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旨要我和傅恒一起做今年春闱的主考官。”弘昼看她扶着腰很费力的样子:“都这么大月份了还在走来走去,好好养着才是正经。”
“多走走,闷在屋里会闷坏的。”安安看他穿着亲王袍服:“方才还答应说带着婉儿和永璧出去,那就换换身衣服去。不会穿着这身衣服往前门大栅栏去。”
弘昼看她依旧是不肯歇心的样子,先自叹了口气:“我就是这个命,什么事儿越是躲越是躲不掉。”
“你还说这个,婉儿前儿刚回来就跟我说了宫里不少的事儿。娴雅这些时候跟我一样,只是指婚这件事也在她心里绕着。我想只怕皇后也在寻思,要是在皇上耳边把那个风一吹真的就是婉儿去了。”安安忍不住说道。
“你们啊,就是这样子瞎琢磨。”弘昼看着嫡福晋:“要是真定了让婉儿去蒙古我真是高兴都来不及,留在京城留在紫禁城真是好事?婉儿那个脾气,跟你是一模一样。加上在承乾宫住了这么些年,难道宫里的事情等她慢慢大了就看不清楚,只要是出了北京城就是一切听凭她自己做主。皇上知道婉儿的身份,一定是要晋封固伦公主。那就是亲王的爵位俸禄,到外面什么不是听她自己的。若是在京里的话,什么事儿都有人盯着,你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滋味。”
安安听着弘昼的口气:“那你还答应了她,日后不如她所愿只怕又要烦心。”
“先顺着她慢慢在跟她说清楚,自然就好了。”弘昼倒是不担心这件事:“傅恒是皇上极为信任看重的人,不只因为是皇后的兄弟。虽然有些小孩子心性,不过办事倒是实心实意的替朝廷着想。所以上次高恒那件事,皇上没有迁怒到他身上。”
“高贵妃不是也没有受牵连。”想起上次有意泼水害得娴雅几乎摔倒的事情,安安气就不打一处来:“只是贬为嫔也太便宜她了。”
“她一辈子也就那样了,还想到先前的位子几乎没有机会。”弘昼毫不隐晦地说道:“要是想往上走,除非是死后的谥号。皇太后知道高恒的事情,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安安撇嘴:“我就是看不得她那个样子,装小心装可怜也不知道装给谁看的。”
弘昼依旧是眉头紧锁,似乎做作为春闱主考真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安安看出他心烦:“不就是一个主考,你用得着每日心烦。”
“主考不值什么,只是皇上心思不止在这上面。要是我手里出了个状元,那就不只是天子门生,日后会有人说:和亲王提拔了谁。这个提拔是很便宜人的,要是再查到别的事情上面只怕贪墨这样的帽子都会扣到我头上。我每年几乎是有亲王双俸,还有那么多山头庄子还用得着这些个。岂不是误了我自己去。”
“要是当面顶了回去,皇上那口气能消了去?”安安也知道皇帝那个脾气,要是稍微有些不妥当只怕弘昼要吃亏。不论是兄弟还是君臣,弘昼总是在夹缝间做人。弘曕好歹是母子两个都不被皇帝和皇太后待见,可是弘昼不一样。再说宫里还有个跟皇太后朝夕相对的额娘耿贵太妃,胡闹可以。若是太过分了,只怕会让额娘在宫里担惊受怕。
“算了,不和你说了。要不等会儿两个小的又不依了。”弘昼转身走去,刚走两步却又转过身:“你跟我一起过去,要不一会儿我走了你只怕又是在王府里都出走来走去。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就是不肯省点心,想到什么事就跟章佳氏说。叫她分派人去做,做完了你看着不好在叫人重新来。什么事一定要亲历亲为,你有几个身子禁得住折腾。”连珠炮似地说话,手已经拽住安安的胳膊:“我听说娴贵妃在宫里也是不肯歇着,怨不得你们好就是这种时候都是一样。”
安安听他抱怨只是笑而不语,弘昼很有些唠叨嘴。不过是外人看不到罢了,寻常人都是以为这位王爷看上去玩世不恭甚至是荒唐的叫人说不出口。只是他内心的严谨又岂是寻常人能够看到的。此时他的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也就由着他把自己往两人素日起居的院落里带着。有时候会去想要是当初不是指给他,而是跟娴雅一样进了宫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只怕还不如娴雅,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还真是一点没错。
“好了,你给我就在这儿安安稳稳呆着。不许再到外面去,要是真要往外跑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弘昼把她押在窗下的紫檀圈椅上坐下:“要吃什么吩咐人去做了来,最好能够歇上一觉。”
“喂猪呢你。”安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着他换了平常衣服出去。几个大小丫鬟已经在弘昼出门的时候进了屋子,安安暗自叹了口气只能是无奈的接受被人看管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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