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忆一字一顿的吼出的自家首领的名字,令得呼延觉那伟岸的身形似乎在刹那间矮了不少……为免呼延觉在自家部众的面前太失面子,凌若忆在如此的怒吼之后竟是露出了“温婉”的笑容,请呼延觉与她一同去到帐中议事。
然而……那样的“温婉”笑容却是令得呼延觉禁不住的一个哆嗦,更是以一种“壮士一去不复反兮”的悲壮之态与凌若忆一同走进了帐子里。
果然,两人才进到帐子,里面就传来一阵敲东西砸东西摔东西扔东西的声音,不久之后,里面又出现了凌若忆抓狂的声音,令得一众突利勇士们不由分说的将帐子围了一圈,毫不顾忌的把自个儿的耳朵贴了上去。
凌若忆:“首领!你以为边军的军衣是粮草,说劫就劫?劫个粮草我们还能自己过冬用,你劫了人家的冬衣,还准备自己穿?”
呼延觉:“我怎、怎么就不能穿了!”
凌若忆一句一上步道:“你看你和那些尧国士兵的身形!那能一样嘛!好,就算你把最大号的衣服全都挑了出来让大伙儿穿,莫非你想让那些边军一看就知道是我们抢了他们的冬衣?就算边军不看到,你让其他部落的人看到了,大家还不都全知道了?到时候事情一传开,边军想打探我们的消息,绝对一问一个准!”
呼延觉气势弱了一截道:“那……那我、我们不穿,就拿着衣服,让他们难受!”
说完这句,呼延觉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快人心的事而心下不免得意,脸上的表情也从方才如临大敌般的僵硬变得生动了起来。可……这位粗犷的部落首领大人还未得意多久,就被凌若忆以帐子里放的一套袄子砸中了头。
“拿什么拿!没用的东西你拿着干什么!你不知道棉衣和袄子都很重吗!带着这些你还准备迁徙?”
凌若忆说完这一句,令得呼延觉沉默的思考了。然而他还未思考出个结果,就又被凌若忆给难住了:“为什么我说宁可抢粮草也不要抢冬衣你知道吗!”
呼延觉茫然道:“为、为什么?”
凌若忆抓狂道:“因为士兵们若是没有了粮草,就会饿得四肢无力,头昏眼花。可他们若是天冷无冬衣御寒……就会杀红了眼的跟在我们后面拼命追!因为这样他们又可以追回衣服,还可以顺便取暖!追杀着追杀着,他们就不冷了!”
呼延觉豁然开朗道:“哦!原来是这样!小若忆你真聪明!”
凌若忆:“……”
在如此这般,又这般如此之后,呼延觉似乎明白了此番劫边军冬衣问题的严重性,豁然开朗了,可几近崩溃且觉得自己绝对是被带兵打仗其实很有一套的呼延觉给耍了的凌若忆不干了,这便抄起月牙刀一路追砍而去,令得一众突利勇士打赌下注的打赌下注,叫好的叫好,起哄的起哄……
那么,事情最后又如何了呢?呼延觉承认他的确只是想将这批冬衣作为威胁赵晖的筹码,从未想过拒不归还。毕竟……呼延觉部虽是近几年在草原上迅速崛起的虎狼之师,但他们到底还是不想被尧国边军的精锐主力追得满草原到处跑。
这种事听起来威风,却是决计不会有人想去做的。
但……想是这么想了,呼延觉却还是觉得,就这么把东西给人还回去实在是太亏了,好歹也该从赵晖这厮那儿讹一点什么。在忧郁的矛盾之下这便又拖延了几日,直到凌若忆回来的这天。
虽然,把抢来的东西又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这样的事说出去可能很丢脸。但,那总比被赵阀的主力精锐部队全力追杀要好太多了。
在凌若忆的说服下,呼延觉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将这批边军的冬衣还给赵家军。毕竟,此刻他羽翼未丰,又不想突利可汗对他太过注意,自是不愿与汉人军队之中算得上战力卓绝的赵阀结下深仇大恨。
部中有人提出只需将军衣的押送部队与冬衣一同放回去便可,根本不需再派出人手,冒着危险将这些人送到赵晖处。
然而这个提议才说出口,就遭到了呼延觉的反对。
既然他们能将这批军衣劫走,草原上的其它部落又为何不能将其掠劫?若是遇上了别有用心之人,在他们将军衣的押送队伍放走之后又再将其劫走,对他们栽赃陷害,到时又该如何?
因此,他们只能将这些被他们劫来的人以及冬衣都安全送至赵阀在边境的据点方可……
…………
天气入了秋后草原上就渐渐刮起寒风,天黑的时间也越来越早。
那些负责运送军衣的押送部队大多都是从南方而来的士兵,尤为不适应草原上那极大的昼夜温差,再加上为了看管方便,呼延觉部根本就不打算给他们或是令他们自己搭上一些帐篷,令得他们能在夜晚避寒。如此一来,自是有很多人在这些天里受了凉。
当受了风寒的人数越来越多之时,凌若忆终究还是看不过去的烧了几大缸热水,令得这些不幸被呼延觉抓来的尧国士兵起码能够有些热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