。

05

神原骏河的家大概从校门口起用自行车需花费半小时左右。不过跑过去也是半小时就能抵达的距离。最初虽然想过让神原坐在后座上,骑自行车过去的,不过神原拒绝了。她的理由是两人乘坐会很危险,而且违反交通法规。嘛,被她这么一说,确实是这样呢。不过神原反对的原因之一或许是坐在我后面的话,会变成抱着我的样子吧。那么配合神原,我是推着自行车去呢,还是把自行车留在学校后走过去呢,正当我这么考虑的时候。请不要在意,前辈只管骑车就行了,神原这么说。正当我心想你到底怎么做的时候,就像理所当然般,神原说「那么,我带你去吧」,然后就双脚飞奔起来。我被她跟踪时也是这样,这位神原骏河,似乎在『徒步』、『自行车』、『汽车』或是『电车』等各种移动手段的侯选单中,把『跑步』也当成同等选项之一加了进去。这种人就算在体育系当中,大概也是很稀奇的吧。『嗒、嗒、嗒、嗒、嗒』,响着这种悠扬节奏声,在我自行车前引导着的神原她的左手上,缠着纯白的绷带。到达目的地后,神原似乎只流了一点点汗,呼吸丝毫不乱。

气派的日式府第。

好像有着相当久远的历史。

写着『神原』的横匾高挂在门口上,这里应该是神原的家没错,但这房子的气氛实在是有点沉重,使得我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

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不得不进去。

就像在社会科的参观教学中拜访着某间神社寺庙一般,我怀着这种难以描述的心情,迈进入这座大屋,通过一条能看到有着竹筒敲石(日本庭院设施之一)的庭院的走廊,拉开纸门,进入了神原的房间。

还真亏她敢把一点都不熟的学长带到这个房间里来啊。就是这样可怕的房间。

被子丢在地上,衣服(包括内衣)也是到处乱丢,不管是教科书还是漫画,都杂乱无章地摊开着,这房间又不是仓库,硬纸箱却堆积如山,最过分的是,垃圾没有放到垃圾桶里,而是随手,丢在附近的榻榻米上,最好的也就是用附近的超级市场的塑胶袋包住后,放在那里不管了。不,看来这个房间,并不存在名为垃圾桶的容器吧。

明明是一间十二块榻榻米的大房间。

却连站脚地方也没有,连一步都踏不进去。

「房间很凌乱真不好意思呢。」

我回头一看,把右手放在胸前,无垢的笑容,神原骏河喜滋滋地说。看来这可能就是百闻不如一见吧,那台词,我觉得应该是在请客人进入经过相当程度整理整顿之后的房间时所说的客套话吧。

上有洪水,下有火灾啊。

这样形容还真是挺妙。

哇啊。

连生理用品也散落一地。

我不自觉地低下头。

如果再看下去,会看到不能看到的东西,我有种这样的感觉虽然有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那和没有羞耻心是两回事啊,神原骏河。

啊啊。

这么说来,她这种性格和战场原差不多呢。

虽然战场原的话,房间是一尘不染的这家伙,可能受到中学时代的战场原个性的极大影响,导致角色属性也反而变得这么粗细条。

「你不用那么客气啦,对进入不怎么熟的女生的房间会踌躇这一点,让我切实地感受到了阿良良木前辈的情感细腻之处。但现在可不是这种场合吧。」

「神原」

「什么事?」

「虽然我确实地理解到现在不是这种场合但就算这样,我有一事相求。」

「可以哦。尽管说吧。只要是阿良良木前辈的要求,我是不会拒绝的。」

「一小时。不,半小时也可以吧给我一点打扫这个房间的时间吧。另外,给我一个大号垃圾袋。」

虽然我并没有什么洁癖也并没有把自己的房间打扫得非常整洁的习惯,但这里真是太过分了甚至可以说是残酷吧。而神原她,好像完全没理解到我在说什么而发了一小会呆,不过,相反的她也找不到什么反对的理由,说了一句「我明白了」便走去拿垃圾袋。

过程略。

应该,这么说。

当然,神原房间的惨况不可能只用半小时就能解决,再加上这里毕竟是我不熟悉的女孩子的房间,所以在伦理上,在道义上有我能碰的东西和不能碰的东西。把散落一地的垃圾收集起来,把书本及杂志整理好(问题是,因为神原的房间没半个书柜,所以也只是把它们按照大小给堆了起来)的这种程度,把四边形的房间按一个圆形随便地打扫了一下罢了。最后,把被子叠起来塞进壁橱,把衣服摺起来放入壁橱里还剩下的空间里(不要说衣柜了,这里就连一个衣架都没有),这样总算稍为像样一点,至少已经做出一个我和神原能面对面坐下来的空间了。

「太了不起了,阿良良木前辈。我房间的榻榻米原来是这种颜色的啊。都不知有多少年没看到地板了。」

「以年来为单位啊」

「我要向你致谢。」

「我们谈过事情后,用上一天时间不,彻夜收拾一下吧,这个房间下次,我把清洁剂和除色剂那些东西,带一套给你吧」

「让您费心了真是抱歉呢,阿良良木前辈。像我这种除了篮球便没有长处的女孩子,不太擅长这种事后保养,事后处理之类的事呢。」

「」

充满自信,笑盈盈地说出这番话令我相当困扰在这半小时内,完全没有一点想要帮忙的意思,只是在走廊发呆,无所事事,大概神原她既不是嫌麻烦也不是懒,而只是对于整理房间很不拿手吧,不过就算这样,跟我虽然没关系,但对于奉神原为神明的学生们来说,这是绝对不可以被他们看到,这里有绝对不能让她们看到的景色,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这家伙,即使是同班同学或是朋友,应该也没有招待她们来过这个家吧朋友的话还好点,如果是同一球队的后辈们的话,最可怕的情况应该是给她们带来心灵创伤吧。在垃圾袋中的,有着喝光了后捏瘪的碳酸饮料的空罐,下酒用零食的袋子,还有速食食品的空杯等等全国大赛级别的运动少女的饮食不该是这样子吧。

名人的稍微有点脱线的穴曲,反而会使人更加喜欢他,但是这个情况,实在太过了吧。即使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对这种角色萌起来的吧。

「那么好了。」

明天。

也就是星期五的翌日。

星期六。

虽然在世间,双休日这种制度变成了理所当然的制度,但我们所就读的私立直江津高中是一间知名的升学学校,就算在星期六也要照常上课。当明天变成今天,我还是得不出结论,于是我便利用第一堂与第二堂的小休时间,去了二年级的教室。反正对方是有名的选手,在哪个班级之类的事情,完全不用调查。二年二组。因为有三年级学生走进来的关系,课室突然骚动起来了(身为高年级的我,这是一种既怀念又新鲜的感觉),但不愧是神原神原骏河她,堂堂正正地,向着在走廊等待的我,大步地走过来。

「你好啊,阿良良木前辈。」

「好啊,神原。我找你有点事情。」

「是吗。那么。」

神原什么也没有问,就这样回答。

简直像,事先就知道似的。

「放学后,陪我回家吧。」

然后

神原骏河的家,这座日式府第。

如果只是谈话的话,其实不一定要去到神原的家,学校的空课室也好,屋顶或是操场,离开学校的话,不远的快餐店也可以,实际上也对神原这么说过了,不过看来神原有非要选择自己家的理由吧。

既然有理由的话,那就听她的吧。

连问也没有问。

「应该从哪里开始说呢,阿良良木前辈因为我说话非常没有条理,这种场合下的说话次序我也不太明白。嘛,首先应该这样。」

神原顿时立正,向我鞠了一躬。

「昨晚的事,我要向你道歉。」

「啊啊。」

我,经过一天便复原了但仍然还是有点疼的,我摸了下腹部后点了点头。

「果然,那人就是你呢。」

雨衣。

橡胶手套,长靴。

刚才,混杂在整理的衣服中。

不用说。

「果然嘛,真是种令人心烦的说话方法呢。阿良良木前辈。您真是深藏不露呢。被您完全看穿了吧?要不是这样的话,阿良良木前辈是不会来找我的呢。」

「不是的只是猜的啦。根据体型、轮廓、背影等等来判断再加上知道我会因为学习辅导而前往战场原的家的有哪些人,综合以上的条件,作出了这个推断,呢嘛,只是找你确认一下,如果弄错了的话,那也只是弄错了罢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原来如此,真是卓见呢。」

神原好像真的很佩服我。

「听说有男孩子中有人能根据腰部形状来分辨女生,就是这种方法吧?」

「完全不一样吧!」

雨衣中看得到哪门子的腰部形状啊!

「真是抱歉了。我也不想做那种事的。」

神原,再一次,低下了头。

那让人觉得是真诚地在谢罪。

不过,不想做那种事什么的那么,你到底想做什么事呢?明明是冲着我而来的但却又说,不是冲着我来的?

「不,即使你道歉,我更想知道的,是理由。不,关于理由总的来说」

关于那个理由。

也并不是完全想像不到。

虽然在这个情况下故意没有说出来,但这个猜想,是我才能首先联想到神原就是雨衣人真身的契机。

不过。

「总之,把那个力量,那个怪力的事情」

怪力。

妖怪。

把单车如同纸屑般弄坏。

把水泥墙一击弄开。

然后,把人

「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

「唔唔。从什么地方说起呢,果然应该是从头开始吧。也对呢,不过阿良良木前辈,你是相信那些超乎寻常的事的人吗,首先回答我这个吧。」

「超乎寻常的事?」

这样说是啊啊,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神原她,不知道我身体的事。不知道这副原不死身的,我身体就算是昨晚的事,虽然受了伤,但伤口也并没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所以她是无法察觉到的。所以才会有这个首先吧不,并不是这样子的。

神原她,即使不知道我的事,也是知道战场原的事的。战场原那超乎寻常的秘密,神原比我更早知道。所以她认为身为战场原恋人的我,肯定会知道那个超乎寻常的秘密吧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个问题,是神原在试探我。

「你不明白我说的吗?也就是说,阿良良木前辈,你是那种会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的人吗?」

「我只相信眼见为实。所以呢,看到的事,我全都相信。当然,包括战场原的事。」

「什么嘛,这个都被看穿了啊。」

就算被我这么说,神原也没有半点抱歉,半点内疚的样子,「不过」,神原这样说。

「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呢,并不是因为想知道战场原前辈的事,才在最近,纠缠跟踪阿良良木前辈的。」

「咦?不是这个原因吗?」

这个我本以为肯定是那样的呢。

是为了确认阿良良木历与战场原黑仪正在交往的这个传闻的真伪吗?然后,知道了昨天我一个人,独自拜访战场原的家,进行一对一的学习辅导这件事后得到了确信不是这样吗?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觉得这个推测应该并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跟踪我这件事本身有什么其他理由?

「身为篮球部的你和田径部的战场原,曾经被人合称为瓦尔哈拉组合吧?」

「啊啊,是的。连这种事都知道呢,阿良良木前辈,我真是小看你了。虽然我本以为已经给很高评价了,但是看来我这样的行为仍然是在侮辱阿良良木前辈。虽然并不是非常,但是阿良良木前辈真是深不可测。越是开始了解你,就觉得你离我赶回遥远。」

「我听是找人打听过罢了。」

就算用出这么露骨的词藻,出不显得阿諛奉承,在某种意义上如同一件艺术作品呢,这家伙。

「由来也听说过了。是个很恰到好处的外号呢。」

「对吧。那个名是我起的哟。」

很骄傲地挺起胸膛的神原。

自己想出来的啊。

这么郁闷的感觉,真是很久没体会过了呢。

「那可是我拼命想出来哦。顺带一提,我的个人昵称呢,虽然是有想过努力骏河妹妹,但很可惜,这个没有得到接受。」

「我也觉得很可惜呢。」

「是吗?同情我吗。」

是啊。

同情你的感性啊。

「阿良良木前辈,你太慈悲了。嘛,话又说回来,因为这个昵称还真是有点儿长呢,没办法。」

「该反省的问题不是这个吧。」

看来,中学时代的神原,周围似乎有一群很好的伙伴。

其中也包括了当时的战场原。

「算了,就是这样子。瓦尔哈拉组合就放在一旁吧,因为阿良良木前辈你已经知道得相当多了,这样的说明,虽然可能有点烦吧,战场原前辈和我呢,在中学时代时不,在说这番话前,我有样非得给你看不可的东西。正因如此,我才特地要求阿良良木前辈浪费宝贵的时间,周车劳顿地前来我家。」

「非得给我看不可的东西?啊啊,原来如此。那东西在你的家里,所以才不选择学校或者其他地方啊。」

「不,不是这样子的,该说是在学校太显眼了,还是我忌讳被人看见呢可以的话,我不想给其他人看到。」

神原她一边说,边开始拆左手的绷带。包得紧紧的绷带,把扣针拿开后,从手指那边开始,按顺序

我想起来了。

昨晚的事。

破坏自行车,弄坏砖墙,令我的内脏破裂的

全部,是那只左手的拳头造成的。

「老实说,这是很不想被人看到的东西呢。怎样说我也是一个女孩子嘛。」

当绷带完全解开后神原把制服的袖子卷起来。然后我所看到的是,神原那女孩子般纤细的上臂连着的,由肘部开始的是如野生野兽般,被纯黑的毛所覆盖,瘦骨嶙峋的左手。

曾经从橡胶手套的破洞中看到的。

充满了野兽的,气味。

「嘛,就是这个了。」

「」

显然那不是什么特别设计的手套,或者木偶剧用的道具。长度及粗细,很明显不自然而且,即使抛开这种外观的理由,我在黄金周的时候,亲眼目击过与这个很相似,却又不完全相似的东西所以,我明白这是什么。

这是,妖怪这种东西。

妖怪。

野生兽类虽然这么说,不过,若问那是什么野兽,我却没有半点头绪。感觉像是某种动物,但又不像任何动物。那东西看上去好像大部分动物,却又不属于任何任何一种动物。但是,非要说的话,从那五指,从那有着各自长度以及指尖爪子的形状来看,非要说的话

虽然用这个词来形容女孩子身体的一部分好像有点不什么适当。

「猿猴之手。」

我这样说。

「很像是猿猴之手呢。」

猿猴。

由哺乳类灵长科中,除了人类之外的动物的统称。

「呵。」

神原她,不知为何露出一副很感叹似的表情。

然后,突然拍了一下正盘坐着的膝盖。

「阿良良木前辈真的是独具慧眼呢。我真是太吃惊了,就像与我们拥有的眼睛有本质区别一样。一眼就看穿了这个的本体,真是令人惊讶的一言啊。与我这般凡俗之人,所积累的知识完全不同呢也就是说,之后不用再加多余的说明了吗。」

「别、别随便就下判断啊!」

怎么可以说明就这么一半。

这根本是有头无尾嘛。

「我只是,把看到后的感想说出来罢了。还完全没看穿任何事情呢。」

「是吗?WilliamWymarkJacobs的某篇短篇小说的标题就是『猿猴之手』。原著名字是『TheMonkeysPaw』,所以这应该是直译吧。『猿猴之手』这个主题在各种媒体中都出现过,所以不断派生再派生,已经衍生了各种模式了」

「完全不知道。」

我老实地这么说到。

是吗?神原回答。

「就算什么都不知道还能说得那么准确,只能让人觉得阿良良木前辈是被上天的某位神明所选中的人呢。在不知道道理的情况下直观事情的本质。」

「嘛,我的第六感也是颇有名气的。」

「果然是吗。嗯嗯,我觉得很骄傲,虽然并没有阿良良木前辈那么准,但是做出盯上阿良良木前辈的决定这件事,说明我的第六感还未至于失去准头呢。」

「是吗」

虽然我觉得你的准头已经偏得相当离谱。

好了,我重新,看着神原的左手。

野兽之手猿猴之手。

「我可以摸一下吗?」

「嗯,现在的话,可以。」

「是、是吗」

得到许可后,在神原左手手指附近试着摸了下。

恭恭敬敬,提心吊胆。

质感、肉感体温、脉搏。

它是活的。

这个妖怪果然,是活物类型的妖怪。

就算被看见这么惨烈的房间,也无动于衷的神原骏河,都不想让这只左手被人看到当然,在自主训练中扭伤这个借口,确实很方便。绷带不是为了要保护伤口,而是为了隐藏手腕明明说是扭伤,却完全没有没有一点保护身体左侧的动作,这一点,我之前就觉得很可疑了哦不,那种事,事到如今,马后炮似的再提起来,也完全没说服力。

虽然这样,但是。

有这种左手,确实打不了篮球呢。

我不知不觉间。

紧握了那只手的指尖。

「嗯,呀,不要。」

「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啊!」

我下意识把手挥开。

「因为阿良良木前辈用奇怪的方法摸我。」

「我才没用什么奇怪的摸法呢」

「我很怕痒的。」

「所以我叫你别突然发出这种会令你角色形象崩坏的声音啊」

真是的,回想起来,战场原那家伙,也做过不知道多少次这种事了。当然,神原的操作方法,与现在的战场原是完全相反呢。不过,既然神原早已掌握了这招,那么,这招是否曾经属于中学时代战场原的身怀绝技之一

「虽然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是神原,这里是你的家,你的房间吧?你发出的那种声音如果让你父母听到了的话,我会不会很危险啊?」

「啊啊,那个没问题的。」

神原很快乐地说到。

「我双亲的事,请完全不用在意。」

「是么,那就这样吧。」

咦?

那是什么,好像不想被询问一样,那么露骨地拒绝深究的语句这可是能将,你到目前为止的角色属性,全部崩溃崩坏的台词,居然这么平常地,快乐地说出口了呀。

嘛嘛,神原一边这样说,一边改了个姿势。

左手,做出开合的动作。

「就像这样,现在还能随我的想法活动但是,也有不能如意活动的时候。不,说错了,是违反我的想法活动,这样说才比较对吧」

「违反你的想法?」

「不,与其说是想法,不如说是意愿呢唔唔。有点难以说明呢。因为要解释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事,所以当然很难吧就是说,阿良良木前辈。在昨晚袭击阿良良木前辈的是我没错,虽然是我但,我真的没有当时的记忆。」

神原她这么说。

「该说是似梦非梦还是梦境呢也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就像是在看电视一样,能看到影响,但是不能参与」

「催眠状态」

我打断了她的话。

「催眠状态。那个,我知道的是种凭依在人类身上的妖怪,把**和精神,慢慢侵蚀。」

虽然我的情况与这个不同,但是羽川,羽川翼的猫就是这个样子。所以羽川才基本不记得她与妖怪接触的那个黄金周所发生的事情。从事件上来看,和那次比较像吧羽川在那时候,身体也发生了改变形态的状况

「阿良良木前辈真是博学呢。是吗,是叫妖怪吗,这种事」

「那个呢。我也只是现学现卖,知道得并不详细。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接触这类事件比较多罢了,还有,详细知道这种事的家伙」

忍野。

这已经完全是忍野的领域吧。

忍野的守备范围。

「我认识一个。」

「嗯,是吗,阿良良木前辈是个大胆的人真是太好了。要是你在看到这手腕就逃掉,连话也不能好好地说呢。而且,我会少许伤心呢。」

「幸好,我对那超乎寻常的事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你放心吧。这种超乎寻常的事战场原,当然也算吧。」

与我自己有关的妖怪,曾经变成一段时间的吸血鬼的这件事,稍后再说明,会比较好吧本来,在义务上,也许说明一下才比较合理。不过,为了能清楚说明两者这不同,先深入了解一下神原左手的妖怪,比较好。

「虽然这么说,但我是有些被吓倒了呢。按照我的某个小学五年级朋友的说法,就是吓得快打嗝了。不过,一开始受到的惊吓最大,之后,不管听到怎么样的情节,我都有信心不会再被吓倒」

「是吗,当然,我也是为了那样,才一开始就把这只手亮给你看呢。最麻烦的事,在最初搞定了。那么,我觉得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神原继续笑着。

「我是蕾丝」

「」

我倒了。

就像藤子不二雄老师的漫画人物般倒在了地上。

「嗯,啊啊。」

看到我这种反应后,神原她,「阿良良木前辈是男性,我刚才的发言有少许露骨吧。那换个」这样说,头开始斜倾。

「这么说吧,我是百合。」

「那还不是一样吗!」

大声地吼出来后,才保持住了自我。

咦?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在说和战场原在中学时代瓦尔哈拉组合时的事吗?前辈和后辈?战场原把神原的事说成是「那孩子」?咦咦?昨天她说过没有与男性分过手的事,难道是这个意思吗?

「啊啊,不是这样子的。我对战场原前辈是单相思而已。在我眼中,战场原前辈纯粹是一位完美的存在,令我憧憬的前辈而已,我只要能陪在她身旁便已经满足了。」

「只要能陪在她身旁便满足」

这是一句好话。

这的确是一句好话不过。

比起这个,你普通地说出了单相思这个词啊,这女孩。

**寺,你那些属于女性直觉的部分,得出了完全偏离靶心的答案哟不,冷静一点,不管怎么样,不能不分青红帛白地否定别人。对了今时今日的女孩子,搞不好都是这样子不是吗。说不准只是我的感觉已经过时罢了。应该要更加轻巧地,更加自由地,进行考虑不是吗?

「是吗,百合吗原来如此。」

「嗯嗯,是百合哟。」

不知道为什么,很开心的神原。

不过,就算是这样,什么跟什么啊。

又有吸血鬼又有猫又有蟹又有蜗牛,又有班长又有病弱又有小学生,又有猫耳又有傲娇又有迷途小鬼,最后就是百合吗,该说这个世界什么好啊,说是有挑战的价值吗,还是得陇望蜀呢

这展开也太乱来了吧。

战场原对神原这方面的事应该知道的吧但由神原的对话来看,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嘛,不管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我觉得中学时代的战场原估计跟这种事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田径部的明星与篮球部的明星。

瓦尔哈拉组合。

「虽然战场原前辈是大家的偶像,但我对战场原前辈的思念,在那当中也是排在第一线的,我有那种自负。我觉得为了战场原前辈,就算要我死也心甘情愿。对了,换句话说,就是DeadorILove这种感觉。」

「」

咦那个?

该说这句英语用的好还是不好呢,很微妙呢。

「嗯,刚才,我说了很有趣的话呢。Ilove与Alive很近呢,我真太有才了。你不这样想吗,阿良良木前辈?」

「啊啊,虽然一开始觉得有点微妙,但后面你自夸后让我确定了自己的判定。」

好逊。

总之。

我催促神原把事情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该说什么呢,其实也并不是在说过去的事情。要是再接下去说的话,就得说到现在了。本来我会选择就读直江津高中,也是因为想要追随战场原前辈而已。」

「我猜也是呢听你刚才那么一说,我猜就是这么回事。比起吃惊,我更多的是理解吧。」

刚才我想到一件事,这件事如果说出口,按照个人看法的不同,或许可能会被视为对神原整个小队队员们的侮辱。所以我没说出口,留在了心中。不过,中学时代起就身为篮球部的皇牌,体育推荐也好什么也好,完全可以去一个更充实的环境继续打篮球吧。为何神原她,要选这个包含篮球部在内,所有课外活动都完全没实力的升学学校直江津高中来就读呢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单纯的心愿。

话说,也太单纯了。

「我已经被战场原前辈吸引到,想去品尝她舔过的糖的地步了。」

「」

那是能对其他人说的话吗?

「不过,阿良良木前辈。自战场原前辈中学毕业后,我的中学三年级生活,可说是一片灰色呢。」

「灰色吗?」

「啊啊。灰色的百合生涯。」

「」

她真的很喜欢呢,对百合这个说法。

随她喜欢就好。

「就像是灰色脑细胞那样的灰色百合生活。」

「这句话很明显一点都不高明。」

不要在对话当中勉强地加进笑料。

明显缺少紧张感。

「阿良良木前辈你真是太严谨呢。这么严格的基准对我来说很有难度呢。不过,当我考虑到那也是阿良良木前辈为了我着想才这么说,会很不可思议地坦率地接受呢。」

「那么之后的灰色百合生活,怎么样了?」

「嗯。在那一年之中,我才后悔莫及般意识到,战原场前辈在我心里的分量有多重。没想到,比起和她在一起的两年,与她离别的一年对于我来说更加沉重得多。所以,要是我就读直江津高中,和战场原前辈再会的话,我打算向她告白。以此为目标,我开始了为了通过入学考试的苦读。」

神原如是说。

虽然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满满,不过无心地,脸红起来了。看来,这是单纯地在害羞似不好,有点可爱。跟踪我的时候让我觉得有点混乱,不过在现在,我头一次觉得这位神原骏河真的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后辈。啊啊,在我心中,有种名为百合的萌之领域正在发芽

总觉得,神原那只野兽左手的事已经无所谓了不对,事情的主线应该在于那只手才对啊。

「不只是糖,就连口香糖,我已经被吸引到,就连战场原前辈咬过的口香糖都想要嚼的地步了。」

「我完全不明白你所说的基准」

再举一个明白点的例子好不好。

「只是。」

呃这时,神原的音调露骨地下降了。

「战场原前辈她,变了。」

「啊啊」

「彻底地变了。」

蟹。

与蟹相遇的战场原黑仪。失去了众多的东西,舍弃了众多的东西,损失了众多的东西拒绝了全部的,战场原黑仪。羽川也是一样,在中学时代认识她的人的眼中,那完全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完全改变了。更不用说,对信奉战场原的神原来说那肯定是令人无法置信的变脸吧。

令她无法置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

「她成为高中生后,身患重疾的事也听到过,因为疾病而要放弃田径的事也听说过。这些我都是事先知道的。不过,我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变成这样子。我还以为是谣言而已。」

重疾,呢

算了,实则上,那个解释也没有错,但是那是战场原始终,到最后,至今也是还没完全治好,类似顽疾的东西。

「不过我错了。那个谣言本身确实偏离了真相。但是,已经超出了谣言的程度,战场原前辈的身体发生了更大的变化。我注意到了这件事一决定要做些什么,这样想。我觉得一定要帮助战场原前辈才成。不是吗?我在中学时代受过战场原前辈很多照顾。这恩情没齿难忘。虽然我俩的学年和参与的课外活动不同,但战场原前辈她对我,非常温柔。」

「那个温柔是指」

那个温柔是指战场原的什么呢这种话,在眼下这种时候,既说不出口,也问不出口。

「所以我,就想像战场原前辈帮助我一样去帮助她。可是,一开始就被直接拒绝了。」

「是吗」

到底是用怎样的形式去拒绝,她也不会告诉我吧。这大概也是在包庇战场原吧神原她,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嘴巴裂开也不会说战场原半句坏话的。

大概,她遭受到和我一样,甚至更残酷的事这种推测,虽然很容易就能想到但是,那些事我也不想去问。

为了我,为了神原。

也为了战场原。

订书机。

「我当时觉得,我可以帮助她。」

惭愧的心情不能释怀似的四周漂浮着打从心底懊悔的空气,但就算这样神原仍然固执地,勉强装出平淡的样子,这么说。

「我觉得对于那困扰着战场原前辈的东西,我是可以做点什么的。就算不能把原因消除也好,就算改善不了现状也好,我只要陪在她身旁就可以治愈战场原前辈的心。」

「」

「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呢。我真是一个笨女人。现在想起来,这个想法真是太滑稽了吧。」

因为,战场原前辈她,对这种事,完全没有向我要求过

这时,神原她望向地板。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朋友,也没把你当成后辈以前是,现在也是。她对我,明明白白地这样说。」

「嘛」

会这样说的吧,如果是当时的那家伙的话。当时的战场原黑仪可是随身携带着比那些文具杀伤性更强的凶器狠辣的暴言毒舌。

「一开始,我还以为战场原前辈把我当成恋人吗?我这么过想,不过,不是这样的。」

「你真是乐观呢。」

「嗯嗯。然后,被更清晰地说了。和你这种优秀的后辈好好相处的话能令自己的评价上升,所以才跟你好好相处的,为了那样才饰演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前辈她这么说」

「还真是刻薄的话呢。」

目的是伤害他人

目的是令他人远离自己

不过,从战场原昨天,称呼神原为那孩子,还说是我中学时代的后辈等等看来,就算她说现在不是朋友,但战场原也认同了对方在中学时代曾经是自己的朋友这件事吧。虽然这或许是我单方面的解释罢了,不过,即便这样

「虽然她说我是优秀的后辈这句话让我很高兴。」

她真的很乐观。

彻头彻尾的。

「可是我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什么陪伴在她身旁来治愈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战场原前辈所希望的是无人羁绊。」

独自却并不寂寞的人确实是有的。

一般来看,战场原当然是属于那种人吧至少,她不是那种,以无意义地加入群体为乐的人。即使在人际关系不错的中学时代,在战场原的内心,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可是。

独自却并不寂寞。

与想要独自待着,是不同的。

正如不喜欢与人相处,和讨厌别人是两回事一样。

「所以我呢,在那之后便再没接近战场原前辈了。因为那是,战场原前辈对我的唯一的期望。当然,要我忘记战场原前辈这件事情我可做不到不过,通过我抽身而退,什么都不做,通过我不在在战场原前辈身旁,哪怕只有一点点能拯救到战场原前辈的话我也乐意去做。」

「你。」

该说些什么好。我也不知道。这并不是说,我在为她那种甚至可以说是纯洁无垢的态度而感动。她的选择,其实并非情非得以或者无可奈何。我感动的正是她所坦言的话语。战场原虽然之前说过神原没有再回来过其实并不是这样,神原,以自身的意志,主动抽身而退了。

她真的,很认真呢。

对战场原的事。

从中学时代,到一年前都用心牵挂着战场原而且。

至今仍是。

「我留意不和战场原前辈见面。为了在走廊下不遇到,在早会时不看到,连在饭堂也不擦肩而过,将行动范围全部调整过了,已经安排到不仅仅是我避开战场原前辈这样,而是让战场原前辈意识不到我有这样的安排。当然,我在篮球部活跃的话,无论怎样也会有我的事流传出去,所以,我自己操控着,让关于我的传言都虚虚实实」

「难怪,有那么多只能让人以为你的人格有问题的,前后矛盾的流言。」

理解了。

不过,彻底到这个地步不是跟踪,而是逆跟踪这个说法较为恰当吧。

「一年来,我就是在这情况下渡过的。已经不是灰色,而是黑色的百合生活呢。然后我不顾一切地投身于篮球当中,到头来,我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那样的一年后,我知道了阿良良木前辈的事。」

「」

既然那么担心战场原,我觉得她发现我和战场原的关系,未免有些晚了。那大概不是因为跨学年的缘故,而是神原对有关战场原的话题,就会下意识回避大概是这样吧。

即便是这样。

她也知道了,阿良良木历的事情。

「我一直坐立不安经过一年,我自发性地,去找战场原前辈了。我想要去找她了。当然,这一年来,虽然因为粗心而遇见过好几次,但主动去看战场原前辈还是头一次。当时战场原前辈她,和阿良良木前辈,在早上的教室里,喋喋不休地,在谈话。还露出连我在中学时代也不曾看到,很幸福的笑容。」

「」

那是我在饱受各种谩骂杂言时的笑容吧那个没表情变化女会浮现笑容的时候,就只有那个时候吧。

「你明白吗?」

神原望向我。

「阿良良木前辈你,把我很想做很想做却做不到,最后被迫放弃的事简直是理所当然般做到了。」

「神原不,那是。」

「我最初相当嫉妒你。」

逐个字分开来说的神原。

「在中途,也曾想要重新考虑一下。」

洋溢的感情,被压着一般的声音说。

「但到最后,我还是嫉妒你。」

作出这个总结。

「」

「我不断地想为何只有我不行。我既嫉妒阿良良木前辈,又对战场原前辈感到失望。我以为她只要是男的就可以。因为我是女的才做不到。虽然她不要朋友或是后辈,恋人的话是需要的吧,那么。」

那么这时,神原她正瞪着我。

第一次,我被这种指责般的眼神瞪着。

「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是我?」

即使知道她是个后辈,一个年纪比我小的女生,也知道她也不是那种会下克上,冲过来扭打我的性格就算这样我也不禁有些胆怯了,形势就是这么一触即发。

「我既嫉妒阿良良木前辈,又对战场原前辈感到失望。然后我对自己,也感到彻底失望。什么治愈战场原前辈,啊。什么抽身而退啊这种事,全部,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吧。全部,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吧。只有我自己在这么想吧。心想这么做,战场原前辈就会表扬我吧?真的好笨。伪善也要有个度。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好想和以前一样,得到战场原前辈的那份温柔。自私也好什么也罢,我也想待在战场原前辈的身旁所以。」

她这么说。

神原用自己的右手触摸着自己的左手。

触摸着,那只野兽的左手。

「所以我,向着这只手,许下了这个愿望。」

006

威廉威马克杰普斯(注:WilliamWymarkJacobs,19~20世纪英国作家,)所著的『猿猴之手』的梗概,虽然我认为没有什么必要详细说明相对于完全不知道这个故事我来说,听到这个故事,第一个反应就是原来如此啊,作为怪谈或者是恐怖故事来说真是个很不错的故事嘛。如同教科书一般的恐怖传奇,带着苍郁气息的正统故事没错,对于不了解这些的我来说,听闻之后,很有一股以前在哪儿听说过、或是某些桥段很是熟悉的感觉。

也许这就叫古典吧。

按照神原的说法来看,猿猴之手的故事,虽然比不上吸血鬼那么广泛,但仍然是相当主流的东西,似乎在各种媒体上都出现过。其间经过不断的派生再派生,经过像生物进化图一样的派生之后,出现很多不通的版本,但所有的传说都确确实实有着基本的共同点,而那就是,猿猴之手之所以被称为猿猴之手的最主要原因

猿猴之手能够实现持有者的愿望。

但会以违背使用者本身意愿的形式

似乎都有这两点。

就是这种,有来头的东西。

譬如说,许愿想要很多钱的话。那么就在第二天,全家人都死去,得到他们的保险金。又譬如说,许愿想要在公司里面出人头地的话。就在第二天,公司就会陷入困境,高层被开除了,结果变成在濒临倒闭的公司里出人头地之类。

就是这种样子。

据说,猿猴之手是印度那些非常有灵验的老修行者制造出来的东西,是一件告诉人们必须顺从命运,妄图反抗命运就会招致可怕灾难的物品。故事的开始所宣扬的就是,猿猴之手能够实现三个人三个愿望。

说到能够实现三个愿望这种事,像我的话,虽然首先会联想到一千零一夜中那个神灯的故事,话说回来,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结局又到底怎样了来着?除此之外,世界上也有类似猿猴之手的故事在流传。不论什么愿望都能够实现的存在出现在人类面前这种故事模式,对于被永远无法填满的庞大**所支配的人类而言,或许就是最本源的故事形态吧。不过以怪谈形式而最负盛名的,还是『猿猴之手』

「那那个人,是叫忍野咩咩吗?咩咩,是写作片假名吗?」

「是啊。话说回来,那家伙可不像他的名字那么可爱喔。对了,话先说在前头,那可是个喜欢穿夏威夷衫的大叔。最好不要抱有什么奇怪的期待。至少,他是个完全没有半点像他名字的家伙,所以希望你至少要有些心理准备」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字面上给人的印象,或者应该说是象征吧,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咩咩的话,总觉得很难起外号的样子呢」

「说起来,的确如此啊那家伙,小的时候怎么会起个这样的名字啊。虽然也不是不感兴趣啦可是,那家伙的童年时代,完全让人无法想像啊」

忍野的住处,就在离住宅区不远的地方,一栋四层楼的废弃私塾简单来说就是废墟。废墟就是废墟,连试胆大会的时候都不会有人靠近,在过着普通生活的人的眼中估计都不会认为那是栋建筑物吧,从景色上而言完全就是座废墟。如果来了大地震的话估计会完全、彻底地垮掉吧,毕竟是有年头的废墟了不,与其说是有年头了,好像这所私塾是受到车站前的大型补习学校的冲击而倒闭,也不过就是几年前的事情而已。建筑物的话,仅仅几年间无人使用就变成了这副惨状,真是让我见识到了时间的无情存在。因此,与其说是他的住所,倒不如说是忍野擅自住进去的,也就是严重的非法侵占。那家伙住在这个被「私有地」「禁止进入」牌子所包围的地方,从寒假算起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晚上就将废墟里的课桌直接当成床来用,白天则是在镇上游荡。

四处徘徊。

对,他也不是一直都在里边的。

因此,就算是这样上门去找他也是天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这栋建筑物里面,只能顺其自然了。要和既没有手机又没有PHS(译注:就是日本的小灵通)的忍野碰上,说实话,运气占的成分比较重要。

从神原的日式住宅到这里,骑自行车的话要不了一个小时。

当然,神原的话,跑步过来也要不了一个小时。

我们两人,抬头望着这所废弃私塾。

「对了,阿良良木前辈。阿良良木前辈曾经被吸血鬼袭击过是吧那对于阿良良木前辈来说,也是第一次遇到妖怪事件那个,或者应该是叫怪物对吧?」

「嘛,差不多吧」

虽然可能仅仅是我没留意。

但至少在我意识到的时候,那就是第一次。

「第一次是在寒假的时候吧,然后,是战场原前辈也是,接着是我在这之前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遇到过吧,可现在却接连到这里来了三回,就像是中了某种暗示似的」

「是啊」

事实上,把羽川和**寺的份也算上的话,已经是连续五回了,不过基于保护个人情报的理念,再考虑到个人**的问题,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就适当地和和稀泥,能不提就不提好了。

「一旦经历过,似乎以后就很容易再遇上的样子哦?那样一来,我的话,搞不好以后也会一直这样呢」

「那很痛苦吧」

「其实也不都是些辛苦的事。因为经历过妖怪,有过不同寻常的经验,我才能发现一些,得到一些东西。」

虽然这么说,但不可否认,这种听上去像是附和,其实是在扯开话题,掩盖心情。事实上,也不都是些辛苦的事这种话,仅仅回想起寒假时的经历,都会觉得自己根本是像在顾左右而言他。觉得有些窘的我,不自觉的,看向了神原的左手纯白的绷带已经重新缠好了。虽然看不见里面,但,既然已经知道里面的真面目,就会觉得确实不论它的长度也好形状也好,有些不自然,从外面都看得出来。她似乎在同一个位置多缠了几圈,故意让别人难以发现

「阿良良木前辈与战场原前辈之间,虽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但是,因为一年,二年,三年都是同班同学,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一定是从老早以前就比较亲密了但根据刚才的话来说,你们是在三周前才刚刚开**谈啊?」

「要说那就是第一次交谈,嘛,虽然这样听上去很有些怪吧但至少那家伙要是不发生那种无聊的差错,我是不会发现她秘密的,嘛,也就不可能交往了。而且要是我不认识忍野的话,也不可能帮得上战场原这种意义上来说,这都是偶然。或者说,运气吧或者说运气不好吧。神原,你撞上的猿猴之手,而我撞上的,是吸血鬼罢了」

一年前,神原知道了战场原秘密的时候神原之所以心里没有怎么反感就接受了那件事,也许就是因为如同我那个时候已经经历过鬼和猫的事情一样,神原也已经知道了猿猴之手的缘故吧。不过,我和神原的不同点就在于,我知道妖怪对抗势力忍野的存在。

所以,就不能不联想到。

如果,神原知道忍野不,就算不是忍野也好,只要是知道具有能够帮助战场原能力的任何一个专家的话,要是在一年前战场原的问题就已经解决了的话。现在处在我这个位置上的,就不再是我而是神原了吧。总之,先将年龄啊男女的问题放一边。

碰巧,吧。

机缘也好命运也罢说到底不过是偶然。

「虽然你关心我让我很高兴,不过,这种事情希望你不要再说了,阿良良木前辈。战场原前辈才不是那种,会将恩情与爱情搞错的人。那种事情,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神原的话中渐渐地带了些淡淡的寂寥。

「正因为如此,我才后悔。被战场原前辈拒绝的时候,我却从战场原前辈的身边离开了。阿良良木前辈却是,朝着战场原前辈追了上去。就算是有差别,也不是鬼和猴子的差别,也不是知不知道忍野这个人的差别,而是这一点上的差别」

「」

这才是决定性的吧,神原喃喃到。

这样聊了聊,意外的发现她还是个会自我反省的家伙嘛还真是与她那朝气蓬勃的运动少女形象正好相反的个性。不过,要说对此感到内疚的话,似乎我和神原一样怀有内疚感。

为什么呢?

和神原这样子交谈之后才发觉,我的心有种像针*一般的内疚感明明没必要,却不知不觉间,说出了刚才那种安慰的话。

这却让我越来越,感到内疚。

「恩但是,既然战场原前辈身上的问题已经解决,我还是真心感到高兴的。虽然由我来道谢的话也许会比较奇怪,希望阿良良木前辈能够接受我心中的感谢」

「所以说其实不是我,而是忍野那家伙的功劳不,不对,这也不对。战场原能求得,靠的是战场原自己。那家是自己救了自己才对。」

就是这个样子。

说起来我和忍野所做的,只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而已。

无可辩驳,仅仅如此而已

「这样啊也许就是这样吧。但是,请让我问一个问题,阿良良木前辈」

「什么问题?」

「战场原前辈为什么会被阿良良木前辈吸引的理由我明白了。虽然很嫉妒、失望,还觉得你们俩极度不般配恩,我也打算认可了。不过,阿良良木前辈到底看上了战场原前辈的哪一点呢?两年以上都仅仅是同学而已吧,明明还是完全不认识的同学而已」

「那是因为」

被人从正面问起,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虽然也有不好意思的原因在内,除此之外,明确理由什么的,就算问了也只是,那天,母亲节那天在公园

啊啊,对了。

原来如此

那种内疚的感觉,原来是这个啊。

「为什么你要问这种问题啊,神原」

「恩。我觉得,如果阿良良木前辈的目标是战场原前辈的身体,就让我来代替好了」

「」

听到了很不得了的提议。

神原的右手与缠着绷带的左手猛地一下紧紧地挤迫自己的胸部,凑了上来。就这样穿着制服,身体轻佻的倾斜着,做出了一个甚至散发着异样妖冶气息的诱惑姿势。

「我自认为还算比较可爱吧」

居然自己说出这种话来了。

「头发再留长点的话就会更像个女孩子了,皮肤的光泽也保持得很好。而且,唔,也许是从以前就开始锻炼的缘故吧,腰部周围收的也很好,身材也比较紧绷。曾经还有人说过这是很受男人欢迎的超棒身材哦。」

「把说这种话的家伙带到这里来,我要杀了他」

「是社团的顾问老师」

「世界末日了啊!」

「杀了他的话我会很困扰的。会被禁止出场比赛的」

「怎么样?」神原再一次问我。

这次看上去并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而且这里面连半分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神原的神态显得极为认真,执拗地要我在Yes和No之间做一个选择。

「我的觉悟可是认真的。如果阿良良木前辈想要的话,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都做好准备接受前辈的攻了」

「攻!?受!?为什么我要干那种事情啊!?」

「嗯?啊啊,这样啊,阿良良木前辈没有BL的底子啊。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呢」

「我才不想和后辈的女孩子讨论BL的内容!」

「恩?BL是BoysLove的略称哟」

「我知道!我没有在这上面搞错啦!」

是啊,我也有注意到。

在收拾神原的房间的时候,散落一地的书籍里面,确实有大量这种类型的封面混在里面!

不过,明明我特意没去碰那些东西的!

明明都当作没看见了!

「没有搞错吗。看你的反应,我还以为你一定是误会了。那么,阿良良木前辈你刚才到底发什么火啊?我不是想让阿良良木前辈生气才说这些话的,难道说,阿良良木前辈是受吗?」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

「我是neko(注:原文是ネコ,在日本也有受的意思,发音与猫的日文发音相同),所以成不了攻的」

「恩?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

猫?

踏入了不能进入的领域了吗。

这种对话就像在如履薄冰啊。

「再说了,神原啊,男的和女的为什么会扯上BL不可啊。可以说,这根本没有任何必然性嘛」

「可是啊,阿良良木前辈。我还是,想把chu女奉献给战场原前辈」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薄冰破裂,对话直接被水给淹没了!

战场原黑仪与神原骏河,你们两个,是想将我的女性幻想破坏得体无完肤吗!现在我相信了,我的危机管理意识能够断言,你们两个毫无疑问的确是前辈后辈的故交关系,瓦尔哈拉组合!

幸福正在大量的流失,全身上下都能深深的感受到幸福就像是在以蹑着脚跷着脚轻手轻脚,疾步跑步三步并两步般,步调一致地从身上逃走了。我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

啊真是的,什么目的是身体,什么富于弹性的惹火身体,尽是些让人极度

耗费脑细胞的话题尽管**寺那家伙很是早熟,但与她的交谈,至少不会这么变调,而且很愉快我开始怀念起与小学生的对话了。

这是晚期症状啊。

「恕我冒昧,阿良良木前辈,我有些多管闲事的话要说。要是不能把跟后辈的女孩子谈论下流话题当成一种享受的话,我想等以后到了社会上以后可是混不下去的哟。女性幻想这种东西,还是趁早丢掉才是正理」

还有,什么叫做下流话题?

当然我不是指换一种说法就好。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说,阿良良木前辈。虽然像是我在喋喋不休,但是实际情况是,要是以你那种基于肤浅的女性幻想来要求女性无比贞淑,那么与人寒暄都会很困难哦。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女孩子也喜欢**话题的嘛」

「哈啊」

这个姑且算是它对其他女性的幻想好了但战场原和你,与普通女性是完全不同的吧。

「好,那么,让我们回到阿良良木前辈是内裤派还是短裤派的话题上来吧」

「没有说过那种话题吧!?」

「咦?那说的是我的紧身裤下面有没有穿内裤的话题吗?」

「您没有穿吗,神原同学!?」

实在是太过吃惊了,连敬语都不小心用上了。

「那,那么,那个,裙子下面露出来的紧身裤里面!」

「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那么吃惊吧。紧身裤原本也是一种贴身穿着的衣物嘛」

「那就更夸张,更离谱了!那不就等于在平时生活中都一直能被人看见内裤了吗!」

而且,你跑的时候还有蹦蹦跳跳的时候,裙子不都会时常飞扬起来吗!

「嗯。真要说的话是这样没错,不过嘛这种程度的话,归根结底顶多也就算是运动少女送出来的精致小礼物吧」

「不对,那是暴露狂的变态行为!」

「啊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还没谈过那个话题嘛。是要不要让我来代替战场原前辈」

「等等,事情没说清楚之前别把话题给转回去!到底是穿着,还是没穿,好好的给我说清楚!」

「这种**的内容应该放弃才对哟,阿良良木前辈。这种细节小事呢」

「才不是细节小事呢,这事关我的后辈是运动少女还是暴露狂的分水岭!」

先不管色不色。

极其、可有可无的话题继续着。

「也是呢。那么,这个样子来想怎么样。我既是运动少女的同时也是暴露狂。在认为我是运动少女的人眼中我就是运动少女,在认为我是暴露狂的人眼中我就是暴露狂」

「别玩文字游戏了!『既是○○的同时又是、在认为是○○的人眼中就是○○,在认为是的人眼中就是』认为这种台词很帅的只有中学生而已你难不成是我家老妹吗!」

可有可无也到了极限。

没有比这更可有可无的了。

「不过啊,神原。说真的,不管怎么努力,你也是代替不了战场原的」

「」

是不可能代替的。

我要说的不仅仅只有这点。

「你不是战场原啊。谁也不能够成为谁的替代品,谁也是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代替品。因为战场原就是战场原黑仪,神原就是神原骏河。不管多么喜欢也好,不管多么仰慕也好,不管多么憧憬也好」

「是啊」

沉默之后,神原点了点头。

「正如阿良良木前辈所说的」

「好。那么,废话就别说了,快点走吧。对了,你那个姿势也该解除了吧。从刚才开始我就像是在跟一个很想要揉自己胸部一样的女高中生在说话。这又不是什么超现实主义的画面」

「呃。这我倒是没注意」

「快点注意到吧」

还有很多事情,也早点注意到吧。

「要是不快一点的话,天差不多就该黑了到了晚上的话就麻烦了吧?左手」

「嗯。换句话说,在白天的话就没问题。至少接下来几个小时左手肯定是没问题的」

「是吗活动时间仅限于晚上的话,总觉得,不得不让我联想到吸血鬼啊」

和神原沿着大楼周围的铁丝网走着,就看到了那个大洞。三周前和战场原一起穿过的这个大洞这次,是和后辈的神原一起。

虽然我不相信有什么因缘际会。

但这也算是一段奇缘了吧。

这大概就是那啥,擦肩而过的缘分吧(注:这是句俗语,全句是今世的擦肩而过也是前世的姻缘。意思是擦肩而过也是一种缘分,万事皆有因缘)。

「小心脚下」

「嗯。多谢你的好意」

前进的时候将疯长的野草拨向两边,好让后面跟来的神原能够更好走一些。不过,现在就已经是这个样子的话,等夏天到了又该是一副怎样的景象啊,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进入了这所眼看就要崩溃,或者说是看上去已经崩溃的废弃私塾。

一片狼藉。

混凝土的碎片、空的易拉罐、告示板、玻璃碴、还有一些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凌乱的散落一地。因为没有电,才傍晚就显得黑暗的建筑物内部比平时看起来要更加的腐朽。忍野这家伙,有空的话是把建筑物里面打扫得干净一点不是更好吗。在这种地方生活不会感到郁闷吗。

算了,这里至少要比神原的房间要好上几分。

战场原看到这栋楼里散乱的情形,看到忍野懒于打扫的模样,皱了皱眉,神原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好脏。好过分,这个样子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既然住在这里的话,那个叫忍野的人怎么都不打扫呢」

「」

很奇怪的居然是个对他人要求严格的女孩啊。

或者应该说,这家伙,搞不好自我意识这种东西,基本上没有也说不定虽然觉得正是因为对自己太有信心了态度才会显得这么堂堂正正,不过,没准她还真有这样一个让人出乎意外的侧面。

这一点,和战场原就不同。

那女人的自我意识很异常。

忍野的窝,主要在四楼。

我在昏暗之中走着。

随着离入口越来越远,黑暗也越来越浓太失策了,因为我已经来过好多回了,要是带着电筒就好了。虽然战场原托付给我的装着十万日元的信封倒是带来了也就是说,今天从一开始就定好了,不管与神原对话结果如何,都是要来这里的,那样的话,应该多考虑考虑这方面的细节。

不过。

由于时间和场合的缘故,我现在,基本上,对黑暗这种东西,已经无所谓了因此不知不觉中,就将这种理所当然的东西给忘掉了。

成为吸血鬼时候的遗留品。

「」

走到楼梯的时候回头忘了一眼,神原的步伐看上去非常提心吊胆,一副摇摇晃晃的样子。她似乎很怕黑,非常危险。在加上平时又是个刚强而又不怎么细心的运动少女,走起来就更不容易了。就这样往楼梯上走的话,对她来说也太残忍了点左手自不用说,要是因为这样让重要的脚也受伤了的话对了,上次和战场原一起过来的时候,是牵着手走的。

和战场原第一次牵手,也是在那个时候。

唔可是该怎么办啊。神原既然拒绝了两人共乘一辆自行车过来,就意味着她也考虑到这些了吧,回想一下的话我这边也是啊,战场原对于是否花心标准的严格程度。昨天我也是亲身体验过的。

「喂,神原后辈」

「什么事,阿良良木前辈」

「右手往前伸」

「这个样子吗?」

「好。合体完成」

像是轻轻捏住一般的将她的手掌拉了过来,就这样一直拉到校服的西裤边,让她握住了皮带。

「往前走就是楼梯了。很容易跌倒的。我会慢慢往上走的,你也小心一点」

「」

不管怎么说就这点物理接触的话,就算以战场原那种规格来看也不算见异思迁吧,真是个好主意。虽然完全就是诡辩,但好歹也有了个借口应付战场原。

「真是很温柔啊,阿良良木前辈」

神原就像是在确认皮带的强度似的,一边用力握了几下腰,一边说到。

「是不是常被人这么说吗?说你是个温柔的好人」

「我才不想被人用这种像是用来掩饰没有个性的话来评价」

「连在黑暗里给人带路都要顾虑到和我以及和战场原前辈的关系,我可是打从心底感到佩服啊。处理的很漂亮嘛,这么为我着想真是让我感到惶恐啊。」

「想法暴露了吗」

感觉真敏锐。

一般,是不会察觉到的吧,就这个样子的话。

再说了,知道就知道了吧,没必要特意说出来吧,这种事情这叫别人怎么回答是好?光是装着开玩笑,就够让我无地自容了。

「阿良良木前辈,我问一个问题好吗」

「什么问题啊。只要是攻受以外的问题,什么都可以问」

「嗯,攻受的话题以后再聊」

「你还想着攻受的事啊!」

「还有内裤和暴露狂的话题哟」

「不要旧事重提了!」

「说实话,我不大想聊**事情之外的话题」

「你那种性格谁受得了啊!想问什么就快问!」

「谈到现在我有种感觉似乎阿良良木前辈,并没有将我们之间的事全都告诉战场原前辈」

「哈啊?没有啊,我全说了啊。所以我才知道你和战场原曾经是瓦尔哈拉组合的事情嘛」

正确地说,虽然瓦尔哈拉组合这个词本身是从羽川那里听来的,但要是没有战场原本人承认的话,我还是不可能知道战场原黑仪与神原骏河的关联性。虽然做了推测,但也不会得出那种程度的结论。就算从羽川那里听说了也不会想到的吧。

「不是说那个是我的左手。我的左手袭击了阿良良木前辈的事」

「啊啊,那件事啊。恩,我还没机会去说啊昨晚上也不是说的时候啊,毕竟,事情的真相我也不了解,也不知道你的左手变成了这个样子。本来我也完全不能确定你就是犯人。只能说是主观臆断罢了。关于那件事,目前,我把它定性为骑自行车撞上了电线杆」

「但是周围都出现严重破坏了,你人没事吧?」

「因为这身体原本是吸血鬼的缘故,警察局啊医院啊都是不能去的。公开出来的话我也会很麻烦的。当然,你的事情,也总不可能一直瞒着战场原吧不过,这事与其由我说出来,更应该是神原你来说吧」

「我吗」

「既不是因为温柔,也不是因为我是个好人。只是嘛,我也有各种考虑」

姑息性质的算计。

自以为是的,留恋。

将那些,我绝对做不到的事

「咦。等一下」

三层与四层楼梯的拐角处,小忍就待在那里。

忍野忍。

外表看上去只有八岁左右,肌肤如同通透一般的白皙,带着头盔与护目镜的金发少女就这么靠着拐角处,双腿就像是折了起来似的,以体育课的坐姿坐在那里。虽然她的金发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像,不过从坐姿来看的话完全就和座敷童子一模一样。

我惊讶的不由出了声。

小忍目不转睛地盯着从楼梯走上来的我和神原。复杂的眼神中有恨意、严厉、不满和欲言又止。

「」

无视。

我一下子转开视线,就像完全没看见一般,绕过了小忍,就这样朝着四楼走去。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的应对方法了不过,为什么会跑到半路的楼梯口拐角来呢,是和忍野闹别扭了吗。

「呢,呢,阿良良木前辈。那个孩子,是谁啊?」

到了四楼以后,有些缺乏冷静地,神原高声问到。嘛,看见一个那样的少女以体育课的姿势待在那里而我却连什么说明都没有,也难怪她会很在意何况神原现在身体的一部分也怪物化了。难道说,她从小忍那里感觉到了什么吗?

「超可爱到想捏她一把呀!」

「你露着今天最灿烂的笑容在说些什么啊!」

「好想抱一抱不对,是好想被她抱抱!」

「你还真是个三心二意的家伙啊!」

你不是对战场原一心一意吗。

而且对方还是小孩子啊

「就算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别说出来啊」

「可是我不想对阿良良木前辈隐瞒」

「但你说得也太**裸的了吧」

「**裸?」

「不要只对裸这种词汇有反应!这种三字俗语是不可能在稀里糊涂之间就说的出来的,胡乱联想也要有个限度!」

不过,应该没什么区别吧,这家伙,还不仅仅是想和战场原搞百合不止将我的女性幻想,还将我的其他各种幻想有如一次次地毯式轰炸似的全部击溃了,我心中发誓绝对不会将**寺介绍给她,随后带着黯淡的心情,对神原说道,

「嘛,别跟那东西――扯上关系比较好哦」

吸血鬼。

――的,结局。

吸血鬼。

――的,残渣。

那就是,那个金发少女,忍野忍。

趁鬼不在的时候洗衣服。(注:此为日本的一句谚语,意味讨厌的人不在之后,心里就惬意多了)

「唔。这样啊好可惜哦」

「就在你露出今天最遗憾表情的时候,已经到了哟,神原。接下来,忍野那家伙,到底在没在呢不在的话,就等明天再来也不行啊。那样我的小命可就危险了。」

「对不起」

「我没有讨厌你的意思啦。你也用不着这么闷闷不乐的」

「不,即便如此我还是很过意不去。必须得赔礼道歉不可。对了,阿良良木前辈你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啊?颜色?你要送我什么东西吗?这个嘛,倒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勉强要说的话,大概是水蓝色吧」

「是吗,我明白了」

神原说着点了点头。

「那么,就决定以后再和阿良良木前辈见面的时候,尽可能穿水蓝色内裤吧」

「不要把我卷入你的**妄想之中啊!这个样子不就显得是我的主意了吗!明明是你欲求不满!」

四楼有三个教室。每一间的门都坏掉了。忍野要是在的话,理论上应该就在这三间教室的其中一间里

第一间教室扑了个空。

第二间教室里忍野就在那里。

「好晚啊,阿良良木君。再来晚一点的话,我都快要睡着了」

忍野咩咩在――由混入了玻璃碴,赤脚走上去会严重割伤的油毛毡打底,上面铺着大概是因为**而变色的瓦楞纸箱的床上就这样横卧着,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这句话。还是老样子完全不问缘由,就像是完全将人看透了一般的说法。

皱巴巴的,很有奇幻色彩的夏威夷衫,凌乱的头发,总的来说,就是一身脏兮兮的打扮。清洁感还有清凉感这种词汇,与这个男人,完全是无缘世界的单词。说是和这个废墟很相称也不为过,究竟忍野在搬来这栋废墟前是怎样一个形象,现在已经完全想像不出来了。

忍野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然后,注意到了虽然已经到了,不知是因为不安,还是因为对形迹可疑的忍野有所警戒,不但没有松开拉着我皮带的手,还把半个身子都藏在我身后的神原。

「怎么回事啊。阿良良木君,这次又带了不同的女孩子来了呢。你每次都能把才认识不久的女孩子带过来呢真是值得我们举杯共庆啊」

「烦死了。不要每次都说同一句台词好吗」

「就算你这么说,每次都遇到这种场面,我也没办法啊。我肚子里的墨水也不多啊。恩?而且又是浏海很直的女孩子呢。从制服看来是同级生吗?阿良良木君的高中对发型也做了规定吗?还真是留下了些古典的制度呢,我很有兴趣哦」

「才没有那种校规」

偶然罢了。

说起来,与其说是长发和短发的区别,倒不如说是神原在模仿战场原的发型。虽然不知道战场原为什么会留那种发型,羽川的话,嘛,大概是认真的象征吧。估计就是那个样子吧。

「那这果然就是阿良良木君的嗜好吗。嗯。那么阿良良木君,下次给小忍剪头发的事就交给你了。那家伙头发也长得有点乱了,正好也该是理发的时候了。所以我好想你下次带个Onelength发型(注:此为一种女性的中分发型,特征是将长发拉直以后顺着肩部披散下来)的女孩子来喔,阿良良木君。虽然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不过还是把心愿提出来吧」

「小忍的话我看见她在楼梯那儿了。她怎么了,为什么会跑到那儿去啊?」

「啊啊,那是因为我多吃了一个别人送的MisterDonut(注:MisterDonut是日本一家很有名的主营甜甜圈的点心连锁店,这里指的就是MisterDonut的甜甜圈),结果小忍就开始闹别扭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是那个样子了哦」

「」

这算哪门子吸血鬼啊。

而且你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大叔啊。

「明明我还含泪将PaodeLink(注:这里的PaodeLink指的也是一种由数个泡芙做成的甜甜圈,十分美味。)让给她了的说,哎呀哎呀,小忍还真是小心眼啊。看来教她日语的时候,应该告诉她质量比数量更重要才对啊」

「这种事情怎样都好啦我打从心底觉得这怎样都好啦。还有,忍野,我要更正一点。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同级生。好好看清楚了,围巾和战场原还有羽川的颜色都不同吧?是低一年级的后辈,名字叫神原骏河。『神原』是神仙的『神』和空地的『原』,虽然写成『原』但是读做『BARU』。骏河是呃」

咦。

虽然明白汉字是哪两个,但是却很难说明呐。

阿良良木历发挥出了国语苦手的本领了。

「是骏河问的骏河」

神原送了根救命稻草过来。

太好了话说回来,骏河问是什么啊?虽然没听说过这个词,既然词里面有问字的话,是不是某个有名的谜语啊?就像斯芬克斯的谜语一样那种。

「啊啊,骏河问啊,知道了知道了」

就像刚想到一样,忍野点着头。

切要是忍野也不知道的话,就可以默不作声的听她说明了我轻轻地砸了咂嘴,最后还是觉得就这样不懂下去心里很不舒服,就对神原,

「骏河问是什么啊?」

这么问到。

「江户时代有名的拷问法。将人的手脚都捆在背后,然后从房顶上吊下来,还要在背上放上很重的石头之后,咕噜咕噜地转圈」

「不要把自己的名字说成是拷问!」

「是一种好想体验一次的拷问啊」

「!」

不但是百合,BL,neko,萝莉控,而且还是M啊!

真是不可思议的组合啊,那个。

我校的明星,不需要负面谣言的证明,就足以说明其人格上有缺陷。

无话可说了。

「总之,就是神原骏河」

也许是这些话解除了紧张吧,神原的手终于从我的皮带上松开了藏起来的半边身子也在忍野的面前亮了出来,然后,像往常一样堂堂正正毫不迷茫地,把右手放在胸前,神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阿良良木前辈的后辈。初次见面」

「初次见面。我是忍野咩咩,小妹妹」

与神原笑吟吟的样子相对的

忍野也是笑眯眯的。

笑吟吟和笑眯眯虽然字面上只相差一个字意思也差不多,但是给我这个旁观者的印象却完全不一样,不如说是完全相反。让我深深觉得,笑容的话,就仅仅是个笑容就好。虽然忍野笑起来还是有那种爽朗的气息,总觉得这家伙,笑得太过爽朗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快。忍野这种造型,让我觉得很假。

「嗯。既然是阿良良木君的后辈的话,也应该就是小傲娇的后辈吧」

就像是看向神原的背后一样移开了视线的焦点,忍野说到这似乎并不是单纯指因为战场原和我是同级生,神原理所当然地就是战场原的后辈的事。

虽然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

「忍野――总之先把这个给你吧。是那个小傲娇,战场原给你的」

「嗯?什么啊,这个信封?啊啊,是钱啊。钱啊钱啊,太好了太好了。正好生活上也快有困难了。我还在想只要坚持到梅雨期,就能靠下雨解解口渴,在此之前,就只有忍耐了」

「不要对多愁善感的少男少女说这种事情」

在这种窘境里居然还有心思互相争夺MisterDonut小忍当然会闹别扭了。虽说是吸血鬼,那家伙以前也是贵族血统吧。结果现在却在这种废墟大楼中和脏兮兮的中年大叔一起同居,真是要有多堕落就有多堕落啊虽然我觉得自己也该负一定的责任,对于我来说,还真是复杂的心境啊。

忍野检查了下信封里面的东西。

「嗯,确实是十万元,这样一来我和小傲娇之间就两清了。不是直接过来给我而是通过阿良良木君转交,真是有好感啊。小傲娇,还算蛮明白事理嘛」

「?应该是正好相反吧?直接送过来的话,不管在表达谢意上,还是表达诚意上」

「那种事,表不表达,其实都是一样哟。嘛,我也不打算和阿良良木君在这点上面争辩了,不然就没完没了了。那么那边的小姑娘,你有什么事?」

忍野很坦然地将信封塞进了夏威夷衫的口袋里(真是浪费了特意准备的新钞),向着神原翘了翘下巴。

「你不会是单纯为了将可爱的后辈介绍给我,就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的吧。还是说,阿良良木君就是单纯地想让我见见这位可爱的后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还真是太小看阿良良木君了哈哈,因为这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嘛。既然如此的话恩,啊啊,是那个绷带吧?噢」

「忍野。我是――」

神原貌似想说什么。

但,忍野却像是要制止她似的慢慢地摆了摆手。

「让我按顺序来问吧。似乎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呢。和手腕有关的话,我呢,向来都是这样的。何况,那还是左手,就更不用说了」

007

在清理神原骏河房间的时候,我发现有个奇怪的东西混杂在捏扁的碳酸饮料空罐、零食袋子以及方便食品的杯子之中。那是一个加工得很细长的桐木匣子,感觉有些年代了。大概是因为神原乱扔东西的缘故吧,分外厚实的匣子上面伤痕累累。我想里面多半是装着花瓶之类的古董,考虑到这所日本家屋的庄严感,这种匣子里装有与之相匹配的东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匣子却是空的。

当然,尽管是空的也不能说这个匣子就是垃圾,于是我先把它放到了纸箱上。和神原聊起的时候,神原拿过匣子,将它慎重的放到了她和我之间。然后问我,觉得箱子是用来装什么的呢。于是我便将我的想法说出,说大概是花瓶什么的吧。

「阿良良木前辈也会搞错呢虽然这样说可能有些失礼,不过我却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得救了呢。能够窥见阿良良木前辈人类的一面」

「那么,是用来装什么的呢?」

「木乃伊」

神原即答道。

「装的是木乃伊的左手」

「」

桐木匣子里面装的是,木乃伊的左手。

神原第一次用它,据说还是小学的时候。八年前,还是小学三年级学生的时候,神原从母亲那里接过了这个匣子。

那也是,与母亲的最后一面。

简直就像是能够预见未来似的在将匣子交给神原几天之后,神原的双亲就在交通事故中离开了人世。当时神原正在小学校里上算术课,他们在远方某条高速公路上遭遇了连环车祸,当场死亡。由于机动车的起火,据说连遗体样貌都惨不忍睹。

那之后,神原便被父亲那边的祖父母所收养。

被收养到了现在这个日式宅第。

在那之前,神原一直与亲过着三人公寓生活说起来,神原的父亲和母亲似乎是私奔结婚。也即是,没有被任何人祝福过的结合。有着传统与历史家系的父亲,以及与之完全无缘的母亲之类。虽然是听上去让我不禁奇怪到了这个年代还有这种事情啊的故事,神原却说类似的事情举不胜举。

「因为这个,母亲好像过得很痛苦。父亲虽然试图去反抗过,却完全无用。据说几乎和祖父母断绝了关系。实际上,直到到双亲的葬礼为止,我都没有见过祖父母。连名字也不知道而祖父母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张口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名字呢」

「这样啊」

上有洪水,下有火灾啊。

她说过,『我双亲的事,请完全不用在意』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虽说如此,就算祖父母对神原母亲的事介怀,对他们来说,神原却是儿子唯一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孙女。那么领养也就是当然的事情。于是神原离开了一直以来居住的土地。当然,小学也随之转校了。

不过神原没能很好的融入新环境。

「没办法,语言不同啊。虽然现在能够说的很流利了,不过那个时候双亲可能是觉得离这个家越远越好吧,就定居在九州的最边边上,那里的方言口音重的要死所以我转到这个学校后,虽然算不上是被欺负,不过总是被捉弄,跟同学相处并不好」

「那个那个小学,和战场原不是一所小学吧?」

「嗯不是。和战场原前辈认识,是在中学了」

「是吗」

嘛,毕竟住的地方太远了。

和羽川,多半,应该,也不是同一所吧。

「现在想起来,虽然是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在无法融入周围这一点上我自己也有责任。双亲的死果然还是像一颗毒刺深深扎到我的心里,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我才把内心封闭起来。明明自己都把内心封闭起来了,却还想要周围人对自己温柔。不过,这种话也就是到了现在才能说出口吧当时的我,只是,深深被双亲的死束缚。虽说如此,我也没有沉浸在对双亲的思念里,或者说,连想要沉浸在对双亲的思念中也做不到。因为祖父和祖母把父亲和母亲的所有遗物都处理掉了,一件也没留下。他们大概是想把我培养成与双亲毫无关系的人吧。不过事先声明,祖父和祖母都是人格高尚的人我不仅尊敬他们,也对他们把我养育至今而感激在心。他们只是隐瞒了他们和我双亲之间发生的事」

是这样的吗。

仅仅说是介怀的话,时间已经经过得太久了。

于是,留给神原属于双亲的回忆,只限于她自己记忆中的那部分,还有就是,母亲所遗留的,这个桐木匣子而已。

这个被封的严严实实的匣子。

没人说过不可以打开,所以神原便打开了。

木乃伊的左手。

只是,那个时候木乃伊的左手,只有一个手腕而已。匣子里,还有一封母亲留下的信。不,从内容量来说算不上是一封信仅仅是,那只左手的使用说明而已。

实现愿望的道具。

不管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实现。

但是愿望仅限三个。

就是这样一个道具。

当时,升上一级成为小学四年级学生,不知是九岁还是十岁不管是哪一个,对于是否相信这样一个梦幻似的说法,都是很微妙的年龄吧。是勉强过关,还是勉强出局呢。这个年纪还相信圣诞老人的孩子的比例,大概是对半开吧?要是从我这一代人来看,大概会觉得是幻想吧至少就我来说,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已经不再相信圣诞老人了,不过,大概多少还相信多拉A梦的秘密小道具。

神原刚好处于一半开的分界线内。

也就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会去尝试少女杂志上登载的小咒语的程度,换言之,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向木乃伊许下了『愿望』。

第一个愿望的内容怎样都好啦。

因为是抱着试验小咒语般的心情。

姑且,先试上一试。

「当然,要是第一个愿望顺利实现的话,就提出早已定好的第二个愿望」

神原说。

不必问。

那自然是关于双亲的愿望吧。

关于,双亲的,生命的愿望。

「我想要跑得更快」

小学四年生的神原骏河,向木乃伊如此许愿。那个时候的神原是出了名的跑得慢除去方言的原因,这也是神原被同级生取笑的理由之一。虽然成为高中生以后再去回想的话,这种事情和方言一样都是蠢得要死的理由。但就算并非如此,脚不够快,对于小学生来说,也是深刻而需要认真去烦恼的事吧。那个时候,很碰巧的,就读的那所小学,将要举办运动会了要是取得赛跑第一名,大家对自己的看法就会改观,带着这种想法,许下了那个愿望。

「那时候的我运动神经简直迟钝的要命。不知道该说是做事磨蹭呢还是笨手笨脚呢,总之就算在平地上走路也会自己摔倒的程度」

「嘿不过现在却是」

篮球部的王牌。

学校里的明星。

「那么,难道说」

「要是真那样就好了呢」

神原说道,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孩子被穿着雨衣的怪物袭击的梦。躺在被窝里熟睡的孩子,被怪物的左手毫不留情的袭击这样一个噩梦」

「」

「敏锐的阿良良木前辈应该已经猜到之后的故事了吧。第二天醒来后我去学校,发现有四个学生缺席了,而且四个人都是在运动会上将和我赛跑的对手」

猿猴之手。

传说,猿猴之手会帮持有者实现愿望。

传说,却会以非持有者所愿的形式

「简直吓死了。我慌张跑到图书馆去,查询这个木乃伊的正体很快就和杰普斯的猿猴之手吻合上了。吓得我全身冷汗要是,我第一个愿望就许了预定的第二个愿望的话,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不,光是那四个同级生,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死掉也不奇怪虽然运气很好没什么大碍,但是,万一真的死掉了也并不奇怪吧」

神原将木乃伊放回匣子,并且比打开之前更加严实地封了起来,塞到了抽屉的最深处。第二个第三个愿望什么的,怎么可能去许啊,满脑子只想着逃避一切、忘记一切。

但是。

那是不行的。

不管有多么想要忘记,也不可能真的能够忘记。因为离运动会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在第二天练习的时候,神原,决定加入另一组。

这次是五人。

和另外的五人一起赛跑。

「前辈觉得我怎么去做了呢?」

「」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不管怎么样,要是就那样什么都不做的话,结局是再明显不过了吧。只会再发生相同的事情重复相同的结果。所以,一般来想的话,只会再去向木乃伊许愿吧为了取消第一个愿望,而再向木乃伊许愿。但是,那太可怕了。对于已经调查过木乃伊故事的神原来说,那太可怕了。因为,以持有者所意想不到的形式到底会以什么样形式来实现第二个愿望呢,完全不知道。

所以,神原跑了起来。

跑起来,跑起来,跑起来。

腿脚太慢的话

为能跑得快起来,而努力。

「只有,用自己的力量去实现这个愿望。因为这样的话,木乃伊也就没有再去袭击同级生的理由了。幸好,开始努力后,就立刻找到了诀窍并不是因为体重太重,或者脚疼这样物理性的原因造成跑得慢,运动神经本身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发达,但只是跑步的话,还是能勉强撑住的。运动会的时候,顺利拿到了第一名以这为契机,和班上的同学,也开始能够好好相处了。当然,还是又花了一些时间」

于是,可喜可贺地依靠自己的力量实现了愿望的神原在运动会以后,也没有忘记继续努力。大概是本身就有才能吧,这样说对神原或许有些失礼,但她所付出的努力确实一个接一个开花结果,最后发展到,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早早的就有中学田径部前来挖角的程度。

『嗒,嗒,嗒,嗒,嗒』

之类的。

但是,神原却没有加入田径部。因为,神原不可以呆在有可能比自己跑得更快的人当中因为对木乃伊所许下的第一个愿望,其效力到底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虽然可能在自己运动会拿到第一名的时候便已经失效了但也有可能,会持续一辈子也说不定。那不是可以随便去确认的事情。既然不能确认,就不得不担心后一种可能性。

对神原来说,自己不擅长长距离的奔跑,那个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小学生程度的马拉松还好,到了中学以后,就再也继续不下去了。只要出现比自己稍微快一点的人,就彻底完了,因为那是咒语。所以神原在中学才加入了篮球部只是在球场中限定区域的话,是无人能追上神原的。

「虽然也有不参加社团,不从事运动的选择,但是,不算为了能在突发事件中能够自保,所以不能让身体松懈下来之类的理由,实际上,运动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某种强制性的支柱。要是不做些什么的话我大概就会崩溃吧。虽然被称作是运动少女,实际上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我只是被恐怖驱使着才去运动的」

但是。

打篮球似乎很快乐。

似乎喜欢上了篮球。

正因为这样,才将本来应该是强迫性支柱的双腿乐观地、积极地加以使用。原本只是作为逃避木乃伊手段的双腿,现在作为其他的手段,不,是作为目的加以运用。

而且。

借着成为球队的王牌

与战场原黑仪,相遇了。

「战场原前辈,那时是田径部的王牌所以就来旁观,当时被评价为飞腿的我。虽然战场原前辈大概已经忘记了吧就算记得,大概也会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吧。但是一开始,是战场原前辈来找我的哟」

「哦」

这还真是有些,意外。

就算不是现在的战场原,而是中学时代的战场原,也还是有些意外。

「就算不是正式比赛也没关系,要试试百米跑吗。前辈这样邀请我。不得不拒绝她的邀请真的很难受。她是非常有魅力的前辈。虽然算不上一见钟情,但是从开始聊天之后的第三天,我就已经喜欢上战场原前辈了。想要,待在她的身边。我,被战场原前辈,治愈了」

治愈。

对于现在的战场原来说,这一定是比太阳到冥王星的距离还要遥不可及的词汇但是,实际上,从遇到战场原之后,神原开始将从母亲那里拿到的木乃伊的事情,抽屉里藏着桐木匣子的事情,都从意识中赶了出去。

似乎能够去遗忘。

把想要忘记的事给忘记。

但是。

「尽管如此在意识的深处果然还是残留着,在无意识的某处残留着,那之后也有几次,发作性的,有过想要使用木乃伊的冲动。比如说,在篮球比赛中遇到了强队的时候。比如说,和朋友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比如说,想和战场原前辈进同一所直江津高校的时候比如说,被战场原前辈,拒绝的时候」

全部忍耐了下来。

全部,靠着自己的力量,解决了。

或者说,全部,都放弃了。

那个时候,神原理解了,母亲将那个桐木匣子交给自己的理由要成为遇到困难的时候,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的人,母亲一定是将这样的思念注入其中了吧。与『猿猴之手』的故事不同,不是要去接纳命运,而是想要改变命运的话就用自己的双手吧,母亲一定是想要教会自己这点。这是母亲从她的母亲那里,母亲的母亲,再从她的母亲那里,母亲的母亲的母亲,从她的母亲那里,代代传承下来的吧。命运要用自己的手去改变,愿望要由自己的手去实现,如此传承下来,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想要跑得更快也好,想要变得更聪明也罢,她,都用她自身的力量去实现。

并不是什么与生俱来的能力。

这是渗着血泪的,努力的结果。

时时刻刻,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

要是向木乃伊许愿的话,战场原所抱持的秘密、问题,也许确实能够解决,神原,却没有那么做。

默默地。

抽身而去。

连留在战场原身边也放弃了。

握紧拳头,咬紧嘴唇,放弃了放弃了。

为了战场原的话死而无憾。

明确地这么说过的神原骏河。

为了战场原,神原,自己杀死了自己。

抹杀了,自己的思慕。

将不想忘记的事情,

将不能忘记的事情忘记了。

「但是,那之后一年我听说了,阿良良木前辈。我听说了,战场原前辈和阿良良木前辈的事情。我看到了,在战场原前辈身边的,阿良良木前辈」

无法再忍耐。

什么都做不到。

无法放弃。

是什么时候打开了抽屉,什么时候取出了桐木匣子,什么时候解开了封印,什么时候向木乃伊许下了心愿,连神原自己也不知道。连本来只有左手手掌大小的木乃伊长到了手臂的长度,都没注意到而当她发现的时候,

神原的左手变成了妖怪。

手臂,变成了野兽的手。

神原时隔七年,吓了一跳。

「你开始跟踪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的吗说起来,每次见面的时候,你都会问我,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原来那是那个意思吗。

不是为了闲聊。

也不是想要打听战场原的事情带着那只连心爱的篮球都无法继续的手,应该不愿意出现在别人面前的吧。然而却不惜裹上绷带,过来确认我的安全吗?

但是,从跟踪开始的,第四天。

第四天的夜里。

事件发生了。

神原做了一个梦

穿着雨衣的怪物,袭击我的梦。

所以在今天,在我到达二年二班教室的那个时候,神原才会如此的冷静。

似乎有所觉悟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与我的预计,全然不同的内幕。

虽然明白与妖怪有牵连,但事件本身并不是神原的愿望没错,是那个木乃伊所为。

传说,猿猴之手会实现持有者的愿望。

传说,却会以非持有者所愿的形式

要想呆在战场原的身边,那么除去战场原正在交往的恋人阿良良木历,是最快的方法吧木乃伊是如此想的

大概是这样吧。

害怕这种情况发生而跟踪

但是,神原的预感正中靶心。

实际上,如果不是我如果阿良良木历不是阿良良木历的話,不是经历过原不死身,有过吸血鬼经验的人的话,遭到那种程度的袭击,肯定已经被杀了吧。普通人根本躲不开第一击和第二击,就算躲开了,第三击也是完全的致命伤。那是强到如此可怕的破坏力,破坏能力。根据我的推测,小学生的时候,之所以造成的伤害没有那么大,无疑是因为神原还仅仅是小学四年级学生,还处在运动神经迟钝的阶段如果换成现在的神原,结果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讽刺的是,为了回避第一个愿望而锻炼起来的身体却在关于第二个愿望的时候,造成了更为严重的破坏。进行攻击的虽然是左手,但那人眼所跟不上的速度却是神原骏河的能力。是将她的潜力,完全发挥的升级版本。

能力破坏能力。

暴力。

而且。

这个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结束。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的时候,不管多少次,身着雨衣的怪物都会再来袭击吧神原,会一次次梦见我被身着雨衣的怪物袭击的梦吧。

直到我死,不断重复,重复。

直到梦境实现。

直到愿望实现。

直到完成神原的第二个愿望为止。

想要待在战场原黑仪的身边。

明明神原的心愿,只是仅此而已

「『尘世之间正因有人纷扰吵杂话虽如此非你之错」

「嗯?」

对于我的引用,带着狐疑睁大眼睛的神原。

「那是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将去拜访的人,会不会欢迎我们呢」

接着。

就这样连衣服也没换午饭也没吃,我骑自行车,神原跑步,在忍野咩咩和忍野忍所在的远离住宅街的废弃私塾而去。

于是然后,终于现在。

废弃私塾四楼,我和神原,与忍野面面相对。虽然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忍野也没有做出可以称为反应的反应。只是,在谈话过程中,望着那个挂在并不高的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当然因为并没有通电,只是吊着而已),叼着没有点火的烟草左右晃动什么也没有说。能说的包括战场原在内的事情都全部说了,这边已经没有可以打的牌了,可是不知为何,感觉气氛很不妙。明明平时废话连篇到让人怀疑此人是不是从舌头开始长出来的男人,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忍野咩咩,还真是难对付啊这种时候,实在让我怀疑,这个看起来性格很开朗的家伙,骨子里其实超级阴暗。

「绷带」

终于终于忍野开口了。

「绷带,能解开,让我看看吗?小妹妹」

「啊,好的」

向我求助似的,看着我的神原。

为了让神原安心,「没事的」,我说到。

听了这话,神原的右手,开始解开绷带。接着于是。

于是露出了一只野兽的手臂。

自己将袖子卷起,一直露到上臂。为了能让忍野看到野兽的手与人类手臂的连接部分,神原弯起手肘,朝前走了一步。

「这样可以了吗?」

她问。

「嗯,可以了。是吗,果然啊」

「果然?果然,是果然什么啊,忍野。你今天格外一本正经呢总是这么装模作样,表演全知全能,很有趣吗?」

「不要这么催我嘛,真是有活力啊,阿良良木君,遇上什么好事了吗?」

吐出嘴上叼着直到最后也没有点火的香烟哦不,仔细想想,我似乎从没见过忍野叼过点着火的香烟他望着我,露出那种一直都嘻嘻哈哈的轻佻笑容。

「阿良良木君,还有这个小妹妹。首先我要纠正一个搞错的地方那个,不是猿猴之手哦」

「哈?」

突然?***觯暗乃星疤嵋话淹品幕拔揖袅恕I裨猜冻霰幌帕艘惶谋砬椤?br >

「猿猴之手,从杰普斯以来,的确有很多种的派生,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实际上是什么样的东西,不见到实物是不会明白的啦但和持有者的手一体化的例子,也许是我寡闻但是从没听过哟。小傲娇是螃蟹而小妹妹你是猿猴,那样的话,听起来很像日本的古老故事,似乎很自然。但是,世上可没有那么好的事哦。小妹妹,自己有调查过吧?但是也没有查到那种东西吧?猿猴之手和持有者一体化这种事情。要是真有的话,那说明不学无术的我知识不足就是了」

「虽说调查过,不过那已经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

「也是。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就认定那是猿猴之手呢?你母亲,应该绝对没有对你这么说过才对不过嘛,也是,大致条件都吻合上了」

「条件?什么条件?」

「也就是那两个传说啊,阿良良木君。那个『传说』的道具,猿猴之手。传说,猿猴之手会实现持有者的愿望。传说,却会以非持有者所愿的形式大概是这样吧?」

呵呵,浮现出让人不愉快笑容的忍野。

性格恶劣的笑容。

与其说是性格恶劣,不如说骨子里腐烂掉的感觉。

「以此来解释的话,对于小妹妹来说正好吧不,该说是心安理得才对吧?不过嘛,这种事情,怎么都无所谓。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什么猿猴之手本来是木乃伊对吧?而借着与小妹妹同化,而获得了生命吗。这样的话我推测应该是RainyDevil(雨魔)」

「Rainy?」

不让对这个单词有所反应的我继续有提问的机会,忍野继续说了下去。

「阿良良木君,有读过『浮士德』吗?」

「咦?」

「很好就是那个反应,没有读过吧。不,应该说是连其存在本身也不知道吧。这种程度的东西,拜托不要那么吃惊啦。对于阿良良木君的这种反应,我已经决定去主动适应了。那么,小妹妹怎么样呢?读过『浮士德』吗?」

「啊,那个」

被突然问到的神原虽然吃惊,但立刻便如脊髓反射似的即答道,「不,我学习不足,还没读过」

「当然,作为一般知识,故事的概要和脉络还是知道的」

「是吗。不过知道概要和脉络就已经足够了。嗯嗯。这才对嘛,都是高中生了,这种程度的知识还是应该有的啊。啊啊,阿良良木君,好丢脸哦」

「不要把阿良良木前辈当笨蛋!肯定只是偶然不知道罢了!而且阿良良木前辈本来就不是会被限制在读书这种既存框架里的人!」

对于忍野的话突然断弦,提高音量对着忍野怒喝的神原。对于这通常来讲不可能出现的反应,忍野也被搞瞢,像是寻求说明似的把目光转向我。

我只能移开视线。

神原。

虽然为我而生气让我很高兴虽然我从没想过,原来有一个为自己生气的人存在竟会让我心中如此踏实。但是,在这个时候对着忍野怒吼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好像真是笨蛋似的吗

「神原那种独特的反应仅限这一次吧。虽然要说有趣是很有趣啦,不过如果每次忍野把我当笨蛋耍的时候都要发火的话,谈话就进行不下去了」

「嗯。是吗。真像是和谁都能虚心相处的阿良良木前辈所说的含蓄语句呢。说实话,对于一点小事就会立马生气,人德不足的我来说,这些话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既然阿良良木前辈都这么说了,我会律己忍耐的」

接着頷首后,神原朝忍野低下头。

「对不起」

嗯,是能乖乖说对不起的孩子呢。

诚实的孩子。

「啊,没什么啦。真是很有趣。而且说起来,自己的一只手都变成那个样子了,还这么有精神呢。遇上什么好事了吗?不过,总之呢先回到『浮士德』的话题上。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是疾风怒涛时代,狂飙突进运动的代表作家,而这个作家集大成的代表作,便是『浮士德』。其内容嘛小妹妹,能把你所知道的部分,告诉阿良良木君吗?」

「嗯,好的」

有些顾虑地看着我的神原。

视线里夹杂着微妙的歉意。

告诉我杰普斯『猿猴之手』的梗概的时候也是这样,以神原骏河的性格来说,给自己尊敬的人说教,似乎是一种很不该的行为。

彻底的体育系啊。

「正如忍野先生所说,是歌德的代表作嗯,其简单易懂的特征是应该是由两部所构成的故事吧。经由『初稿浮士德』,『浮士德断片』变为『浮士德第一部』和『浮士德第二部』。历经六十年以上的时间才完成的,史上最大的大作。让人不得不佩服。说到歌德,『少年维特的烦恼』与『亲和力』虽然也很有名,但是要说他的集大成之作,公认的还是『浮士德』。主人公浮士德博士,将灵魂卖给了名为梅菲斯特的恶魔为了获得世上所有的知识,概括起来的话,这样介绍就足够了吧。因为涉及剧透有些东西不能详说,不过从内容来看,第一步是描绘了与平民姑娘玛甘泪的爱情故事,而第二部主要是讲理想国的建立。从哲学思想来说的话,一般会认为是探求知识的故事吧。我想阿良良木前辈的话一定也知道『浮士德冲动』这个词吧,其形容的就是源自于想要知晓一切,体验一切的知识欲而产生的冲动」

「」

为什么这个体育会系的后辈,会觉得连『浮士德』本身都不知道的前辈,会知道『浮士德冲动』这个词呢。

「将灵魂卖给恶魔这部分,是这故事的重点将灵魂卖予恶魔,浮士德博士想要实现基于『浮士德冲动』而诞生的愿望结果怎样了呢,当然,还是请阿良良木君自己去书店走一趟了。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小妹妹所说明的,都是一般常识。能够理解到这一步的话,我的话也就好理解了。明明没有读过却能滔滔不绝地讲得如此生动,真是了不起。要说需要补充地方,嗯,没想到连我也找不到呢不过,随便找一本歌德的解说本上面应该都有写吧。现在的人真是不怎么读古典名著了呢。我不是在说小妹妹你哦,有名到不用读也有所耳闻的名著确实不用再专门去读一遍。所以不知道也是没办法的事。嗯,实际上,这个『浮士德』的故事,是基于真实人物事迹改编的」

「什么?是这样吗?」

露出意外反应的神原。

而连『浮士德』本身都不知道的前辈,到底有多少惊讶就不得而知了。

「约翰浮士德。据说是生活在文艺复兴,也就是所谓的Renaissance时代的人不过就算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关于他也有多种学说,这个人的故事,后来主要在民间传承。作为医生啊魔术师什么的过着流浪生活,后来当然还是将灵魂卖给了恶魔梅菲斯特,作为与所有知识和经验的交换,和恶魔约定作为基督教的敌人来行动,并且之后的二十四年间,完完全全遵循『浮士德冲动』而活着在切断契约的同时,迎来了悲惨的末日。关于详情自己去调查吧,『浮士德博士』里面说的很详细」(注:Renaissance为法语,源于意大利语。意为再生或复兴,又特指文艺复兴)

「哦是这样的啊」

对于忍野的杂学感到佩服的神原。不过『浮士德』云云姑且不论,民间传承的部分确实是忍野的本行,这种程度的博引旁征不过是家常便饭。看样子,之后神原说不定会把忍野也捧到高高在上。说起来,我不太明白神原的那种评价基准。似乎,也不是对谁都无差别地往死里夸

「我原以为,这肯定是歌德的创作呢。原来是加工了街头巷尾的传说啊」

「这个嘛,故事方面也做了很多歌德式的调整,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歌德版的『浮士德博士』吧。和太宰的『奔跑吧麦洛斯』、芥川《浊流》中的『罗生门』一样吧。今昔物语与芥川所写的『罗生门』,印象差别也很大吧?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除了歌德以外,还有很多人也将浮士德的传说写成过故事。有名的要数英国的马洛吧。马洛知道吗?不是雷蒙钱德勒笔下的菲力浦马洛,而是克利斯朵夫马洛哟。他这个人,很多时候是作为莎士比亚的前辈作家被介绍于众的,他呢,就是『浮士德博士』的作者哟」

「把浮士德设定成医生,很有意思哟」

带着微妙的羞涩,神原说。

嗯?忍野感到奇怪的歪了歪头,看来那羞涩之中的意味他并不明白。

「但是忍野」

感觉话题好像岔歪了,虽然到最后我对『浮士德』仍然不甚了解,还是决定加入忍野和神原的对话。

「那又怎么了?平时的长篇大论还是省略吧,不过这到底和神原现在的状况有什么联系?我搞不明白。是不是跑题跑得有些远了?以灵魂为交换向恶魔祈愿这点,和猿猴之手虽然有些相似,但是,神原的手,不是『浮士德』里面登场的那个叫梅菲斯特什么的恶魔之手吧?难道你要说这不是猿猴之手而是恶魔之手吗」

「啊呀,正是如此,阿良良木君。没想到今天的阿良良木君脑子很灵光嘛」

忍野他

装作刚刚发现似的,手指指着我。

「『神』原这个姓氏的小妹妹与恶魔之手,实在巧过头了。嘛、猿蟹合战什么的,还比不上之前的迷路小蜗牛啦。这种情况感觉就是普通的一般暗示吧。当然,并不是梅菲斯特这种可怕地要死的特别恶魔吧而是更加低俗一些的恶魔。阶级比较低,说不定连阶级都没有吧,也就是类似身体比较好的使魔般的存在。这种东西要特定种类本来就很困难,不过加上拥有猿猴之手,还有穿着雨衣,这些条件的话,必然,种类也就不那么多了再加上能与持有者一体化,那就是RainyDevil了」

RainyDevil。

降雨的恶魔。

「不是什么猿猴之手,而是恶魔之手。哈哈,这样想的话,就容易明白了吧?为什么猿猴要不需代价地为人类实现愿望呢?要说猿猴之手为什么能够实现愿望的话,据说是印度的老行者将不可思议的力量灌注了进去。虽然这个说明也可以成立,但是换成恶魔的话,类似的说明就完全不需要了吧?可以给你实现愿望,但是,要以灵魂为交换」

「灵魂」

「以灵魂为交换,帮你实现三个愿望。这也是当然的吧,恶魔的话」

哼哼,用鼻子喷出笑声的忍野。

把人当成笨蛋的态度。

「而且一般来说,猿猴之手应该是右手哦。不是左手」

「是这样吗?」

「因为猿猴之手,是以右手握住来使用的道具。一般考虑的话应该是右手吧。不过,没想到是恶魔之手呢,虽说是不入流的恶魔,也足够吓一跳呢。阿良良木君都已经见识过吸血鬼了,对这样的事情大概不怎么吃惊了吧但是,在日本会有这种恶魔,好厉害哦。有收集的价值呢。不过嘛,作为以手实现愿望的妖怪来说,日本也不缺。这是怎么回事呢,班长小妹妹也好,小傲娇也好,迷路小妹妹也好,这样罗列起来的话这个城镇还真是奇怪呢。会不会最后连阎魔王也能召唤出来呢?小妹妹,那只左手,你说是从母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吧?神原应该是父亲的姓。你母亲的旧姓,你知道吗?」

「记得好像是有点罕见的姓氏」

神原一边慢慢的在记忆中搜寻着,答道。

「是叫做『卧烟』吧。卧薪尝胆的『卧』,烟幕的『烟』,『卧烟』卧烟远江,这是母亲结婚前的名字」

「哦。嗯,这样啊。『远江』,是『遥远』的远加上『长江』的江吧。也就是远江吗。小妹妹的名字骏河,也是源自于这个吧。哈哈,很有品位呢」

「结婚之后当然变成神原远江了。但是忍野先生,这有什么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小妹妹,难道是在问我吗?不不不,完全没有。因为有空所以随便问问而已,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这种场合,这样的背景怎样都好啦。那么阿良良木君,还有小妹妹。说明已经足够了,那只手的真面目也明白了,不过不管是猿猴之手还是恶魔之手,对你们来说大概都一样吧。既然来找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你说该怎么做」

「啊呀,阿良良木君,当然啦,因为我也算是个专家。作为半吊子的专家,遇上这种事,当然不会犹豫的」

「能」

神原探出身去。

「能救我吗?」

「不能。只能帮你一把而已。想获救还是要靠你自己,小妹妹。要是想获得拯救的话,找我就是进错门了,而且也不到我出场的时候。但是呢,这种场合阿良良木君,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带着坏心眼的口吻不过,并非期待一个既定的答案,而是真的在等待我回答似的,忍野没有继续说下去。为什么呢?要怎么办才好什么的这种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

「喂,忍野」

「也就是,这次,我到底要帮忙做什么呢,阿良良木君。是要帮忙小妹妹实现第二个愿望吗?还是,要帮忙去取消掉第二个愿望呢?还是,帮忙把小妹妹的左手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就好?还是,以上全部呢?要是说全部的话,感觉有点贪心了呢的确,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全部,以通常的手段是行不通的」

「啊那个」

要是我说全部的话就可以全部实现吗?

可是。

「现在所发生的现象,简单的解决方法,概括起来,有两个。第一个,阿良良木君在夜里,被穿雨衣的怪物RainyDevil杀死。这样的话,小妹妹的手也能复原,愿望也可以实现。另一个,就是将那只兽化的左手,和妖怪同化了的左手,一刀,砍掉」

「砍,砍掉」

对于忍野危险的提案,我慌了神。

「能把仅仅属于猿猴恶魔的部分切掉吗?之后,让原来的手再长出来」

「又不是壁虎的尾巴,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用一只手就能解决问题,作为代价已经算便宜了吧?」

虽然说的很轻松但是,别开玩笑了。

什么便宜不便宜的。

就算是普通人也不可能接受,神原就更不用说了。要是那样做的话,她再也没法打篮球了吧。篮球这项运动,对神原来说是多么大的救赎。考虑到至今篮球也还在继续支持着她,这种提案,就算想到了,也不是应该轻易说出来的东西。

「啊,是啊。这个不管怎么说,对我来说,该说是很困扰」

「想杀掉某人哦?这点程度的代价不是当然的吗,小妹妹?」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感到不知所措的神原,对她投出严厉话语的忍野这种时候的忍野,真是毫不留情。虽然羽川很战场原的时候也是如此

「不过嘛,阿良良木君被杀掉也是解决法之一啦,那样的话很简单也未尝不好」

「喂,喂,虽然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是,给我等一下,忍野。你说想杀掉某人那是指的我把?但是,那并不是神原所期望的事情。神原只是,想呆在战场原的身边」

「只是想呆在身边?笑死我了」

继续带着严酷的口吻,忍野对我说道,

「阿良良木君,还真是温柔呢。温柔的好人啊温柔的好人啊。真是好到让人心头冒火的程度啊,真是的。你那温柔到底要伤害多少人才肯罢休啊?小忍的事情也是此。只是想待在身边什么的,这种天真到家的话,你真的就原封不动的相信了吗?」

「不是这样吗?」

我一边偷偷看向神原,一边向忍野提出反问。

神原,什么都没说。

「喂,神原」

「举个例子来说啊,阿良良木君。你不觉得奇怪吗?小学生的时候,实现第一个愿望的故事。你觉得为什么那只左手,不是让小妹妹跑得更快,而是把周围人都痛揍一顿呢?」

「那是所以说啦,猿猴之手,会以持有者所意想不到的形式,来实现愿望」

「但是,那不是猿猴之手」

忍野一口断言。

「以灵魂作为交换的哟,愿望也应该会以所希望的方式来实现。RainyDevil虽然是低级恶魔,也有立刻就会诉诸暴力的属性,但是,契约就是契约。交易就是交易。要是许愿想跑得更快,一般,就会如其所愿,变得跑得更快吧。痛揍同级生,就会跑得更快了吗?一起跑的人都被痛揍了的话,还可以加入新的团体,这不是不言自明的道理吗?」

「」

要说的话,也确实如此。

「那么,是为什么啊。为什么穿雨衣的怪物,会去袭击同级生」

「因为想痛揍那些同级生吧。小妹妹,没有融入新学校一直被捉弄呢。虽然嘴上说还不到被欺负的程度,但,这种话,被欺负的家伙们一般都这么说哦。双亲刚刚去世正痛苦的时候又被同级生欺负的话,想要向这帮家伙报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不如说,不这么想反而比较奇怪呢」

「我」

欲言又止沉默。

神原,想如何辩解。

为什么,又放弃了呢。

是,注意到了什么吗。

「当然,是无意识的吧。我想,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应该是在无意识之中吧。如果有意识到的话,自己也应该会明白。对于本人的自觉来说,许下的愿望无疑是『想要跑得更快』。但是,在那表层之下,却有不一样的里层。那个愿望的里层,是黑色的愿望。想要报复同级生想要狠揍同级生一顿。小妹妹在无意识之中这么希望着。而恶魔看穿了这个愿望。读透了愿望的里层。不过实际上,小妹妹也应该明白事情的真相吧?就算是无意识的,也是自己真正的心情。但是,因为自己不想去认同这个事实,于是便从现象中去谋求别的解释那是『猿猴之手』,传说中,不是以自己希望的那样,违背自己的意愿自认为这些表面文章,才是关键。袭击同级生,根本不是自己的意思,这样精神上的借口。嘛,这也很是重要的」

精神上的借口。

解释的问题。

「不仅限于猿猴之手,这类实现愿望的妖怪,大多数情况下,主人公的结果都很悲惨这种意义上,小妹妹在小学调查的时候,就算遇上其他的怪事也不足为奇。说是偶尔遇上杰普斯的『猿猴之手』呢。但,实际上又怎样呢?小妹妹之后遇到过什么悲惨遭遇吗?有没有因为愿望实现而变得不幸吗?阿良良木君敢说取笑自己的同级生被整的很惨,对小妹妹来说真的算是不幸吗?哈哈她们活该,这下心里舒畅了,一般不都是这么想吗?」

「一般来说是,但,忍野」

「呵呵,阿良良木君,想说我有什么证据能说这种话吗?你看啊,这种事情,只要听了刚刚的话,不就立刻明白了吗。太明显了啊。小妹妹的那只手小学生的时候,有变成什么样吗?」

「」

这么说起来。

当时那个仅有手掌大小的,木乃伊左手变成什么样了呢。

「她没提过绷带什么的吧第二天去教室,只知道四人缺席,连发生了事情都没意识到吧?要是左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至少也应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也就是说,夜里,在痛揍了同级生之后,愿望就已经实现了。当晚,妖怪在小妹妹没有觉察的时候与小妹妹的左手同化,又在小妹妹没有觉察的时候从小妹妹的左手分离了吧。离开,并且吸食掉实现愿望代价的灵魂成长了,从左手手掌,变成了左手胳膊」

「那么,喂,忍野,那样的话」

虽然明白忍野所说的意思。

但是,那种说法,简直就像是在说

「所以啊,阿良良木君最初的想法,是正确的。很难得的,阿良良木君居然得到了正解。我说过了吧?今天阿良良木君的脑袋很灵光呢。不用东想西想想得那么复杂,只要普通地,顺其自然地考虑就可以了。去相信加害者的借口,人也真的太好了吧?阿良良木君看来是当不了陪审团的呀。对于抢了自己最喜欢的前辈的男人,燃起想要杀掉他的嫉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这可不是什么违背小妹妹的本意,而是正如小妹妹所愿啊。左手,才不会有什么主动的想法呢」

忍野如此说到。

008

RainyDevil,似乎是一个非常暴力的恶魔最喜欢人类的恶意与敌意,怨恨与悔恨,嫉恨与嫉妒,总之,就是喜欢负面,消极的感情。将人类的黑暗面看破,挑起,引出,从而结为果实。仿佛故意引人不快一般,倾听人类的愿望,仿佛故意引人不快一般,实现人类的愿望。就契约本身来说,它是以人类的灵魂为交换,实现三个愿望。当三个愿望全部实现时似乎,就会夺去那个人的生命与**。也就是说,那个人类,最终,会成为恶魔,似乎,就是这样一个性质。如果,神原她,在一年前得知了战场原的秘密,许愿将此解决的话,那么那个愿望应该是无法实现的吧。因为,RainyDevil能实现的,只有暴力,消极的愿望而已。

恶魔,能够读出愿望的里层。

有表就有里。

想要跑得快,因为憎恨着同年级的学生。

想要待在战场原的身边因为憎恨着阿良良木。

没错,能够读懂里层。

没错,能够看见里面。

看透一切的恶魔。

就算对于抽身而退的自己并不后悔却也无法原谅,别人占据那个位置。要是别人占据了那个位置,自己应该也可以才对为什么,不可以是自己。

RainyDevil。

从古老的往昔,就在欧洲流传的恶魔。

多数情况下,是描绘成一个披着雨衣的猴子。

就这层意义来看,姑且,将那只左手称之为猿猴之手倒也算是正确总而言之,第一个也好第二个也好,愿望自身,是在无意识下,或明或暗,都是神原自身所希望的。

先是欺负自己的同级生。

再然后,是我。

还是小学生时,仅是让同学受伤程度就结束了,而在我,则是杀身之祸,也就是说,这是神原愿望上的差距吗是消极情感上,量的差距吗。神原运动神经的成长云云也好,当然也是有主要原因次要原因在,可是,同样也有在此之上精神层面的东西在作祟。

嘛,不过,正如忍野所说。

可能,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如果,神原真的向RainyDevil许下了『待在战场原身边』的愿望,那神原为什么又会来在意我的性命安全呢,太奇怪了虽然听过小学时发生的那段故事后,她那只暴力性质的左手,想要把阿良良木历排除这种事,能够推测出来……可是,从神原的立场来看,又怎么样呢?为什么她知道,那种事情肯定会发生呢?左手会以怎样的形式来完成愿望,以会怎么样违逆使用者愿意的形式来完成愿望,这种事,明明就不可能会知道。

因为下意识知道了自己无心许下的愿望。

因为知道我有性命之忧。

妖怪,与自己的左手同化,可并没有在我面前立刻以雨衣怪物的姿态现身,这也应该是神原在抑制这那份冲动吧,忍野,是这么说的。在边缘线上发生摩擦,拼了个半斤八两。

「努力让自己的腿变快什么的,作为给自己的借口,是再合适不过的呢。想要由自己来实现愿望,木乃伊就什么都不会做可这一点真是非常奇怪。小妹妹自己,大概是这么相信,大概是想这么相信,虽然,这也没错,可是,RainyDevil以暴力形式所实现的愿望,并不是表,而是里。小妹妹这样以自己的力量来应付一切的态度,这次是产生了一个很好的作用啊虽然妖怪与手同化了,可还是能够抑制其发动。就这层意义上来说,这一类妖怪,确实,更类似于道具。可以为持有者的意识所左右嘛,说得现实一点,虽说是恶魔,可现在,也只有一只手而已,RainyDevil也无法发挥更为强大的力量吧。就是说,无法引出能够凌驾于意识之上的无意识。总之,就是小妹妹她因为担心阿良良木君的安危,而没有发动左手。小妹妹她四天前开始的尾行,就发挥了非常恰当的效果啊。虽然小妹妹自己,并不这么想的呐,因为,一切都是在无意识下进行的。然而是昨天吗?小妹妹她知道了阿良良木君和小傲娇以学习会为名,孤男寡女地独处一室。至今为止的一切虽说全部都是传闻,或许并不确定,可小妹妹她渐渐确信了那两个人是在交往。然后无法忍耐。和阿良良木君推测的一样哟」

心灵缝隙被恶魔钻了空子,被付身。

不过,忍野是绝对不会这样说出来的。

像这样撒娇般的软弱,忍野是打从心底里讨厌的。

但是

一开始就是在嫉妒,最后还是在嫉妒,神原她,清楚地这么说过,确实这么说的。

「嗯,差不多够了」

在将我的血液吸食到极限之前,我对小忍这么说,如同拥抱一般,轻轻地拍着她细小的后背。小忍将牙齿从我脖子上开的两个小洞里拔出拔出时,所溢出的少量血液,她用舌头舔净。

像这样与小忍的拥抱,在战场原看来,会不会算算在花心范围之内,这件事,今后或许必须好好考虑一下了,不过,因为这种事情不得不保持这种姿势,所以,只有想办法让她放我一马吧。寒假的话姑且不谈,现在的小忍,身体真的很娇小,还让人觉得无依无靠,就算像这样抱着她,也好像抱着雾霭或彩霞一般,没有任何实质感。

「哎,哟」

我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有点晕。果然,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被吸血之后,会有类似贫血的症状出现特别是这次,给的量非常多。

接近通常量的五倍。

蹦,蹦,轻轻地跳了两下。

嘛,就算这样,自身的感觉、体感,和平时并没什么变化虽然,身体所有的数值全都得到了提升,和普通状态不一样,不过更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明白。

小忍,已经变回了体育课的坐姿。

体育课坐姿就是好像用双手确认自己的存在般,抱住自己的坐姿。

连看也没往我这边再看一眼。

「」

温柔的好人吗。

就算我再怎么主张自己即不温柔也不算好人,可就现实来看,受到我好人伤害最多的,果然,还是眼前的这个金发吸血鬼啊之前忍野会那么说,也并不奇怪。

无论我再怎么说,在小忍看来。

我从上方拎起那个附带防风镜的头盔,试着转圈左右摇晃。小忍虽然暂时用无视的态度不理我。不过,一会儿后她似乎真的火了,粗暴地将我的手给甩开。

嗯。

总之,我暂时满足了。什么都没说,模仿忍野的作风,没有说出道别的话,背对着小忍从楼梯的平台向三楼走去。下次来见到小忍的时候,带点D-POP什么的给她做礼物吧,我一边这么心想,一边经过三楼,向二楼走去。(译注:D-POP是Donut的「D」与Popular的「Pop」的略称。意思是人气炸面圈的套装。一套大致在6个左右)

在面前走廊深处的教室门前忍野咩咩靠在墙上,盘着胳膊,很轻松地晃着一条腿在等我。

「哟。让我好等啊,阿良良木君。似乎比预想地更花时间呢」

「是啊。有点抓不住刚刚好的标准。也许,可能还有点不够不过,总比让她吸过头要好吧。对我也好,对小忍也好」

「嗯~~嘛,虽然确实是这么回事啊,阿良良木君,对于小忍,没必要那么神经质哟。因为有我的名字在束缚着她的存在啊,不会乱来的啦。所谓取名,即为驯服啊。应该说,更担心的是她会不会饿死呢。阿良良木君待会儿可是要和恶魔上演一场惨烈的武打戏啊~我可不觉得现在是思前想后的时候哟?不然表演可是会变成三花脸的哟。只吸得勉勉强强的话,我觉得这场胜负的胜算可并不怎么高哦?就算对手就只有一只左手啊」(注:三花脸,歌舞伎中的滑稽角色)

对于RainyDevil的应对方法。

驱魔,本来就是件非常耗费时间与工夫的庞大工作,就算RainyDevil只是个低等恶魔也好,对忍野来说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虽然这是他本人说法,感觉有些微妙不过,在目前情况下,可以确认的是忍野,是没有任何想要出手的意思。

和战场原那时不同。

战场原的螃蟹,虽然也能称之为实现愿望类型的妖怪不过,那个是神,而这次则是恶魔。不是那么好相与,这点就连门外汉的我也明白。

『神』原与恶魔吗。

比起暗示,这简直就是挖苦啊。

不过没有什么时间来进行准备了。

不快点解决的话,今晚,我就会死。是我被杀还是砍断神原的左手前者的话,可以让这整个故事都得到解决,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是个对生命很洒脱的人。而且,除此之外,砍断神原左手什么的,也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这样的话,就是第三个选项。

「破坏契约吗要是能顺利让恶魔老实地回到魔界呀灵界什么的就好了啊」

「魔界也好灵界也好,都不是不同的世界,而都是『这里』啦嘛,这很难说清楚,不过总有一天还会有类似的话题出现,下次再说吧。没事的哟,至少这么点我可以向你保证,阿良良木君。如果没能完成契约的话契约就会无效。虽然不是什么Coolingoff,不过还是能好好地将小妹妹的愿望给无效化的啦。没能完成凄惨工作的无能恶魔,就只能一言不发地离开啊」(译注:Coolingoff指等待期解约制度。简单来说就是顾客就算签了合同,也可以在一定期间内解除合同)

恶魔会离开。

如果没能完成契约的话。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被恶魔杀掉的话,是这样吗」

「就是这么回事」

忍野嘿嘿笑到。

「当然,就算现在的阿良良木君给现在的小忍吸血到极限,实力的强度也有限最多,也只能发挥寒假时,阿良良木君成为真正吸血鬼那时,十分之一的能力,所以,别对自己的力量过度自信哟」

「还真是个随便的数字啊」

「不过,因为那个RainyDevil只有左手嘛如果对手是全身的话,阿良良木君可没有胜算呢,不过,如果顺带加上一条人命的『砝码』,就算是现在的阿良良木君,也会有十分十二分十四分的胜算吧」

RainyDevil,是与猿猴之手完全不同种类的妖怪就属性而言,只有能实现愿望这个共同点而已,就像被称为雨衣恶魔一样,它是有着完整的,全身部件的妖怪(虽然,就现时点来看,要如何来定义全身这个概念,见解上可能还会有所改变,不过现在也只能不管它了)。只有那么一只左手而且,还变成了木乃伊,应该是被施以了坚固的『封印』吧,忍野这么说。

「嘛,是小妹妹母亲那边的家系吗,似乎有点问题呢而且落到私奔的境地也是,令人意外,会不会是那边的原因呢?嘛,虽说我不打算通过猜测来曝光别人家事或者是窥探情况啦。恶魔的木乃伊这玩意,其实啊,很不得了呐。像是人鱼木乃伊的话,至少我还有过耳闻。嗯嗯,嘛,小妹妹接受的时候,如果只是手腕的话,剩下的部分又怎么了,我个人,可是很有兴趣的哟」

母亲,吗。

战场原黑仪,**寺真宵。

各自的妖怪都事关母亲。

神原骏河,也是步其后尘吗。

嘛,看起来,神原的母亲也和父亲一样,在私奔时就已经与老家断绝了关系,所以神原骏河,与母亲的老家也完全没有来往。事到如今,就算想去找母亲的娘家,估计也不可能了吧。

「对了,如果恶魔全身的部件都完备的话,会怎么样?RainyDevil,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忍,也赢不了吗?」

「怎么可能。只不过是只低级恶魔,不可能敌得过真正的吸血鬼。由那个梅菲斯特来做对手还勉强说得过去,雨魔这种东西,小忍两秒就可以解决了啦。集he起来的全身会被粉碎,体内的体液被吸干,然后扑街咯,更何况小忍可是可怕的传说中的吸血鬼哟?根本不是对手啊,敌不过的。恩,从RainyDevil的等级来考虑的话,和小班长那时的魅猫差不多强吧。哎呀,不过可不能因为这样就借用小忍本人的力量哟?虽然这么做是可以做到简单搞定的,可这样的话,我可不是在威胁你哟,结果肯定是把小妹妹的手给切下来啊。所以由阿良良木君来解决才有意义啊」

「RainyDevil在实现愿望的时候,会夺取那个人身体的吧?随着愿望的实现,人会渐渐变得接近恶魔一开始只有手腕大小的木乃伊长到了手肘部分,那是因为恶魔完成了神原的第一个愿望吧,所以,会怎么样?忍野。如果完成了想要杀我这第二个憎恨的愿望,还有之后不知道是什么的第三个愿望的话,神原会怎么样?虽说是被夺取身体,不过这样的话,是不是最多只会发展到肩膀的置?」

「关于这一点因为没有前例,所以不清楚,这问题我也只能跟政府机关似的敷衍你呢。嘛,不过,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考虑下去,就比例来说应该就跟阿良良木君想的一样,就算被夺取,也只是到肩膀的部分。所以啊,阿良良木君,这都是一回事哟。被夺取到肩膀,和全身被夺去,都是一回事啊。用股份公司来比喻的话,就像是被拿去了公司全部股份的30%一样」

「说得也是啊」

「不管怎么说,灵魂都会被取走。只留下一具空壳般的**的话,又有什么用。对了,包什么的贵重品就放我这里吧,阿良良木君。拿着那种东西的话,很难活动吧」

「啊抱歉。那,稍等下」

我将屁股口袋里的手机,校服口袋里的家门钥匙,都放进书包里,交给了忍野。忍野「嗯」了一身,将包斜背在肩上。

「不过呢我问一个问题可以吗?阿良良木君」

「什么啊」

「为什么,就连想要杀死自己的对手,阿良良木君也会想去帮忙呢?那个小妹妹,即使是无意识,即使那是愿望的里层毕竟也将阿良良木君当作憎恨的情敌哟」

用心不良,惯例般的贫嘴

似乎,并不是这样。

「何况,已经知道雨衣的真面目就是小妹妹,阿良良木君,为什么还会想去找小妹妹说话呢?一般来说,到了这一地步,应该说什么都没用了到了这种时候,应该甩开小妹妹,跑到我这里来才对吧」

「只要活着,谁都会恨过某人吧。虽然被杀什么的我是敬谢不敏,不过,神原她,为战场原而倾心,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

妖怪都有其相应的理由而存在。

如果这个就是那个理由的话

「到也不是,不能原谅」

就如忍野说的,就算我一开始的假设是正确的,对于目前这个状况,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只是回到最初罢了,无论是猿猴之手还是RainyDevil,都没有关系。虽然没想到会被当作情敌,但是,即使如此。

姑息性质的算计。

自以为是的,留恋。

我,也许是一个温柔的好人,但我绝不可能是一个像羽川那样,纯洁无垢的善人。

羽川翼。

拥有异形之翼的少女。

只有这家伙,我真的,清楚地,羡慕着她。

真的羡慕到让我嫉妒。

「是吗。嘛,如果这是阿良良木君的决定,那就行了。完全没问题,这不是我能管的。那,嘛,总之,阿良良木君,就把你的力量,借给小妹妹吧。话先说在前面,一旦进去了,一直到事情结束为止,是不会让你出来的哟。从里面,门是绝对打不开的。要准备好一开始就无路可逃的选项。这样没有退路的状况是何等麻烦,好好想想寒假那时候的事情吧,不豁出去是不行的哟?当然,不管发生什么,我和小忍都不会过来帮忙的。可别忘了,本人可是超出常规的和平主义者同时又是会留下机会的人道主义者。在确认了阿良良木君走进这个教室之后,我就会去四楼打盹儿,后面的事我可不管了哟。阿良良木君也好小妹妹也好,回去的时候也不用打什么招呼了。我想那时候小忍已经睡了,就各归各回去吧」

「给你添麻烦了」

「行了」

忍野的后背,从墙壁上离开,打开了门。

没有犹豫,我走了进去。

紧接着,忍野就关上了门。

这样一来,就出不去了。

二楼最深处的教室虽然房型和之前四楼的教室一样,可这里,是这个废弃私塾中,唯一一间还保留窗户的教室。不过就算这么说,这也并不意味着它和其他教室不同,窗户没有变成碎玻璃。变为如此光景的窗框上,就好像是抵御台风一样,被钉上了好几块厚重的木板。为什么要固执到如此地步,一块又一块地钉上去。因为,这样才能让关上门之后,不会射进一丝的光线虽说现在已是半夜,可就算是星光也丝毫射不进来。

一片漆黑。

但是看得见。

对于才刚给小忍大量血液的,现在的我来说,即使在这黑暗之中,我也能将黑暗看透。没错,这一状态下的我,对于黑暗的地方能看得非常清楚我平缓地移动着视线。

立刻就发现了。

在这不大的教室中一个人站着

披着雨衣的模样。

「哟」

试着出声叫她,没有反应。

似乎已经处于催眠状态了。

虽然身体是神原骏河,可是左腕和,现在的灵魂,应该是RainyDevil顺便说下雨衣是我在让忍吸血时,神原一个人跑到最近的杂货店买来的。雨衣本身,要说必要也并不是必要的,即使需要,也不是什么必不可少的东西吧,虽然是个自由设定的道具,不过这大致上就是根据传说来制造气氛,就跟一个确定状况的仪式一样。

教室里的书桌和椅子,都已经因为碍事的缘故,一开始就搬走了所以,现在这教室里,就只有神原和我两个人。只有RainyDevil的左手,与类似吸血鬼的非人而已。

半吊子同志,倒也是场不错的决斗。

不不对,我不是来决斗的。

我是来战胜恶魔的。

和昨晚一样,雨衣的斗篷内侧,就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一样,表情,亦或是里面的东西,什么都看不出

「」

不只是RainyDevil和猿猴之手,对于所有实现愿望类型的妖怪,其对应方法原本就是个很标准的东西,向那个妖怪,许下其无法完成的愿望。

过大的愿望。

或者说,相互矛盾的愿望。

绝对不可能现实的愿望。

相互约束以至于左右为难的愿望。

也就是没有底的勺子哟,忍野是这么说的。这么做的话,就能够击退妖怪,预测妖怪诸如此类。(A注:相传古日本船员出海,为防止船妖作怪与水难,会向海里投手握饭团,准备没有底的勺子,当船妖出现时将勺子交出以求平安,)

但是,现在这个状况,神原已经许下了愿望想要待在战场原的身边。再来,为了这份思念阿良良木历太过碍事,憎恨着阿良良木历,想要杀死阿良良木历,无意识间,许了如此的愿望。RainyDevil,对于这个愿望,就这样,给予了回应。

愿望无法撤销。

即使一次,可只要这么想了那就无法回头。

那么,就将这个道理逆转。

只要这个愿望无法达成就行了。

只要阿良良木历是RainyDevil所无法杀死的存在就行了

「借口和膏药哪里都能贴吗?多少有点像是诡辩呢,虽然猴把戏也有些看头,不过,还是请你下台吧哦,哟哟!」(注:借口和膏药哪里都能贴,这句话是日本的一个谚语,意思是想找借口总能找到)

不知以什么为契机雨衣,突然向我跳来。神原骏河的跳跃力那是以仇恨的力量来强化的。通常来说,应该是像昨天那样快到让人无法目测,不过现在不一样。

能看见。

能反应过来

「啊,啊,哇!」

我将自己的身体以离心力旋转,躲过了雨衣的左券非常的惊险。就这样继续回转身体,我从原来所处的位置离开虽然看上去挺逊的,不过还是先重新摆好架势比较好。

怎么了?

心理作用吗,总觉得比起昨晚似乎更快了不,只是我的眼睛还没有习惯吧。总之,先一边回避雨衣左手的攻击,一边寻找空隙将作为『砝码』的神原身体捉住,然后捕获,再以全力制服她的话。

「!」

已经追上来了。

怎么可能,虽然并不认为在速度上我能够全面压制雨衣,可是,因为小忍的关系,我应该已经被强化到与昨天是天壤之别了,可就这么简单地给雨衣的左拳,用力揍了过来。不能往左面躲,要从雨衣的外侧绕过去,得从右侧

露出在外,满是黑毛的手擦过我的脸,挥空了。虽然那股风压猛烈仿佛会撕裂身体,不过比起这个,我看准被暴露在外侧的雨衣腰部,踢了过去。

抱歉了,神原!

我在心中如此道歉。

如我所料,左手以外的部分,并没有变得多么超常雨衣的身体很直接地向我所踢出的方向飞去。就这么失去平衡,半边身子倒在了油漆布上。

果然,进行支配的只有一个左手,对雨衣来说是个弱点协调性太糟糕了,很明显,全身没能跟上左手的存在。

但是,这样的话,刚才的速度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昨晚雨衣并没有拿出真本事吗?配合着我的强化,那边也提升了自己的速度吗但是,妖怪有必要手下留情吗?

搞不懂。

就在我搞不懂的时候雨衣站了起来。

呜嗯就算无视身体是神原的这点,果然,我还是无法对倒在地上的对手进行追击啊虽然我知道自己必须得这么做,可不管怎样,我就是会犹豫。明明,现在不是能犹豫的时候。

温柔的好人。

真是个,讨厌的评价。

感觉就像是给毫无个性的我打圆场一样嘛。

以连接最短距离的一直线动作,雨衣的左拳,这次在我的右肩附近撞击简直就跟弹射器里射出一样的拳头。在雨衣来看,是想瞄准正中线打过来的吧,不过拳头不知为何挪动了少许不过,我并没能完全躲过这一拳,没能看透实在是太快了。我被向后轰飞了三米左右凭借着身体的平衡感觉,我在空中转了一圈,着地。虽然是将自行车有如纸屑一般,弄毁水泥墙的雨衣的左拳,可也没能像昨天那样将我不可思议地被打飞,对我的**造成决定性的伤害。受伤当然是有的,可也没到让我动不了的程度。肩骨脱臼了,似乎还有了裂缝,不过,这也是能被吸血鬼的治愈能力给回复的程度。激烈的痛感,也在一瞬之间退去。这正是,让人怀念的感觉。哎呀呀,离明天的日出还有很长时间我还得吃多少苦头啊?

但是,没有什么闲情去考虑这种事。就在我刚摆出着地的姿势,雨衣的追击就已经来了追击,迫击。雨衣没有丝毫犹豫。这次,左拳是向着我迎面而来。眼睛完全跟不上,就这样结结实实地用正脸吃下了这一击。我听见了鼻骨断裂的声音。虽然现在状态下的我能扛住,可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脑袋,这破坏力应该会将其完全粉碎吧,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我难看地以匍匐般的姿势与雨衣拉开距离。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断裂的鼻骨也在自我回复。真是,讨厌的感觉。感觉自己变得跟阿米巴原虫一样。如果说这只有十分之一的话寒假那时候的经历,到底是怎样的地狱啊。

下一拳,我避开了。

可再下一拳,却又是毫厘之间。

「可恶!」

为什么?

为什么躲不开?

虽说是一条直线,毫无任何的多余动作,那个动作自身,是左拳将手腕从肩部撕扯下来般,活像是机器人动画中的火箭飞拳那样,不过没有飞出来的全力一击,这样单纯的动作事前准备动作并不少,应该不可能看不出的,为什么,为什么追不上?为什么躲不开?比起昨天速度明显就上升了好几倍。明明力量就没怎么增加一拳两拳的,不,就算是以几十拳为单位我也可以承受,以我现在这具身体的话,明明不会被立刻解决的,可为什么只有速度,会差那么多?

昨天和今天,到底有哪里不同。

雨衣

外露的左手,野兽的手。

虽然右手也同样裸露在外,可那与风帽的内侧一样,明明应该看得见却又好像看不见,深邃洞口一般的气息嗯?这样啊,那里和昨天不同。昨天,雨衣是,戴着橡胶手套才对无论是哪只手,都没有裸露在外,但这又说明了什么?

戴着橡胶手套的时候,没理由会因此而降低移动速度的吧。

随后我注意到了。

因错误而察觉到了。

不是橡胶手套是雨靴!

神原在杂货店买的,只有雨衣而已橡胶手套,以及长靴,全都没有弄来并不是觉得即使是要制造气氛也没必要准备齐全到这个地步,只是单纯没有考虑到这个吧。

我也是,一直到刚才也都没有察觉。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RainyDevil被描述成什么样子,可就像忍野以此为启示从而联想到RainyDevil那样,如果只要雨衣就能将那性格给充分表现出来的话,能作为妖怪表现出来的话,神原也好我也好,肯定都没有弄错。

但是并不是雨靴的话,那现在的雨衣穿得就是运动鞋。一目了然,正如我所看到的。两手就好像?E<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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