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问带上房门，站在走廊里，雨水从檐下流落成水幕，却挡不住他的目光。</p>
法显将天地之力具象成线的那一指，爆发出的力量堪比天威，他察觉到了，红叶和柳玉同样察觉到了，那是一种能真正操纵天地的功法，但明显不是灵犀禁。</p>
莫非是通天？</p>
何问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尽管他确信，只要他问，法素一定会给他答案。</p>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p>
何问离开后，法素摸着下巴，一个人喃喃自语：“真是疼啊……”</p>
法显离开的这几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以灵犀禁反推通天，但通天禁何其艰难，内力的缺失，更是一条拦在前面的深渊，让他难以跨过。</p>
可当他拼着灵犀禁反噬，强行看穿天劫的时候，用灵犀禁去瞒天的时候，他终于亲身体会到师兄说过的沟通天地，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体验。</p>
于是，他有了学习通天禁的前提。</p>
他喊的那声灵犀，实则是通天。</p>
以灵犀力为基础的通天。</p>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有信心踏出一条真正的通天路，独属于他自己的通天路，到那个时候，他会成为真正的宗师。</p>
——————</p>
何问离开不久，柳玉就来了。</p>
柳玉是长辈，那些何问不方便问不方便说的，他可以直截了当的讲出来。</p>
“你在用禁术。”他一针见血道。</p>
“是的。”法素没有否认。</p>
“通天禁会要了你的命。”柳玉严厉喝道。</p>
法素不作回答。</p>
柳玉说的没错，如果仅仅是灵犀禁的反噬，他最多损伤点元气，而不是连虚弱到走路的气力都没有。最重要的是，灵犀禁消耗的元气，他可以用修行补回来，但通天禁不行，两者是掉血与掉血量上限的区别。</p>
“我不清楚你在筹划些什么，想来法显也不知道，但听我一句劝，趁早停手！”柳玉语重心长道。</p>
“前辈，您就没一两个禁术傍身吗？”法素笑着反问。</p>
“灵犀禁本身就已经是禁术。”柳玉淡淡地说道。</p>
“那再加上通天，也才两个不是？”法素顺着说道。</p>
“你会死的。”柳玉叹了口气。</p>
“人都会死的。”法素说道。</p>
柳玉愣了下，没有反驳。</p>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这本身就是儒门最认可的观点，也是儒门千万子弟奉持一生的追求。</p>
更何况，对于他们这等强者来说，活到百多岁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但事实却是，世间少有几个活到百岁的强者，青山没有，圣贤城没有，少林与兰若寺更没有。</p>
能拥有那个实力，就拥有着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p>
比如说，为了天下安稳，为了世间正义，为了圣贤学院的孩子们，柳玉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p>
再比如说，看过谢周推演未来的法素，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反推通天，担着损耗生命的前提去帮助红叶，他不是不爱惜自己，只是在他看来，兰若寺守护一方，这本是他修行多年的意义，是他身为兰若弟子的职责。</p>
“前辈，您就不要劝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