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出这十多天来第一个真实的笑容,解语轻轻地摇头--不再是为了甩脱自己的千丝烦恼,只是为了让眼前的人也可以舒展眉头,宽心一笑。
愣愣地看着她自然流露的纯净笑容,翟君烨有瞬间的晃神,心跳砰砰地加快,握着她的手也不知收紧还是收回,两人就这样默然站在那里,一个手中握着茶杯,一个手中握着另一人的手。
杯中本已微凉的水也在渐渐升温……
“咣啷!”
精致的白瓷杯掉落地上,在生命破碎的前夕,释放出最后一点美丽,留下清脆透亮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书房里。
一声惊醒梦中人,茶杯落空,解语猛地收紧手,缩了回来。
场面立即变得有几分尴尬,意识到这点,解语顺势把眼看就要收回腰间的手搭在翟君烨的胳膊上,叹息道:“可能身体真是有点不适,一个普通的杯子都拿不稳了。”
翟君烨聪慧,自是明白对方是在缓解双方的难堪,感激地看着她,也顺着这个台阶,吩咐人进来打扫。
两人相视一笑,解语挪步,移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无边的丝雨缕缕飘落进来,空气中流转的暧昧的情绪也就融入风中,消散不见。
把目光投向窗外,古朴的宫殿在烟雨中隐隐欲现,一切都是这般的平静安详。这就是整个靖绥国留给她的印象,四岁那年如此,十六年后的现在也如此。也许,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会生养出如她母后那样似精灵一般的女子。
其实,她也是向往着这样的地方,渴望着这样的生活。
“如果,与安陵国联姻的不是沧溟国,而是靖绥国……”
闭上双眼,突然生出这个荒谬的想法,自嘲地否定了这个假设,再睁开眼睛,雨幕已经不见了。
不知何时,翟君烨已经走到身边,合上了窗户,他埋怨似的看了一眼刚回过神来的解语,很不满意地说:“已经说过多少遍,体弱不要吹风,你就是不听。刚才我回来的时候你也在看着这雨,现在又看得这么出神,怎么我这在看了好些年,也没发现有什么好看的呀!”
一扇窗,挡住了自由的和风还有飞舞的雨丝,屋里又变得暖烘烘的。
连同解语的心头都是暖融融的。
这一刻,她放下所有的负担,只想就这样她自私一回,就这样放任自己遵照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贪婪地占有这份本不属于她的温暖。如果能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替她遮风挡雨,每天嘘寒问暖,那么,她这一生,也就满足了。
不用去想安陵国,不用去想沧溟国;不去想归雁,不去想禤文曦,就这样以谢雨的身份一直活着这里,可以吗?
“我只要做谢雨……”
望着翟君烨的侧脸,解语这十多年来,第一次让感情超越了理智,不顾一切地暗暗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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