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苏曜与夜幕的三位尊者都没有掩饰自身的气息，秦王府被锁定在风暴中心，哪里还察觉不到危险的到来？</p>
侍卫裴伍惊出一身冷汗，连下数条命令，召集兄弟们守在门前，神色凝重到了极点。</p>
可当他回屋准备禀告李棠溪时，却没能见到殿下的身影，不知去往了何处。</p>
裴伍喊上几个手下，打算追出去寻找，刚出门就看到一个背着长枪的青年，眼窝深陷，脸颊瘦削，诡异得像是裹着人皮的尸骨。</p>
“苏……苏曜！”</p>
裴伍胳膊颤抖，指着他惊呼出声。</p>
虽然眼前的青年和通缉画像，以及当初不良人的天才子弟相差甚远，但看到那柄长枪，裴伍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p>
裴伍腿一软，差点箕坐在地。</p>
苏曜没有理会，看了眼秦王府的大门，又斜了裴伍一眼，扭头便走。</p>
裴伍没敢追。</p>
————</p>
“就在这里吧。”</p>
李棠溪停下脚步，轻声说道。</p>
他明白父皇拿他当诱饵。</p>
所以他提前做了很多准备，比如王府里的重弩，冉轲布下的剑阵，设计好的撤离路线。</p>
直到刚才危机当头，他才认知到要来杀自己的究竟是谁，也认知到自己的准备是多么苍白无力，他没有时间再准备什么，就算有时间，也不知道还能准备什么。</p>
撤离路线同样没用。</p>
苏曜当初在举世通缉下逃了半个多月，后来有魏王府遮掩，苏曜把踪迹都给抹除了个干净。</p>
论实力，他不比当初的苏曜弱。</p>
如果极夜没来，如果夜空里没有那层红光，或许他真的会选择逃离而且真的能够逃离，但此刻极夜出现，用剑意笼罩全城，早已无处可躲。</p>
“连累三师父了。”</p>
李棠溪带着歉意说道。</p>
冉轲笑了笑，看着面前的曲江池，说道：“把你父皇最喜欢的芙蓉园当作战场，你最该道歉的不是我，何况现在也不是道歉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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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棠溪说道：“毁了父皇的园林，总比连累其他人要好。”</p>
冉轲说道：“没什么连累。”</p>
“三师父不用安慰我。”</p>
李棠溪的笑容有些涩。</p>
冉轲静静地看着他，沉声道：“别把这句话当作安慰，他们的生死就系在你身上，你死了，他们也会死，你活着，他们自然能活。”</p>
李棠溪自然懂得这个道理。</p>
遗憾的是，他没信心活下去。</p>
他拍拍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来时的方向。</p>
背着长枪的青年已经赶到。</p>
“三先生，李兄，好久不见。”</p>
苏曜停下脚步，与两人隔水相望。</p>
李棠溪没有理会。</p>
冉轲说道：“临渊枪用着还顺手？”</p>
苏曜点头道：“承蒙三先生关心，临渊虽不如天纲，倒也能凑合着先用。”</p>
冉轲微微挑眉，说道：“先用？”</p>
苏曜看了李棠溪一眼，认真道：“殿下许诺，待今夜事成之后，会把天纲地常送我。”</p>
冉轲叹息着摇了摇头。</p>
纲常就是规矩。</p>
天纲地常便是天地的规矩。</p>
不良人最初成立时，以此来为那杆长枪命名，取的便是四个字。</p>
替天行道。</p>
“你也配？”</p>
李棠溪指着他骂道。</p>
苏曜说道：“武器就是武器，有实力自然能用，谈什么配不配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