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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兵火浮家豪杰恨金风送爽义师来(1 / 2)

慧剑心魔 梁羽生 更新时间 2019-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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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芷姑毕竟是剑术高手,善于临机应变,一觉不妙,立即剑走轻灵,一招“夜叉探海”,摆脱了锯齿刀,剑光一绕,反刺对手背后的“风府穴”。

那黑汉子似乎料到她有此一着,反手便是一剑。那知辛芷姑的剑势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黑汉子的反手剑格了个空,辛芷姑的剑招已是变为“天沾衰草”,这一招悄无声的刺出,看来似是轻如柳絮,其实却是式中套式,招里藏招,真力直贯剑尖,若是给她刺着,纵然练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也要受到重伤。

黑汉子也委实了得,辛芷姑这一剑已是使得轻灵之极,仍然给他听出风声。忽然间只见他一个滑步回身,锯齿刀一拍,辛芷姑转过剑锋,没有给他的锯齿刀拍着,但却给他的长剑荡开了。

辛芷姑硬接了他的刀剑两招,虎口隐隐发麻,知道对方的功力在她之上,不觉暗暗吃惊:‘回纥宫中居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只怕当真要空空儿才能制服他了。”

但辛芷姑与空空儿这对夫妻有一样相同的脾气,越是碰到强敌,便越是精神,她虽然暗暗吃惊,却也不惧,当下一退即上挥剑再攻。

那黑汉子哈哈笑治“无情剑果然名不虚传!但也还奈何不了我吧?”辛芷姑道:“打过方知!”话犹未了,一口气闪电般的使出连环七剑。这次她已知道对方是?刀剑互易”的路数,应付起来,便不似初交手时的容易上当了。她这连环七剑,又快又准,变化又极迅捷,每一招都是避实击虚。对方的功力虽比他高,却也不忙于应付。不过黑汉子的一刀一剑,不但内功沉雄,招数也是独创一家。有时是刀剑互易,有时则又是刀剑的正宗招数。辛芷姑的奇诡绝伦的剑法,竟然也占不了这黑汉子半点便宜。

原来这黑汉子名叫巴大维,乃是回纥的第一高手,不过,他不似泰洛的在四方走动,所以名气反而没有泰洛的大。泰洛情知不是辛芷姑的对手,是以有意用激将法,挑拨巴大维去对付辛芷姑。他才好四出身来去擒字文虹霓这也是泰洛比巴大维狡猾之处,擒获对方的女王,当然是更大的功劳。

泰洛越过了辛芷姑,哈哈笑道:“师陀已有真主,你还要罔号称王么?北芒山上已经擒你一次,这次你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吧。”

宇文虹霓大怒道:“无耻番贼,北苍山上受你暗算,我正要报此仇:”一剑刺出,泰洛使出毒掌的功夫,腥风扑面。使出了空手人白刃的招数,便与字文虹霓恶斗起来。

宇文虹霓横剑削出,剑峰一颤,抖起了三朵剑花,左刺“白海穴”,右刺“乳突穴”中刺“璇机穴”,剑势飘忽不定,似左似右似中,令人捉摸不透,

泰洛吃了一惊,心道:“想不到她做了女王,武功居然没有荒废。”缩手变招。字文虹霓运剑如风,“嗤”的一声,饶是泰洛躲闪得快,衣襟亦已被刺穿一洞。

原来那日北芒山上,字文虹霓是和司空猛先斗了数十招,泰洛随后到来,用毒掌令得她头晕目眩,这才给回纥兵的绊马索绊倒受擒的。当时宇文虹霓已是斗得筋疲力尽,不能运气御毒,是以泰洛一发毒掌,便即成功。其实泰洛与字文虹霓还未算得见过“真章”。泰洛因为那日成功得易,未免有点轻敌,不料一上来就险些吃了大亏,泰洛心中一凛,这才不敢不认真对付。守文虹霓。心急报仇,第三剑跟着刺出。连环三剑,一气呵成,回剑极为凌厉,但第三剑的力道却要稍弱一些。

泰洛一个“剑身滑步”,一声大喝,双掌推出,荡得宇文虹霓的剑光四方流散,腥风扑面,宇文虹霓闭了呼吸,也不能不退后一步,但心中亦是微微一凛。

他们两人的武功各有擅长,本来应该是旗鼓相当的,但宇文虹霓因为连日奔波,泰洛则是以逸待劳,在气力上先占了便宜。十数招过后,宇文虹霓渐渐感到呼吸困难,剑招使出,颇有力不从心之感。

回纥的一个军官率领百多挠钧手,一拥而上,便要来擒字文虹霓,这些挠钧手一手提着盾牌,一手挥舞挠钩,是回纥军中挑选出来的劲年加以训练而成的一个兵种,专门在战场上使用来擒拿对方将领的。

铁凝使的是家传宝剑,有断金截铁之能,挥舞宝剑,一连削断了七八柄挠钧。展伯承的内功经过空空儿的指点,这一年来的进步神速,虽然未到一流境界,亦已有开碑裂石之能。他一攻入了敌阵,立即剑掌兼施,挠钩手的盾牌给他一拳打着,盾牌或是反砸回去,或是脱手飞去。展伯承跟着便是一剑刺中对方的要害。如是者剑掌兼施,片刻之间,也杀了回纥的十多名挠钩手。师陀的士兵有数十人赶来,挡住了敌人的攻势。

展伯承道:“凝妹,你去助字文姑姑。”铁凝应了一个“是”字,回身一掠,剑光如练,疾刺泰洛后心。泰洛喝道:“你这黄毛丫头也来送死。”反手一掌,心想铁凝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即使打不着她,毒掌所发的毒气腥风,科她也难以禁受。那知铁凝的本领虽然不足与泰洛相比,轻功却是她的特长。

泰洛反手一掌打出,铁凝一飘一问,身法有如流水行云,轻灵飘忽。泰洛的一拳打了个空,所刮起的毒气腥风,也因为给铁凝避开了正面,所受的影响不大,铁凝立即剑走偏锋,刺泰洛的“愈气穴”。泰洛衣袖一挥,把她的宝剑拂开,铁凝又已转过他的左方,依然是抢攻的招数。颇的剑法已是辛芷姑的衣钵真传,变化奇诡每每出乎泰洛的意料之外,所欠的不过是功力不足而已。

泰洛若是单独对付铁凝,铁凝大概能应付出十招开外。但如今泰洛的主要敌人是宇文虹霓,只能用两三分精神来对付铁凝。这么一来,却是大受铁凝的骚扰,宇文虹霓喘过口气,剑法恢复了水准,与铁凝联手,登时占了上风。

但辛芷姑和巴大维恶战,却是要稍稍吃亏,师陀的士兵人自为战,敌我两方都是伤亡颇大,比较起来,回纥兵伤亡的更多。

但因回纥兵力五倍于师陀的义军,即使伤亡较大,也还是占了绝对的优势,展伯承率领的那一队义军,也给回纥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幸宜挠钩手已给展伯承他们杀得伤亡造尽,威胁不到字文虹霓。而在混战之中,回纥的骑兵也不敢放马过来践踏。一来是因为主帅有令,必须生擒师陀的女王,二来也怕误伤了己方的大将。

不过,整个形势总是大大不利于师陀。混战中回纥的几名武士跳下马背。一齐来攻守文虹霓。这几个武士本领都很不弱,展伯承与铁凝联剑抵挡,才勉强抵挡得住。但宇文虹霓却又必须独挡泰洛的了。

字文虹霓气力渐渐不加,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道:“今日之败,都是我指挥不当,误了军机之故。我身为一国之主,决不能让敌人再次擒我。“当下打定了主意,与泰洛拼个两败俱伤,倘若伤不到泰洛,紧急之时,便即回剑自裁,宁教身死,决不再次受辱。

字文虹霓连使险招;泰洛初时倒是忙于应付。但泰洛也是个武学的大行家,施即看出宇文虹霓的用意,哈哈笑道:“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拓拔元帅有令,对你还要大大的优待呢。”当下掌法一变,双掌盘旋飞舞,掌势罩住了字文虹霓的宝剑。宇文虹霓也看出了他的用意,只能和他分抢攻势,不令他有可乘之机。

宇文虹霓毕竟是到了再衰三竭的时候,想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回剑自尽,便只有自断经脉的一途了。

就在定文虹霓心念方动,想要自尽之时,忽听得一声长啸,有人叫道:“小霓于,我来了!”却原来是楚平原与段克邪来了,

辛芷姑本来是和巴大维交手的,正自感到吃力,看见段克邪来到,乐得让他。笑道:“这黑汉子想找你的师兄较量,你既然来了,就替你的师兄打发他吧。”

段克邪冷冷笑道:“什么东西,胆敢口出狂言?可知道我师兄的剑下不杀无名之辈!”段克邪不知道巴大维的厉害,巴大维也不把段克邪放在眼中,同样冷笑说道:“你就是空空儿的师弟吗?可惜你年纪轻轻,欠了二十年功力,如何能够替代你的师兄?”

段克邪怒道:“你敢看不起我?”说时迟,那时快,青钢剑扬空一闪,闪电般的便向巴大维刺去。这一剑来得凌厉之极,而且脚踏中宫,平胸利出。

武学有云:剑走白,刀走黑。即是说剑势采的多是偏锋,如今段克邪刚一照面、第一招是从正面攻来,不依剑术的常理,显然是对巴大维的一种蔑视。

巴大维是回纥国的第一高手,手段极为老辣,心里想道:“你这小子猖狂,好,且叫你知道我的厉害。”身形纹丝不动,长剑横在胸前,锯齿刀蓄势待发,段克邪剑锋刺到,巴大维喝道:“撒手!”长剑一拍,锯齿刀立即配合,斜劈出去。

巴大维的武术独创一家,是以剑作刀,以刀作剑的。段克邪料不到他把沉重的锯齿刀使出剑术的招数,而且是后发先至,冷不防几乎着了道儿。

刀剑相交,只听得“当”的一声,火花四溅。段克邪喝道:“不见得!”腾身跃起,疾如鹰隼,借着巴大维那锯齿刀的一落之力,平地拔高数丈,说时迟,那时快,话犹未了,只见他又已是一招“鹰击长空”,凌空剩下,径刺巴大维背心的“风府穴”。

巴大维刀剑合使,锯齿刀后发先至,未能把段克邪的青钢剑打落,紧接着的长剑一拍,也落了空,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斜窜三步,反剑一圈,锯齿刀护着背心,这才能解开段克邪的刺穴招数。刀剑再度相交,巴大维踏前两步,段克邪也不由自己的打了两个盘旋。

原来段克邪的轻功虽然不及师兄,但亦相差不远,比他的师嫂辛芷姑已是高明得多。故而他碰到巴大维的“刀剑互易”的古怪招数,虽然是大出意外,摔不及防,但却能够在那危机瞬息之间,凭藉着自己超妙的轻功脱险,而且立即反击。应付得比他的师嫂更为适宜。不过,他的功力却是比巴大维稍逊一筹,是以巴大维只是踏前两步,而段克邪则打了两个盘旋。

巴大维低头一看,只见他的锯齿刀已缺了两齿。

巴大维赞了一声“好剑!”言下之意,只是赞段克邪的宝剑,剑法则似乎还未能令他心折。段克邪冷笑道:“叫你知道袁公剑法的厉害!”一声长啸,使出“俊鹃摩云”的身法,平地拔起,在空中一个倒翻,头下脚上,便向巴大维冲去。

巴大维道:“你这小子要拼命呀!”锯齿刀拦腰劈出,左手的青钢剑迅即一招“举火燎天”,挑段克邪的小腹。

顿然间只见满空剑光全都收敛,巴大维大吼一声,接连退了三步。原来段克邪这一招是以绝顶轻功配合了“袁公剑法”使出,在一招之内,同时刺巴大维的九处穴道。段克邪固然是未悉巴大维“刀剑互易”的奥妙,巴大维同样也是初次遇上“袁公剑法”。巴大维不合求胜心切,采用了半守的战术,以刀护身,以剑攻敌。不料段克邪一招能刺九穴。他只用锯齿刀护身,防御的力量却嫌不足,几乎着了段克邪的道儿。幸亏巴大维也是一位武学的大行家,一觉不妙,便立即回剑招架。这才不至于给段克邪刺着他的穴道。但饶是如此,他的衣裳,也已给段克邪的剑锋割破,差一点就要受伤。

段克邪不由得也赞了一声道:“好个刀剑互易的招数”巴大维面上一红,说道:“袁公剑法果然名不虚传!”经过了这一招双方性命互搏的较量,彼此都是暗暗佩服,谁也不敢轻视谁了。

但巴大维却要比段克邪多些吃惊,心里想道:“这小子是空空儿的师弟,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便这么了得。如此看来,我若是碰上了空空儿,只怕是败多胜少了!”他却不知段克邪是童年习艺的,固然段克邪的本领是远未比得上他的师兄,但也相差不远了。

当下双方一退复上,再度交锋。段克邪胜在轻功超卓,巴大维则胜在经验老到,功力较深。双方的剑法刀法都是武林绝学,而此时彼此也都摸到了一点对方的底细。巴大维刀剑合使,先采守势,意欲在消耗了段克邪的气力之后,再行反攻。

段克邪展开一剑刺九穴的袁公剑法,有如天风海雨,迫人而来,巴大维则刀剑兼施,沉着应付,有如长堤卧波,不为摇动。一个攻得迅疾,一个守得沉稳。双方都是顺势破势,解招还招,当真是各擅胜场,功力悉敌。

两人越战越紧,斗到酣处,段克邪展开超妙绝伦的轻功身法,进如猿猴窜枝,退若龙蛇疾走,起如鹰隼飞天,落若猛虎扑击。瞬息之间,只见四面八方,全是段克邪的身形剑影!但巴大维沉着应付,双足牢牢钉在地上,任是段克邪连番扑击,也是不能令他移动分毫。

他们这一场激战,回纥兵人数虽多,却是插不上手。甚至有好些人还看得呆了,几乎忘记了是在战场上激战。

此时楚平原已经杀退了泰洛,与宇文虹霓会合,一同抗击回纥骑兵的冲击。他们虽然击败对方高手,但整个战场的形势则仍未改变。回纥兵以众凌寡,仍然是在包围着师陀的义军。

字文虹霓重会丈夫的欢喜掩盖不了她对战事的担忧,眼看义军虽然是杀伤了逾倍的敌人,但敌众我寡,却是不堪耗损,字文虹霓柳眉微蹙,说道:“大哥,你带来的人太少了。只好拼了性命,掩护咱们的人突围啦。”但天狼山形势险峻,他们已上到半山,在敌人的包围之中,要想突围,安全撤退下山,谈何容易?

楚平原笑道:“小霓子,你不用担忧。我这一百多人只是前头部队。你听,咱们的援军不是已经来到了吗?”

话犹未了,只听得金鼓齐鸣,密林深处,杀出了一支队伍,与此同时,山下也是旌旗招展,有一彪人马正在杀上山来。

拓拔雄大吃一惊,心道:“想不到敌人还有埋伏,我反而中了敌人之计了。”心念未已,森林中的那支队伍先到战场。为首的是个白马将军,使一根烂银枪,身先士卒,骁勇非常,有一小队回纥骑兵上去截击他,白马将军手起枪落,不过片刻,已把十几名回纥骑兵挑下马来。一冲开了缺口,百骑齐进,锐不可当。

宇文虹霓喜出望外,说道:“这人是谁?”楚平原道:“他就是中原新起的绿林豪杰,近年来几乎与铁摩勒并驾齐驱的夏侯英。”

原来楚平原所邀请的中原豪杰,组成了一支义军。这支义军在雁门关时,恰好遇上了夏候英的部队。于是双方会合,赴援师陀。

到了师陀,因为他们是大队人马打起旗号的首领与他们联络,带他们下北芒山。其时恰巧字文虹霓已先走了半日,本里在下山的途中碰上他们。木里带的前头部队亦已出发了。

本里得了这支援军,立即重定战略,请夏侯英、楚平原这支援军,再兵分两路,一路赴援天狼山,另一路由夏候英的义弟独孤宇率领,和木里配合,会攻师陀京都。

楚平原救妻心急,挑选了百余名武艺高强的中原豪杰,快马疾驰,先行赶来。是以他们在和回纥兵厮杀了一个时辰之后,夏侯英的大队才到。

夏侯英身经百战,也是深通兵法的人。他到了天狼山下,伏地听声,已知上面战场的所在。于是他把队伍又分为两路,一路避开正面,从战场侧面的森林中杀出,另一路则从正面攻上去,故意举旗帜,大鸣金鼓,虚张声势,以摇动对方的军心。

夏侯英两路骑兵突然奇出,拓拔雄不知虚实,只道是中了敌人的埋伏,慌忙下令趁早突围。放弃了对师陀义军的攻击,避开从山下攻来的这一路援军,从另一条路冲下去。

其实夏侯英的这支援军也不过一万多人,加上宇文虹霓的师陀义军,也还不到敌人的半数。假如拓拔雄是洞悉虚实的话,这一战谁胜谁负,只怕还是难以预料。

巴大维与段克邪正在打得兴会淋漓之际,但听得退军令下,却是不容他恋战了。当下巴大维刀剑交击,解开了段克邪迅如闪电般的三招杀手,哈哈一笑,说道:“段少侠,恕我不能奉陪了。有胆的你到师陀的京城来,咱们再决个雌雄吧。”

巴大维是个职业武士,不似泰洛的阴毒奸诈,他对本领比他好的人,也颇有惺惺相惜之意。段克邪心里想道:“这厮倒还不失武士风度,只可惜他不明是非,以至为本国的暴君利用。”当下也就不为已甚,止步不追,同样的哈哈一笑,说道:“咱们的本领是半斤八两,再战也是一样。你若到了师陀京城,可以和我师兄较量较量。我的师兄是不肯与无名之辈交手的,但有我先给你榆扬,他就一定乐意先去找你了。”

段克邪说的是老实话,听来则是十分刺耳。不过,巴大维经过了与段克邪这一战之后,却是不以为忤,只有苦笑的份儿。心里想道:“空空儿我大约是打不过的,但也总要与他一斗。”

回纥的五万大军经过一场大战,伤亡将近一万。但也还有四万多人,从山下攻上来的这支义军不过数千,当然是不能阻拦他们。但回纥兵不知虚实,只顾逃走,给山上山下的义军飞石乱矢攻击,被射伤击伤的也是为数不少。

回纥兵跑光之后,夏侯英过来与宇文虹霓相见,以外国使者之礼参拜师陀女王。楚平原连忙将他扶起,笑道:“咱们是武林同道,只以朋友相交我年纪稍长于你,恕我托大,你就以大哥大嫂称呼我们吧。”

宇文虹霓道:“多得义士远来敝国,拔刀相助,义薄云天。我谨代本国的百姓向义士致谢。”

夏侯英也是十分豪爽的性格,当下哈哈笑道:“那么想我不客气就叫你一声大嫂了。大嫂,我不客气,你更不用客气。实不相瞒,我是给回纥兵迫得在国内无地容身,这才到贵国来。我此来是专为找回纥兵的晦气来的,咱们同仇敌忾,说不上谁帮谁。”

夏侯英背后门出一人,哈哈笑道:“展少侠,铁姑娘,原来你们都在这儿!”

展伯承大喜道:“夏侯大哥,你也来了。”原来这个人就是他们来的时候,在苏州所碰见的那位义军首领——夏侯英的堂侄夏侯勇。那次夏侯勇被国纪兵与苏州官军联合包围,展、铁二人帮了他很大的忙。

夏侯勇道:“铁姑娘,你不就曾经向我打听褚遂孙女儿的消息么?她已经来了。”

铁凝喜出望外,游目四顾,连忙问道:“哦,褚葆龄已经来了,她在那儿?”

夏侯勇却先卖了个尖子,说道:“还有刘芒的消息,我也知道了。展少侠你很关心他,是不是?”

铁凝抢着说道:“刘芒的消息不用你说,他早已到了师陀,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这次轮到夏侯勇有点惊诧了,说道:“是么?但怎的却也不见他?”

展伯承道:“他是和木里将军一路,到师陀国的京城去了。”夏侯勇喜道:“我只知道他是来师陀,却还不知道他早已参加了师陀的义军。这么说来,倒不用我们费神去找寻了。”

铁凝道:“喂,龄姐在那儿,你还没有说呢。”

夏侯英听见他们的谈话,笑道:“这可真是巧极了。我刚才没有见到刘芒,颇为失望。原来他也是到师陀的京城,这我就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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