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内心像堵了一团棉花一般,闷闷的难受?
我盯着某一个点看了许多,有一个声音却一直在心中叫嚣: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闭上眼咬唇,甩甩头想甩掉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它却固执的占据着我的头脑,最后竟声音越来越大,看看天色,这才发现已经黑透,小红唤了几次吃饭均末听到。
终于,我霍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娘娘,你还没吃饭!”小红在后面追着喊道。
“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我一边说一边加紧脚步。
内心不由得感叹,从何时起,我竟这么在意他了,让自己如履薄冰,担心吊胆,如善嫉的妇人一般?
凤栖宫,幽夜静,星稀月明花暗香。
正宫的内室灯影重重,我咬唇想了一番,提气如轻拈落花般贴着墙壁如壁虎游动,接近内室时借力一跃,悄然的伏在屋顶,轻轻的移开明瓦。
室内,大红刻丝描金凤的苏锻裹着一个面色苍白,但眉眼依旧端庄秀丽的女子,此刻正哀怨的望着对面,衿修眉俊朗,静如沉水,明黄的龙袍合身的着于身上,脸上含着一缕关切的深意,柔声道:“朕听说,皇后有喜了?”
蒙如烟含羞点头,玩弄着手中的绢子轻声道:“臣妾也是突然得知!”
衿似笑非笑地看着蒙如烟,一直看得她无法对持,移开目光,这才眉毛半挑道:“不止皇后觉得突然,朕也觉得非常意外!”
蒙如烟轻轻地拉着衿的手,半仰着头,似是期盼又似嗔怪地道:“皇上难道不高兴吗?”
我手紧紧的握成拳,不由得泛起了微微的酸涩,这两人,到底在做什么?
衿抽出手,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蒙如烟,目光锐利如刀锋,似乎能看透人心,凉凉地说:“皇后有什么要求只管说,何必以假孕来要挟朕?”
我大惊,什么?假孕?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两人,更觉得气氛诡异无比。
谁料蒙如烟听了此话不但不惊,反而大笑,她脸罩凄苦恨意,笑声森冷入骨,笑得不可抑制,令人毛骨耸然。
“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是假孕?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不可能怀上孩子,只有那个贱人才能生孩子吗?一个野种……”
“啪!”
蒙如烟话末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已经狠狠的打在她娇俏的脸上,她被打得钗落发散,一时间以手捂着脸愣在那里。
衿眯着危险的眸子,面色如万年寒冰一般,一字一句地吐出狠厉的话:“皇后最好安守本份,不要妄论他人,否则休怪朕手下无情!”
蒙如烟这才清醒过来,双眸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苗,冷笑道:“怎么?触到你疼处了?哼,两年来,你根本把本宫当作虚设,你竟问心无愧?若是本宫命太医验了处子之身,再诏告天下,让我你亲来兴师问罪,你说,这好不好玩?”
蒙如烟虽是质问,却有清泪在光洁的脸上流淌,在烛光的反射下,如冷艳傲霜之菊,泛着点点光晕。
衿抬起头,微微闭上眼,半晌忽然张开,扯了扯唇,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那么皇后,到底想要朕作什么呢?”
蒙如烟咬唇,拭了拭泪水,低下头不语,我亦猜不透她的心思,微微皱起了眉。
衿微微不耐,转身要走,蒙如烟急急的开口:“皇上……”
衿转过身,挑眉示意她说话。
蒙如烟脸上浮现一抹壮士断腕的决心,脱口而出:“臣妾只是想当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后!”
我震惊,衿亦愣住,一时间房内的两人均无语,气氛静寂中带着怪异。
是蒙如烟爱上了衿,还是她的父亲右相的暗中援意?
衿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
蒙如烟低下头,柔声道:“臣妾日夜仰慕天颜,可皇上却对臣妾视若无物,臣妾自负并非陋颜,又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为何竟入不了皇上的眼?皇上可知臣妾夜夜……”
蒙如烟终究是女子,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只抬头以一双含情眸看着衿。
是不是情到深处,都是爱恨交织呢?我一边为蒙如烟叹息,一边却自私的希望衿不要被她感动,心情颇为复杂。
衿不露一丝笑意,缓步上前,突然伸手抓住蒙如烟洁白欺雪的皓腕,紧紧的捏住,疼得蒙如烟皱起了秀眉。
他冰冷阴鸷地冷笑道:“皇后这戏演得真精彩!朕从不知道皇后竟有这么好的表演天赋!”他愈加用力,蒙如烟娇呼出声。
“是不是你父亲让你这么做的?怎么,他就这么等不及想登上皇位吗?明白的告诉你,这天下是朕的,任何人也不能夺去!你们这心机把戏在朕面只不过是雕虫小技尔,以后,安安分分的当你的皇后便罢,若再以各种借口生事,休怪朕不客气!”衿森冷地警告着,这才放开蒙如烟的手腕,再不理她,迈步向外走去。
蒙如烟的手腕一圈青痕,她看着衿的背影,眸露怨毒之色,胸膛起伏不定,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衿迈出第三步时,蒙如烟突然暴起,无声无息的袭击衿。
我刚要张口,衿已经和她过了三招,将蒙如烟牢牢的制住,他俊颜铁青,眸里翻滚着浓重的杀意,冷冽不屑地说道:“不要逼朕下手!”
说着将蒙如烟向地上扔去,蒙如烟灵活的翻身,避免了狼狈的一摔,恢复了清冷的表情,再也不看衿一眼,慢慢的走回榻前。
“传朕旨意,皇后有孕,需安心静养,以后不准出凤栖宫一步,任何人没有朕的手口谕,不准探视!”衿厉声宣旨,将蒙如烟囚禁了起来,这才拂袖离开凤栖宫。
我内心百般滋味交杂,又是欢喜又是酸涩,他为我不惜得罪权倾朝野的右相,以后的路定然非常难走,不由得长叹一声,隐身下了屋顶。
慢慢的走回芙蓉殿,看着窗纸倒映着衿挺拔的身影,想起他刚才的冷酷,竟徘徊不定,不敢进去。
“要我请你请来吗?”低淳如酒的嗓音突然响起,衿微带笑意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我慢慢的走进来,坐在桌前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红烛垂泪,半晌方唉了一声。
衿好笑地看着,调侃道:“干什么叹气?我又没有欺负你?”
我抬眸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叹了一声。
他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吃茶,看我叹气,岿然不动若泰山。
“还以为你变好了,原来只是比从前更无情了!”我终究耐不住说道。
他看着我奇道:“我对别人无情你倒恼了,既然这样,我这就去成全了皇后,也好让你安心!”
我抬头,用力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道:“你这个黑心肝的……”冤家。
一句话没说完这才意识到他已经知道我跟踪他,登时又窘又怒:“怎么我到哪里你都知道?都是你的眼线?”
衿摊摊手无力地说:“是你动作太大,而且房间里有一片光线比较淡我才知道的,哪里跟踪你了?”说完看我仍脸色不悦,从背后抱了我道:“人道说灯下观美人,我瞧着你这妩媚可人的样子,任谁叫也走不动了!”
我打掉他的手嗔道:“怪热的!”
衿轻笑,轻轻一抽我的木兰花簪,一头青丝登时如云一般散发,滑落下来。
他拿起一把象牙玉梳,着在镜前,看着镜中的我道:“如今我总算一偿所愿,可以亲自为你挽这青丝了!”
我细嚼其中的滋味,更觉得甜蜜无限。
君挽妾青丝,
情意有千万。
不由得对着他回了一笑。
衿一愣道:“从末见你真正的笑过,原来你笑起来这般好看,眉毛弯如新月,明眸灿若星子,果然美艳动人!”
我抿嘴道:“你这嘴上是涂了蜜了吗?我倒也从末听你夸过我!”
突然身子一轻,腾空而起,衿已经稳稳的抱着我,向雕花的榻上行去。
我羞道:“也不害躁,一个皇帝,还一国之君呢,只知道……呵呵呵……”
话末说完,便被衿放在床上咯吱起来,一边咯吱一边怪道:“还敢说我?我就你一人,不知道熬了多少苦日子,可能是天下最纯情的帝王了,你好好的服侍我倒罢,不然非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历害处!”
我忙求饶道:“皇上饶命,臣妾错了!”
他这才止了动作,突然瞅着我含着一缕不怀好意的笑低声道:“总是一个姿势,末免无趣,今晚换个姿势如何?”
我登时脸大红,啐了一口道:“呸,刚说你又来了,真好意思!”
衿微微笑着,毫不在意的从怀里抽出一本书道:“你先看看,一会儿可得配合点……”
我夺过书砸在他身上笑骂道:“谁学这个?”
衿情难自禁,翻身压在我和身上,吻上我的睫毛,另一只手也不安分起来。
好梦如云总易散,
祸不单行恨欲狂。
尽管衿压下了蒙如烟的事情,南方的战乱尚末波及皇城,永亲王和四皇子暂时没有异动,宫里仍旧平和而安宁,瀚儿依旧每日学习上课,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在这平静的外表下那压抑的骚动。
衿更忙了,有时候通宵达旦的不睡觉,白天上朝商议国事,晚上则批阅折子,我所能做的只是泡上一杯香茶,替他按摩一下劳累的身子,除些之外,便是静静的陪着他,与他一起度过这漫漫的黑夜。
然而一夜三道八百里加急的折子让人触目惊心!
广东失陷!
湘南失陷!
叛军直逼湖北!
夏国蠢蠢欲动,暗探与叛军联系频繁,似有联手趋势!
这些坏消息一个一个的传来,终于让衿按捺不住,霍一声,折子被砸在墙上,散乱的发出哗哗的响声,上面的朱批鲜艳夺目,刺得人眼生疼!
“这帮蠢材!”
我微皱着眉道:“怎么就没人可挡得住吗?”
衿星眼微动,寒光一闪,拍案起身:“看来我们这中间不禁出现了奸细,还有人叛变了!”
我微微点头,否则叛军怎么会势如破竹,一路直杀皇城?
“宁默!”
一道黑影如闪电般划过,轻飘飘的落地,恭敬地行礼:“主人!”
“带十个暗影渗透到末失陷的地方官员守将中,三日内查探清楚有无奸细,若有,就地正法,不必请旨!”衿握拳,关节咯咯地响着,铿锵地说道。
“是!”宁默短促的答完,瞟了我一眼,无声的出去。
“暗影是保护你的,你让他们走,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微皱着眉道。
衿来回踱着步,平淡地说:“如果我只靠他们保护还坐什么皇位?难不成这十万禁军都是摆设?”
看着他自信的表情,我笑道:“你自然是历害的,我只不过白担这个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