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歇歇去。跟着我一上午怪累的。”钮钴禄氏点头看着娴雅辞了出去。
弘昼阴沉着脸从宗人府出来后也不急着到皇太后面前复旨,反倒是一径回了王府。黑着一张脸谁也不理就进了书房,王府的管家看见弘昼这样子有些惴惴然。照理说这次是到园子里给大格格看额驸去了,大格格可是王爷福晋的掌上明珠。哪怕是这么些年一直都在宫里住着,极少有机会回王府来。只是提起固伦公主谁不知道是和王府的千金,就是奴才们在外面说起来也是分外光彩。
“福晋吉祥。”总管太监看见安安从后面过来,心思安稳了不少。至少王爷不会对着福晋发火,哪怕王爷再不高兴在福晋面前都没有一句重话。
“王爷回来了?”安安听到身边宫女说弘昼黑着脸回府只是疑心婉儿指婚的额驸有什么不妥,顿时不放心来不及换上大衣服就过来。
“是,王爷刚进书房。”总管太监打了个千儿:“福晋进去瞧瞧,王爷看样子一肚子心事。”
“嗯,你们先下去。”安安也不叫人打帘子,自己撩起湘妃竹帘就进了大书房。
弘昼歪在竹榻上,嘴里叼着个旱烟袋发呆。“瞧瞧,糊涂了不是。火也不点,怎么抽?”安安拿起火镰子给他擦着,就手要点着被弘昼躲开了:“你到这儿来是什么规矩?这外书房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什么意思”
安安愣怔了一下,哪来这么大邪火又没招惹他发什么火。瓮声瓮气地给谁看:“王爷这是打哪儿受了气?我可是没说什么,只是王爷虎着脸回来问上一句半句才来的。王爷要是不受用,走就是。何苦把这冤枉气冲着我发”
弘昼闻言顿时七窍生烟,手里的碧玉嘴烟袋重重搁在炕桌上:“这规矩可真是学的齐全,都能跟我抬杠拌嘴了。”
“难道就许王爷虎着脸说我的不是,我连辩白一句都不成?”安安冷着脸站得远远地:“谁给您气受你就去找谁把起撒回来,犯不着跟我们使性子。”
“谁给谁气受,倒是说清楚”弘昼把袖子里的本子一下子甩到炕桌上:“我倒是想撂挑子不管,这种事要是传将出去叫人怎么做人。”
安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拿起折子一看就是觉着脑海中始终在盘旋着当初在杏花春馆娴雅跟自己说过的一件事。只是始终记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提起过,但是看到这个奏本所有的谜团几乎是迎刃而解:“我知道是为着什么了,当初这话是皇后说她的。而且皇上也知道。”
“不宜子孙?”弘昼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那年二阿哥夭折的时候也是在园子里,我跟婉儿后来在园子里住下。就是住在杏花春馆,那时候永瑜还没出生。夜里没事我们就在后面说闲话,不知怎么她就跟我说起来。说是皇上也知道这话,在潜邸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不是婉儿跟着咱们么,其实就是有人使坏不许她受宠。我就是闹不明白,怎么这话皇后知道。照着玉牒上的,自然是钦天监的活儿怎么传进内廷了?”安安支着腮:“做什么她知道了还要跟皇上说呢?”
“我倒是真的明白了,怨不得当年指婚的时候皇父跟十三叔一直都在犹豫。就是在额娘那儿都是不肯说实话,皇父一直都存着疑虑只是不好明说。只是因为圣祖晚年的悲剧不能在我们这一辈重演。那时候马齐是上书房大臣,跟张廷玉一起都是股肱之臣。如果为这事跟富察氏闹翻的话,就会引起绝大的关碍也就只好委屈了她。哪知道皇父的一番苦心就变成了被人非她不可的结果,到今日演变成尾大不掉之事。”弘昼蹙着眉头:“没想到到如今还是不能说。”
“岂不是要屈死人”安安几乎嚷起来:“难道就不要还人家一个清白,到底是谁不宜子孙总要有个说法。”
“不必了,皇额娘不会放过她的。”弘昼自信满满:“就算是不知道这件事,她也非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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