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氏慢慢吃着燕窝粥,这种点心要是娴雅送来的只怕是精致得叫人不忍下口。可是这长春宫送来的,看上去总是带着些微粗糙也就不太有胃口。“看着倒是不赖。”皇太后拿着牙箸夹起一块,本来应该是奶香细腻的奶卷中不知怎么会有一点恶心的黑色。
“哟,好好的奶卷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皇太后故作无意地将奶卷递到富察氏面前:“瞧瞧这是打哪儿来的?”
正是皇太后说话的时候,敬事房总管王福带着人到慈宁宫来给皇太后请安:“奴才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吉祥万福。”
皇太后重重把牙箸搁在碟子上:“你瞧瞧,这是皇后给我送来的奶卷,皇后一番好意给我送点心过来。宫里的东西可都是天家富贵的金肴玉馔,要是被人知道连外头下三滥的东西都不如你叫我的脸往哪儿搁?”
富察氏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排揎过,明明是检视过才叫人放进去的东西怎么会有这种不相干的东西在里面。只是在宫里的东西有些事情是不能言喻的,尤其是吃食越发不能当着旁人的面前抱怨。皇太后以天下养越发是这样了。
“奴才该死。”身为敬事房总管的王福说什么都想不到皇太后会当着自己一个奴才的面前抱怨皇后不好,就算是宫中有头有脸的妃嫔皇太后也不会这样。只是敬事房总管说什么也不敢多说一句,如今的内务府总管大臣可是皇后家的至亲。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就算是自己已经是内宫中手里权力最大的人,也是个没有后来人的太监。要想让自己的脑袋在腔子上多安上几日也不能去得罪皇太后或是皇后中的任何一个。
“你倒是会说话。”钮钴禄氏看了眼王福:“也会替人认罪,这可是进上的东西拿出来还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安了什么东西。吃下去要是有什么,谁担待?”
“奴才马上叫人彻查,不敢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人。”一面说话一面看着一旁脸色有些灰暗的皇后:“皇后主子,奴才等会儿就要叫人去长春宫彻查,皇后主子不必担心。”
“嗯,去。”宝音自信不会有人能够查出些什么,至少自己那儿是干干静静的,不说别的就是自己跟女儿也是吃着小厨房里面的东西度日,要是有不好,出事的第一个人应该是自己。正好能够洗脱自己的罪责。
“这时候去,知道有了不妥只怕早就没影儿了还怎么查?”钮钴禄氏脸色铁青:“四处打了锣去告诉人去,说皇太后吃了皇后小厨房里面的东西就出了事?外头的人怎么想咱们宫里的人:儿媳妇时时刻刻想着谋害婆婆?皇后是这么糊涂的人”
富察氏听到这句话,本来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变得越发难看起来。这话明里是向着自己,暗地里只怕自己说什么都担待不起的闲话,赶紧起身站到一旁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钮钴禄氏捋了捋手指甲上的金护甲:“皇后性子好,就由着这些人撺掇?出了事,你们再去查,皇后的脸往哪儿搁?”
“奴才,奴才该死。皇太后恕罪,奴才失职求皇太后开恩。”王府跪在地上,冷汗湿透了衣裳。
钮钴禄氏冷冷一笑:“下去,该怎么做你看着办。”
王福磕了个头方才倒退着退出了慈宁宫,富察氏站在一边不敢多说一句话。钮钴禄氏看着她:“你素来精明的人,怎么会在自己个儿的宫里出了这种事。传将出去有什么意趣?自己先回去看着,被人查出来可就是没意思了。”
“是,媳妇儿告退。”富察氏涨红着原本是灰败的脸,带着宫女们退出了慈宁宫。
上了暖轿方才记起来,自己此来的目的居然没有达到。反倒是被皇太后排揎了一顿到时自己先前没有想到的事情,皇太后精明能干岂是自己能够轻撼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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