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冶期待的打开砂盖,扑鼻的香气蒸腾,舀起一勺抿了抿,味道刚好,抿唇笑了笑。()他细心的再次撇了撇表层的浮油,重新扣上盖子。抬头看了眼表,已经快六点了,雨迟怎么还不回来?
电话恰巧响起,辛冶看了眼号码,挂着笑意赶忙接起。
“喂,雨迟。”
“辛冶……”
暮雨迟望着车窗外忽然变得阴沉的天气,有些犹豫:“今天……不要等我了。”
辛冶上扬的唇角一顿,慢慢垂下浓密的眼睫,感觉有些乏力。
雨迟……不回来了么?是因为下午生他的气了?可是她在气什么?
辛冶心中有些慌,沉默了一会,还是轻声的回答。
“……好,雨迟……晚上记得吃药。”辛冶想再多和她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暮雨迟也想和辛冶多说些什么,可是她忽然感觉面对辛冶微微的失望,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嘱咐了一句:“晚上……可能会下雨,别往外跑了。”
“嗯,雨迟别再着凉了。”辛冶赶忙接上。
两个人就这样说这些没营养的话,终于被暮雨迟结束。
辛冶挂了电话,颓废的仰倒在沙发上,满屋都是鸡汤沁人的香气,让他无端觉得有些腻人。忽然他站起身,迅速的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山雨欲来前,冰冷的空气,卷着潮湿,被激烈的风吹入屋内,一下子取代了鸡汤的香气,充斥了整个屋子。
辛冶猛地停下手,愣愣的站在大敞的窗前发呆,任凭猛烈的风,扬起他单薄的衣角,将他浅色的发丝吹得凌乱。冰冷的寒气,无情的席卷他身上全部的温度,所过之处掠起一片冰凉的颤栗。
一个闪雷隔空打响,辛冶抱臂蹲下,将头埋在膝间。豆大的雨点瞬间铺天盖地而来,猛烈的拍打的窗户,卷着浓烈的土腥气息,隔着敞开的窗子打在辛冶身上。
屋内的辛冶,带着些哽咽,不安的低喃呼唤着。
“雨迟……”
精致的仿中古式包厢内,低调却华丽异常,看似生硬硌人的中式桌椅,经过人体工学繁复设计修改,却有着最舒适的使用感受,坐上时还会产生奇异的馨香,沁人心脾。稍微懂行点的便会惊叹,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檀香木制品,装点所用的书架上,陈列的不少是民间收来的古董。
不提菜式,单这一个包间一晚的价钱,就足以让一个五口之家衣食无忧的过上三五年。
暮雨迟望了一眼雕琢繁复的楠木窗外阴沉的天气,心情没有来的有些低落。
“这简直是太伟大了,龙先生,相信我,您简直是个天生的艺术家。”翻译给尼古拉斯解释完后,他的表情就一直持续着好莱坞影星般的夸张,不过看似倒不是装的。
毫无疑问,这么大的手笔放在饭店上,也只有‘盛德’有这个实力。龙钰酷爱收藏古董,她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夸张……
“过奖。”龙钰只是矜贵的微微颔首,一一为他介绍每件古董的背景,翻译有时候对中意语言差异过大的地方,会有些吃力,但是尼古拉斯大致还是听懂了。
暮雨迟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欣赏古董上,看着看着,却又不由自主的只盯着墙上的一张黄景仁真迹发呆,有些茫然。
“怎么?雨迟对这诗篇有所了解?”龙钰见她一直盯着字画出神,以为她有所见解。
可怜暮雨迟被点名,才恍然反应过来,尴尬一笑,她看了那字画那么久,还不知道上面在写些什么……
龙钰兴趣盎然的等着她的回答,这幅字画不是他自己拍的,不过是个清晚期的作品,诗人也并不太负盛名,诗句的内容更不是他所喜爱的一派。所以就将这幅不甚得他心的字画,拿来放在这里做了装点。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