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妃嫔多半都是跟这些权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贵妃的弟弟皇后的弟弟还加那些不出名的嫔御们,简直是要比朝堂上一品大员封疆大吏都要厉害上千万倍。只是凭借自己这许多年来的冷眼旁观,怎么就没见过那拉家有什么人也参合进去。就是在皇考那时,皇妣跟皇考是结发夫妻都没有让自家人在朝堂中有任何达官显贵,比之于年家实在是单薄了许多。怎么到了如今居然又是这个样子,是她那拉家就没有一个出色的男人?
“王爷,到了。”总督衙门此时全都换成了两黄旗的侍卫,弘昼是正黄旗都统身份,出入自然是由正黄旗侍卫前呼后拥。天子自将三旗,弘历手下的上三旗侍卫们也都驻守在此。这也是昨晚两人商议之后,让傅恒从江宁调来的。
弘昼很快收回自己的思绪,依旧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从轿中出来。冬天的江南纵然是没有北方的冷冽,潮湿阴冷的气候还是叫人难受。弘昼外面罩着狐皮大氅,头上的熏貂朝冠还是自己刚才戴上去的,要是把那女人吵醒了只怕就不许自己出门了。
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仿佛是到了京城一般。这种天气皇帝应该不会莅临听审的,不是碍于情面也不会来。
谁让那位娴主儿这会子有了身孕了,就连婉儿也被拘了去陪着。说实话,这些年一直都是将婉儿看作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从小到大没有不依着顺着的,也是奇怪自己跟安安不论怎样生下的都只是儿子,女儿至今除了婉儿就只有侧福晋生了一个还是个病秧子。要那么多儿子做什么,一个王府可不够分的。要是能生一个跟婉儿一样的女儿该多好,
弘昼在两黄旗侍卫的簇拥下进了督抚正堂,高恒居然没有跪只是桀骜不驯地站在堂上。堂上重犯所穿的居然是海龙皮大氅,这可是不加丝毫掩饰的僭越。不说别的,仅此一条就是死罪难逃。高恒,不是我要杀你。自作孽不可活
弘昼恨得牙齿痒痒,要不是碍于亲王身份已经要上前揍上他一顿。多少是非都是这高家人惹出来的,当年年羹尧不过是起居豪奢目无君上,却也是有功之人你高家有什么功劳,就敢这样目无王法。大清的天下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太祖太宗有无数的血肉之躯打下的江山,你想坐享其成坏我家名号就非死不可。
惊堂木一拍,两下的执事衙役们山呼威武之后,弘昼整整衣襟坐下却不急着开口。高恒此人为人极其奸猾狡诈,要是自己说了什么被他抓住把柄岂不是自取其辱。那时候只怕皇帝也会埋怨自己不会做事,把一桩公案弄得灰头土脸大家都没了颜面。
“高恒,你一个重犯在身居然敢穿用这样的服色,仅凭这一条就是死罪难逃。”弘昼少有的正经自若:“你可知罪”
“这是万岁爷赐予家臣的,不算僭越五爷?”高恒轻蔑地看着他,弘昼弘历弟兄不和不是第一次知道,弘昼又是出了名的荒诞不经,这时候自己还能怕了他?
“家臣?”弘昼一笑:“我们家从不用内务府包衣奴才,你还敢自称家臣来呀,给狠狠掌他的嘴。”手里的红签掷下,两黄旗从来除了皇帝就是自己的满洲都统才能管辖。而弘昼却是皇帝的亲弟弟,又是正黄旗满洲都统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听了号令,早有为首的一个侍卫从列队中出来抬着又大又厚的巴掌掴在高恒脸上。
高恒虽然跋扈却是膏粱子弟,正黄旗侍卫却是在军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巴掌扇在高恒脸上顿时红肿一片,不过会儿脸就变了形状肿得发亮。殷红的鲜血从嘴角留下,沁到了衣襟上。
“和亲王。你是要屈打成招不成?”高恒看人住了手第二次满是轻蔑地看着弘昼,弘昼微微一笑:“我不用你招了,仅凭你身上这件褂子就是人证物证俱在。”
“你哪来的人证?”高恒环视左右,没有人出来指正自己。
“这么多的侍卫衙役都看见你穿着这件褂子跟我说话,还用得着别的人证?”弘昼依旧是平日放诞不羁的笑容:“我若是找人来,你会说我买通人来陷害你。你自己行为不检多有失德,这就足够你的死罪了。还用我给你的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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