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谢学姐!”
萧展摩眼前一亮,开开心心地抓住了飞来的东西,将它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指虎?
柴烈火一眼就认出了这件武器的身份,外形很普通,就是四圈的指虎而已,不过分辨不出乌黑泛光的质地是何种金属。
“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哟,学姐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搜集到的材料,试试看。”
说着,杜洁指向角落里早已准备好的金属板,足有砖头厚。
萧展摩几步走过去,弯腰捡起金属板,一只手握紧,装着指虎的右手轻轻贴在金属板的表面上,深深吸了口气。
咔——
无法形容的恶劣噪音令柴烈火果断堵住了耳朵,比粉笔摩擦黑板,指甲刮着玻璃还刺耳的怪声自指虎与金属板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
萧展摩在金属板上画了笔直的一条线,痕迹很浅很浅。
当直线将金属板贯穿之后,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闭上一只眼在直线上寻找着什么。
啪——
突然,萧展摩刺出几乎只能看到幻影的一拳。
当啷——
断开的半截金属板摔落在地,柴烈火低头一看,金属板的断面平整得像镜子一般,心脏顿时剧烈地动了下。
萧展摩的一拳足以开碑裂石,这没人否认,但若是想将一块金属板分成平整的两块却是难上加难,其中的奥秘多半就在指虎之上。
那材质不明的指虎显然是一种特殊的合金,而且表面特地修正成类似玻璃刀的模样,所以切裂金属都不成问题。
如果给人的身体来上一拳,那可不仅是断几根骨头就能解决的,有可能一拳之后皮肉没有受损,但内脏和骨头已经全部粉碎,阴损而又可怕。
“感觉如何?”
“很厉害。”
柴烈火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就感觉上而言,萧展摩的实力还远远不如现在正缩在社团活动室睡觉的皇珠仙。
那个人的实力恐怕深不见底,这毫不夸张,比老爹,老妈等自己见过的所有强者都要强大,虽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但多半不会错。。
“知道厉害就好,我想看你们两个打一场,真枪实弹。”
杜洁轻掩樱唇,莞尔一笑,故意用错了某个词语,所以听起来怪怪的。
“学姐!”
“慢着!这是我对他的请求,相信我,我是为了社团好,前提是他听明白了我的话。”
早已看穿了萧展摩肯定要拒绝,杜洁抢先一步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两个人的视线一同聚集在柴烈火身上,萧展摩不知道为什么杜洁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她对杜洁的话有着无条件的信任,所以也就选择了沉默。
背后聚集的目光仿佛重达千斤,柴烈火慢慢地抬起了头。
“为什么?”
“自我逃避的人无法走上修真之路,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否跨越了那倒阴影,尽管我看不到阴影的本体,但我知道它依然存在于你的心中,哪怕现在还做不到,至少你也不能被它压倒。”
杜洁的说辞几乎不近人情,但正是这种残酷才使得“修真”这个概念第一次真实地浮现于柴烈火的心中。
修真不是游戏,是严苛的考验,时时刻刻伴随着危险,甚至掺杂着血腥。
修真之路不仅崎岖难行,更布满了无数断崖峭壁,乃至刀山火海。
有没有觉悟踏上这条道路?
柴烈火觉得这个问题是愚蠢的。
因为这个答案在最开始就已经被决定了。
“我若是败了,恐怕就没有奖品了吧?”
“无论胜败,只要你让我看到你的觉悟就行,你也明白,马马虎虎的战斗不可能让我满意,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奖品。”
杜洁起身打开了店铺的后门。
“烈火……”
萧展摩想要说什么,却欲言而止。
她看到了柴烈火的眼神,那是一个人陷入极度矛盾与艰难之后还要咬牙做出抉择的眼神,痛苦,但绝无回转的余地。
杜洁究竟在他的心中看到了什么?能够令这个看上去懒洋洋脑筋却又十分灵活的学弟一下子变得如此痛苦?
“副社长,我也有一个请求。”
柴烈火慢慢活动着手腕,毅然向萧展摩低下了头。
“别这样呀,你先抬起头。”
“一会儿……一会儿请副社长全力与我一战,最好拿出杀死我的觉悟,没有杀气或战意的话……只会变得像我刚刚加入社团的时候那样,那种战斗连训练都算不上,没有任何意义。”
“这……好吧……”
萧展摩知道自己此时已经不能拒绝了,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现在天色刚刚开始变凉,秋天还是很长的一个过程,一切都需要时间酝酿。
如果这时候天空回旋着几片落叶,那真就堪称理想中的决斗气氛,可惜天空与大地和人心一样荒凉。
除了杜洁以外,这场战斗没有其他的旁观者,高高的围墙阻挡了外面的视线,场地是有限的,但足以让两个人一决生死。
二十步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柴烈火一直默默地低着头,后背微微弯曲,明明是决斗,右手却插在衣袋当中。
“开始吧!要做出把他打出来的气势!”
杜洁显然是看出殡的不怕殡大,兴奋地呼喊着,只差开盘赌博了,至于把什么打出来,这个词一旦写出来一定会被打上马赛克,所以很残忍的。
萧展摩犹豫了一下,还是握紧了右手的指虎,左脚向前猛地一踏,借着这一踏的力道紧贴地面向前滑去。
当拳头挥出的瞬间,她看到柴烈火终于动了,然而却不是身体的动。
前后只有刹那间的差距,柴烈火仿佛潜入了浓浓迷雾当中,影子迅速变得模糊。
而在迷雾背后却亮起两点狭长而鲜红的血光,宛如锁定了猎物的蛇眼。
咝——
诡异的毒蛇吐信之声自迷雾当中飞速袭来,萧展摩心中不禁一惊,定睛细看,柴烈火的影子却已经浮现在面前。
择人欲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