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之眼睛一亮,“真的?”
江家靠布业起家,可当年老太爷作为嫡次子和大老太爷分家之时却也是得了几个铺子的,其中便有一间书画铺子,当时不过是小小两间,可近些年来江家家业越来越大,这书画铺子也渐渐发展起来,如今在当地文人雅士中也算是极为知名的。其实若是仔细算起来,这间书画铺子其实应该是两间铺子,一间卖书,江老爷接手之后更是更是买下了不远处一个小院子开了作坊,自家也跟着印上几册书,作坊规模不大,可作出的书籍却极为精致,销路倒也不错。至于另一间铺子则专门出售字画。因这书铺和字画铺子乃是相邻的两间铺面又都是江老太爷的产业,久而久之大家便放到一块儿叫了。
江云之擅画,前些年江老爷让他去铺子里学艺的时候他便动过心思想去书画铺子瞧瞧,可因为那是江老太爷继承到的祖业,江老爷也不敢妄动,更可况那字画铺子里大多都是名家精品,江云之性子毛躁,江岳平还真是不放心将小儿子安cha进去,因此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我会和父亲和大哥说说看,若是能成,你也要有个态度。”看着弟弟突然放光的双眼,江寒之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若是将那书画铺子给我管着,我一定用心。”江云之斩钉截铁的说道,身板儿也渐渐地挺直,期盼的看着江寒之。
江寒之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记着,若是这次再出现问题,你也不必打家里生意的主意了,赶紧和你媳妇生个儿子替你继承家业是正经的。”言下之意,若是此次江云之仍旧不争气,日后便将他的后代代位继承他应得的家产,至于他本人,哪儿凉快哪儿去吧。
江云之的脸红了红,有些狼狈的灌了一口酒,正要说话,便听到门外小厮的吵嚷声。
“二爷,二爷不好了。”
江寒之皱眉,起身打开大门,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刚刚青缎姑娘来报信儿,说二奶奶昏过去了。”
江寒之一惊,快步冲出书房直奔二门。
“可请了大夫?”江寒之扭头问道。
“姜大夫今日刚好来给老太太请脉,刚才已经让管家的给请到枫林苑去了。”小厮富贵小跑着跟在身后。
江寒之点点头,加快脚步跑进枫林苑,几个二等丫头都立在正房门外,见他过来急忙打起门帘,只见刘氏在正堂里走来走去神色焦急,身旁一个穿着淡蓝色布裙的女子正无措的端着茶杯立着,见他进来急忙退到刘氏身后,带着漂亮银饰的头颅微微低垂,隐约可见一张温婉秀气的脸孔。
“娘,贞儿如何了?”
刘氏见儿子进来,连忙顿住脚步,“姜大夫正在里头请脉呢。”
江寒之犹豫了一下,撩起帘子进了东屋,床边纱帐厚厚的垂下,只余一只手臂露在外头,如今正被一块粉色锦帕遮着,姜大夫今年刚过五十,可头发却已经白了大半儿,如今端坐在床前正半合着眼睛给季贞儿把脉,苏妈妈和玉碗落霞几个大丫头紧张的守在床边。
“老先生,内子如何?”待姜大夫起身后,江寒之连忙将其请到旁屋问道。
“无妨,不过是一时怒极攻心,心绪起伏过大,老朽开两服药调调便可。”说罢接过彤霞递上的笔墨在炕桌上刷刷写了几笔递给江寒之,“二公子派个人跟着老朽去取药便是了。”
江寒之细细的看了方子,见到确实都是一些补气养神的药材后略微放了心,回房瞧了瞧季贞儿,见她还在昏睡,伸手拢了拢她散落到脸颊的头发。
“二爷放心,姜大夫刚过来看诊的时候奶奶醒过一次,说感觉还好,如今是睡过去了。”苏妈妈说道。
江寒之点点头,吩咐落霞和苏妈妈仔细看着,自己亲自将姜大夫和药童送了出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