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打乱夜色，何家家卫们只落后半步便来到了老宅。</p>
他们没有进门，而是停在门口，挡住了宅中四位客人的退路。</p>
那辆停在门外的马车太占地方，家卫头子皱了皱眉，挥手让人赶走，就是不知赶到了何处。</p>
见到这幕画面，无论是两位夫人还是两位武学早入一品的老者，神色都有些僵硬。</p>
这里是何家老宅，从十多年前开始，这里就是清河城最具威严的地方。</p>
但吴家和芈家清楚，老宅里是没有侍卫的，真正需要注意的，只有那位老管事。</p>
他们按照计划，借着送香的名义拜访何家，更要在紫光亮起的时候，拦在这个老管事身前。</p>
他们并不担心。</p>
因为在吴夫人和芈夫人想来，战斗是不会开启的，何家这位老管事不可能冒着波及老宅其他人的危险强行出手，鲁宁也会选择顾全大局。</p>
只是现在看来，情况显然与她们想的有很大出入。</p>
她们怎么都想不明白——门外这些家卫，需要赶往的方向，难道不应该是清水河畔吗？为什么会跑来老宅？</p>
不会有人给她们解答。</p>
宅中陷入死寂。</p>
城中燃放的爆竹，人们的喧哗声，仿佛都主动绕开了这座老宅。</p>
清水河荡起的巨浪缓缓落下。</p>
那道紫光也缓缓散去。</p>
唯留空中尚未落完的细雨还在飘飘扬扬地洒在院中，带起阵阵微风。</p>
于是院中点着的春烛不断跳动，忽明忽暗。</p>
好在，终是没有熄灭。</p>
反是爆竹燃放过后的药火味被吹去不少，老宅的空气一时间都清新许多。</p>
鲁宁深吸一口气，忽然平静下来，悄然脱开被芈夫人挽着的手臂，看着芈夫人微笑说道：“芈姐姐，不是说要演示熏香方法吗？在这里可不方便，还是进屋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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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夫人神情微异，心想鲁宁就不担心吗？难道何家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后手？</p>
无论是哪种情况，对她们来说都极为不利，她心下不再犹豫，也不想在老宅多待，开口道：“既然妹妹不太方便，我还是不进去了，明日再来教导倒也无妨。”</p>
说着，芈夫人看了一眼吴夫人，双方交换一个眼神。</p>
她们已经拖延了半盏茶的时间。</p>
并不长，但已经足够。</p>
吴夫人含笑补充，带着歉意说道：“清水河暴动，听声音距离老宅不远，想必何家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是我二人唐突，今日便不打扰了。”</p>
“不算打扰，妹妹这几天确实睡眠不好，恰逢姐姐送来上等熏香，还是教一下的好。”</p>
鲁宁摇摇头，世家主母的气场散开，语气平静而又不容置疑道：“除夕夜，睡个舒服觉总是好的。”</p>
吴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刚才她进门的借口，现在成了她不能离开的理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