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执素蓦地大怒,要抽出剑来和他们对斗,不料手腕一软,长剑当一声落地,又颓然倒下。
这些黑衣人更加得意:“哈哈哈,我看你们还是乖乖的投降,束手就擒吧!”
我站起身挡在夏执素身旁冷笑道:“你们这么多人对付一个重伤的人还有一个弱女子,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急得要冒火,后有追兵,前是绝壁悬崖,莫非真的天要亡我?
黑衣人哈哈大笑,一齐逼了上来,我冷汗淋淋而下,拿剑的手也颤抖起来。
夏执素站起身,握着我的手,眼眸深遂地望着我:“青女,士可杀不可辱,敢不敢和我一起跳下去?”
万丈悬崖之上,狂风吹得人摇摇欲坠,我和夏执素被逼得一步一步向悬崖边上靠去,强烈的山风吹散了两人的长发,意外的纠缠在一起。
夏执素脸上毫无畏色,面带淡笑,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像是赴死,倒想是在观赏这绝壁的风景一般,悠闲自在。
我也勇气倍增,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脑子里如过电影一般将这十八来经历过的事情一一过了一遍,幼年时在花园里种花锄草,遭受衿和炎的欺侮,后被明雪和明玉所辱,最后被当作一枚棋子嫁给了自己的亲哥哥,然后是衿的囚禁和霸道……
当然还有,战场上的血腥厮杀和两人难得短暂的温馨,最后是娘临死时担忧的脸,和澹面对着数千人马为我挡箭时的身影,胸腔间涌动着万千情愫,但在这一刻被山风吹散,人死万事休,那些前尘往事都化过一缕清风淡去,此刻只求解脱,唯一遗憾是就是没有和衿正面交锋吧!
命运的安排真叫人捉摸不透,从没想过我竟是这样死的,和一个只认识一夜的男子一齐携手跳崖!
山崖下云遮雾绕,一眼看不到底,我从末自由过,想象着陨落时的快感和身心解脱的舒服,于是会心一笑,和夏执素一起转身,不理背后黑衣人的惊呼声,两人纵身一跃,以飞鸟的姿势跳下了万丈深渊。
山崖下云遮雾绕,一眼看不到底,我从末自由过,想象着陨落时的快感和身心解脱的舒服,于是会心一笑,和夏执素一起转身,不理背后黑衣人的惊呼声,两人纵身一跃,以飞鸟的姿势跳下了万丈深渊。
呼啸的狂风充斥着我的胸腔,那看似优美的下坠姿势实际却异常难受,血液瞬间倒流,直直地往看不见底的深谷里栽去,眼前的景物飞快的掠过,我能看到崖缝里生长着浓密的斜伸出的树木,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如果头朝下落地,死相也很难看吧?不知为何,我总会不经意的冒出一些恶意的念头来。
就在两个越坠越快之时,夏执素百忙中解下腰间带挠钩的长鞭,运足力气啪一声甩出,尖利的钢铙扣入坚硬的崖壁上,随着两人的下滑之势划出一溜明亮的火星,我脸色煞白,紧紧的吊在他身下,如荡秋千一般摇摆不定。
只见夏执素借力蹬上一块突山的岩石,命令我抓紧他的手,不顾一切的用自己的身体磨擦着粗厉的岩石,来阻止下落之势。
生长在崖缝里的枯树枝叶划破了两个的身体,一股呛人的霉味扑鼻而来,终于在下滑了几分钟后,铙钩扣住了在半山腰间一个突出的巨石上,嘎然而止。
夏执素抓铙钩的手因磨擦掉皮而鲜血淋漓,另一只手则关节泛白,和我紧紧相握,再加上他身上有伤,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我皱眉:“夏执素,你顶不住的,放开我!”
他咬着唇,手臂颤抖着,一点一点的顺着长鞭往长爬,握着我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正在这时,忽然响起清脆的骨骼断裂之声,夏执素抓着我的那只手竟然脱臼了!!!
他的手再也没有力气抓我,胳膊吊在半空,凭靠一层皮支撑着,疼得脸色惨白,我吓了一跳,扬声道:“夏执素,我放手了!”
他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眼神坚决地说:“不行,青,青女,你把身体尽量贴到岩石上,嗯,然后抓住突出的部分,趴好不要动,我一会儿去救你!”
他最后用力一荡,让我接近岩石,我急忙松开他的手,紧紧的攀住岩石,夏执素一只手抓着长鞭,利用腰部和脚的力量,慢慢的向上爬,他比我更惨,衣服全被划破了,身上渗出斑斑血点,再加上旧伤,虽然咬牙极力忍着,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十分疼痛。
我咬牙慢慢的攀着陡峭的山石,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去,好不容易接近那个突出的平台,用力一翻,爬了上去,伏在岩石上喘气不已。
夏执素已经坚持不住了,手开始慢慢的滑脱,我急忙抓住鞭身,努力的向个探出身子,尽量伸长手去拉他一把。
两人的手慢慢的接近,我一手抓着铁铙以防掉,一手握着夏执素的手慢慢的向上提,这个看似瘦弱的家伙竟然这么重,累得我出了一身的汗,才把他拉到崖边,最后连拖带拉的弄了上来,夏执素看了我一眼,再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我也一身疲惫,又累又饿,正想睡去,手无意间摸到一块冰凉中透着暧意的东西,不由得强打起精神,回头看了一眼,原来山洞的石壁中央正镶着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我慢慢的挪过去,借着射进来的日光,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块火纹暧玉!
此玉光泽润透,四周镶着似木非木,似玉非玉的一圈暗色的火焰文字,中间画着一只昂首怒睛的大虎,虎身下隐隐刻有字,于是拿刀子慢慢的把它挖出来,拿到洞口来瞧。
此玉握手便有一丝丝的暧意传来,竟让人精神了一不少,虎身下刻着:虎符一出,四海归一。八个字。翻开反面,栩栩如生地雕着一龙一凤,呈太极图形上下翻飞着,同样刻着八个字:龙凤合壁,天下无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刻了镶在这里,我只觉得此物大是有趣,于是揣在怀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啾啾的鸟鸣声和露水的浸润让我张开了沉重的眼皮,全身的骨胳如断了一般酸疼难忍,但身体中却有一股暧意在运行,因此倒也能支撑得住,只是肚子咕咕地叫着,身旁边还有一人的头正靠在我的肩膀上,紧闭着眼睛痛苦的皱着眉在熟睡。
我摇了摇头,认清了自己正处在半山腰的崖洞里,向下慢慢的探头,只见下面深不可测,一阵眩晕袭来,差点掉了下去,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退了回来。
在这条件恶劣的地方,自然越快离开越好,我慢慢的站起身,四处打量着,突然发现一株不知名的树上结着红红的果子,心中一喜,但距离太远,根本够不到。
我灵机一动,费力的取出钩铙,踮着脚尖,用力甩出长鞭,钩铙在果树枝上缠了两圈,我用力一拉,那枝条就弯了过来,轻松地摘到了野果。
也不管有毒没毒,我先吃了一个,甜酸可口,味道不错,一连吃了三个,饥火稍解,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没有吃东西呢。毕竟在处在这样的环境,与一个活人作伴总比和一个死人相处好一点,何况也许他还有用。
我撒下一小块布,把咬碎的果子包在里面,用力挤出汁液,一滴一滴的滴在夏执素泛白起皮的嘴上,片刻之后,夏执素慢慢的张开了眼睛,他费力的坐起身,朝我微微一笑:“谢谢!”
朝阳下他的肤色如玉一颜苍白中透着暧意,如女子一般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细长的桃花眼里布满了血丝,衣衫破烂,露出擦伤的胸膛,虽然受了伤,半躺着,整个人仍散发出慵懒的高贵气息,在阳光的照耀下,明丽非凡。
一个男子竟然长得比女子还好看,真是娘娘腔!我不理他的谢意,冷冷的转过脸。
“依你看怎么样才能上去?”我背对着,皱眉望着高高的崖顶问道。
他左胳膊红肿一片,仍软软的垂着,夏执素倒是性子坚韧,不叫一声疼,用右手抬起断臂,用力往回一按,卡一声,骨头回到了原位,又疼得他出了一头的冷汗,夏执素拭了拭汗道:“我腰间的袋里有一瓶伤药,帮我拿出来。”
我伸出一摸,发现袋子里的东西异常杂乱,还有些扎手,于是解下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我挑眉,小袋子竟有这么多东西:流星镖,跌打药,暗器银针,扎带火石,散银碎块,十分齐全,看来他是早有准备!最后一面闪亮的东西滑了出来,竟然,是一面小巧的菱花镜!
拧开那瓶装着果绿药膏的小药,替夏执素上了药,他这才闭目运气,让我自行上药。
药涂上去麻凉透骨,消肿很快,舒服了不少,他打坐调息完毕,脸上有了一些血色,又掏出一枚黑的药丸服下,过了一会,头上渐斩出汗,肌肉却爆发起来,有的地方撑破了伤口,血又流了出来,我禁不住叫道:“夏执素!”
他睁开眼睛,眼里已经精光四射,嘻嘻地笑道:“你怕我死了吗?”
我怒视他一眼转过头去,心想他真是夏执素还是冒了夏执素的名字的一个好色之徒而已?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轻笑道:“不用怀疑,我的确是夏执素,来,我背你上去!”
我怀疑地看着他全身的伤,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最好不要逞英雄!”
他二话不说将我扔在背上,用皮鞭绕了几圈捆了个结实,身形如豹一般敏捷的向山顶爬去,我惊疑不定,刚才他还气息奄奄,才一会功夫怎么就变得这么精神?
想到他吃的药恍然大悟,定是吃了能激发人体潜能的药力作用,夏执素攀爬速度极快,,如狸猫一般灵巧地跳跃着,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就到达了山顶,密林外留着打斗的痕迹,那些黑衣人早就不知去向。
“过了这片林子再向北走五十里就是夏国的边境,我们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夏执素拉着我的手急急地说道。
我站住脚,拧眉道:“我与朋友有约要去黑云山庄集he!”意思就是咱们就此别过,路归路,桥归桥。
显然夏执素并不接受我的解释,他跺脚,漂亮的唇线挑了一下,桃花眼是蕴着怒气道:“黑云山庄离此数百里不止,凭你一个身受重伤,没有一丝武功,还被人追杀的女子,恐怕还没有走到就被被人杀死在路上了吧?”
看着他对我发火,不由地怒道:“我的死活与你何干?”说着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行去。
“喂,你的命是我救的,怎么能再去送死?”他拉着我的衣服不放,最后放软了声音:“我的服药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若是再浪费时间,你我只有死路一条!最多等回到夏国治好伤后我再送你回黑云庄!”
想了想也的确如此,我甩开他的手,迈开步子急走,不料脚上的伤还没好,差点摔倒,身后传来低低的压抑的笑声,我回头怒瞪,夏执素立刻换上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一路上两人不敢停留,又要避开敌人的追击,只摘了几个野果充饥就日夜兼程的向北行去,越往北走,地处越荒凉,夏执素药效一过,立刻吐出一口鲜血,无力的倒在地上,而他的伤势因为过度的疲劳而发炎,额头滚烫,发着高烧,我也好不到哪里,几天的奔波,早就面容憔悴,衣衫破烂,但没有发烧的迹象,仍然坚持向前走着。
哗哗的流水声让我精神一振,我扑上去洗了脸,又清洁了伤口,这才把半昏迷状态的夏执素也拖到水边,他的伤口有的已经化脓,有的红肿不堪,全身高烧不退,伤势不容乐观。
我清伤了伤口之后,用锋利的匕首挑开化脓的伤口,挤出脓血,然后重新涂上药膏,撒开衣衫的内衬,细细的包扎了,这才四处搜索着能退烧的草药。
看来我运气不坏,凭着以前看医书残留的印象,意外地发现河岸边生着开着小黄花的蒲公英,急忙采了一些,在它旁边还长着伏地而生,叶片肥大的板蓝根,心中一喜,立刻挖掘起来。
将这两样中药嚼碎后慢慢后,依旧用软布挤了汁液喂给夏执素,又喂他喝了清水,过了一个时辰,他才悠悠的转醒。
他微微抬头,感激地说:“青女,你救了我?”
我微哼了一声道:“不必谢我,我救你是有条件的!”
他眸子里的喜色一闪而逝,不悦地沉着脸:“多少女子看到本太子都是百般讨好,为何总是与本太子作对,竟然要跟本太子讲条件?”
我冷笑,什么太子,在我眼中不过是能利用的工具,不过是狗屎一陀罢了!
“你要不答应,我现在就走,让你一留在这里好好的观赏一下周围的风景!”我闲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