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着呢,阿玛去国子监了不在府里。前两天阿玛在家的时候,还带着我和永璧去前门跟大栅栏转悠呢。”婉儿身边的精奇嬷嬷带着宫女们给婉儿盥洗过,这才换了宫里的常服:“额娘,我还给永瑜带来好东西了。”
“只怕是永璧给永瑜的?”娴雅看着女儿忽闪忽闪地大眼睛:“你没给额娘惹祸?”
“没有,,我哪会那样子呢。”婉儿爬上炕坐下,肆无忌惮地拿起娴雅手边蜜饯匣子里的蜜渍金橘咬了一口:“额娘,我不在您身边,有没有想我?”
“哪有功夫想你。”一面说一面福摸着女儿的头发:“少了你聒噪,还真是不惯。”
“额娘,皇阿玛呢?”婉儿很少看到皇父不在承乾宫的时候,四处打量了一下:“阿哥也没瞧见,怎么出去才两天就没见人了。“
“难道你阿玛就是成日家为着后宫打转的?”将女儿喜欢的杏仁茶推到她面前:“晚膳吃的什么,就是饿的这样?”
“吃了点挂炉鸭和燕窝粥,额娘跟我一处吃的。额娘胃口不好,我也就没多吃。”婉儿吃了满嘴的小点心:“阿玛跟额娘拌嘴来着,我跟永璧在家里都不敢多说话。”
“明儿叫人给额娘送点东西过去,只怕胃口好些也能多吃些了。”娴雅淡淡一笑,看样子两个人是商量好的,要不哪有这时候拌嘴的事情。弘昼必然是预想就跟安安商量好才这么做的,看来玉沁说的也没错。有皇太后在后面撑腰,弘昼跟安安也就不会有烦了。
国子监几乎是灯火通明,不仅仅是因为来自全国各地的举子们都在做完当日最后的试题。翰林院的老爷们各自当着差事,每一个考场里站满了人。有考试的也有看热闹的,考试的人不敢分心,只怕自己熬夜苦读这么多年而废于一旦。只能将一切的干扰抛于脑后,余下的当差的和护军们却是紧守着国子监大门,生怕主考之一的和亲王弘昼趁人不注意拉开大门跑出去,那可是这些人都担待不起的事情。
“老六,你要是不让我出去。我真的饿出什么事儿来,你可是担待不起。”弘昼早换掉了石青色的朝褂,朝冠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只是穿着件月白色的单褂子,一根乌黑油松大辫缠绕在脑后,脚上的朝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掉了。在孔庙大殿里,要不是旁人知道他是和硕亲王的话,只怕会以为是街头的小混混。
“王爷,您这不是跟奴才为难么。”傅恒已经是被弘昼的唠叨弄得头昏脑胀,可是牢牢记住一句话:说什么都不能放了弘昼出去,要是弘昼出去了只怕自己的脑袋才是真的保不住了。
“你这人就是这么个死脑筋,我这会儿出去吃个饭喝点茶再给你带点吃的回来。不过一顿饭的功夫,还怕被人知道”弘昼笑嘻嘻地:“你想,这京城里还有人认得我不成?”
“朕认识你”弘历声音低沉站在门外,弘昼笑得越发得意。傅恒松了口气,这时候皇帝来等于是给自己一个喘气的机会,要是再不来的话只怕没人能够降得住这位爷了。伺候在周围的人听出皇帝的声音乌压压跪了一地,守在外面的上三旗侍卫多是皇帝亲兵,跪在外面不敢高喊。
“四哥?”弘昼带着笑上前给皇帝请了个双安:“您知道臣弟饿了,来给臣弟送晚膳来了?除了驴肉火烧,可是没别的对胃口。”
皇帝几乎想要往弘昼身上狠狠踹上一脚,不争气的兄弟除了会给自己在众人面前丢丑以外不会做别的任何事情。
恨恨看了弘昼一眼,抬脚却又放了下去:“你们都忙自己的去,朕过来看看你们这儿的事儿就走。和亲王跟朕进来。”说完便转身进了孔庙大成殿旁边的厢房,这是主考大臣休憩的地方。
“嗻。”弘昼跟在皇帝后面,依旧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走路带着一丝戏谑,用旁人的眼睛看来这哪里是什么皇子亲王,就是普通民家些微有些见识的也不会这样让兄弟为难。
“跪下。”皇帝被转着身,懒得看弘昼一眼。
弘昼也不辩解就直通通跪在皇帝面前:“皇上吉祥。”
“弘昼,你到底想要怎样?在皇额娘面前说是朕不派你差事,朕如今派了你差事。你就是这样办差的?”弘历咬着牙:“三年一度的大考是国家大典,乃是国家大事。皇考在日也派过你这份差事,朕想你不会不知道怎么办差?”
“臣弟不过是饿了,皇上知道臣弟的媳妇儿不会当家。府里的厨子都撂挑子不干了,只好每天在外面吃那些豆汁儿啊驴肉火烧啊,不经饿。只能按时吃饭,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国子监里的饭根本就不是人吃的,我哪能吃这些,就是喝豆汁儿吃火烧都比吃国子监的饭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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