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脸上的汗直如滚瓜一样打湿了贴身内衣,跪在地上不敢有话回奏。
“弘昼,你说说。”喝了口手边的六安瓜片:“这件事该是怎么个处置?”
“皇上,臣弟所想跟皇上所想只怕有悖。”弘昼手指又一次按到鼻翼上,一个打喷嚏紧接着打了出来。
弘历皱着眉,要是换了别人只怕这会儿一个君前失仪就够吃不了兜着走了。弘昼却是满朝上下无人不知的荒唐王爷其行径就是内宫的主位嫔妃也有耳闻,皇太后对他的宠爱甚至是超过了皇帝。每次想要罚他,只要一想到皇太后冷冰冰的神情只好作罢。
“怎么个有悖法,你说给朕听听。”弘历遮掩着鼻子,只是看着弘昼和匍匐在地的傅恒。
“皇上是为君之道,臣弟是小人之心。不敢参奏军国大事,皇考有遗训:皇亲国戚不得妄议国家大事,还请皇上乾纲独断”弘昼磕了个头,不住吸着鼻子。
弘历不着痕迹地冷笑着,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弘昼总会有无穷无尽的理由说出来。而且每条都是自己这个做皇帝做哥哥的所驳不倒也没有丝毫能够驳倒他的法子。
“傅恒,朕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皇帝扭过头看着一味俯首磕头的小舅子:“你大爷马齐是圣祖爷和先帝驾前的股肱之臣,你要用心巴结差事。什么都能学,只是不要学着你大爷那种油滑的性子。仗着是朕的小舅子就在外招摇的话,要是这样别说是朕就是皇后也未必能容得了你”
“皇上庇护奴才,奴才焉敢不殚精竭虑。奴才做的蠢事还求皇上开一线之恩,奴才再也不敢了。”只要想到皇帝那句话,就会觉得一道道冷汗从背上的每一个毛孔里往外钻。
“下去,弘昼留下朕有话问你。”皇帝摆摆手,傅恒行过大礼退出东暖阁。
“好了,起来说话。”皇帝看了眼弘昼:“这儿没外人,你少给朕装糊涂。到底在外面听到什么风声,高恒究竟是怎么档子事儿。”
弘昼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用力咽了口口水:“臣弟也不好说,总之是没有一句好话。皇上最好能够亲耳听听这些话,也就知道高家在河督任上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且不说贪墨,单单就是高恒这个人好内嬖而做出那些有辱民风的事情就是寻常人做不出的。”
弘历食指拨弄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只是贪墨和好内嬖?你少装蒜,朕想着没有什么事儿是你不知道的。你要不给朕透个口风,朕绝饶不了你”
弘昼用马蹄袖擦擦鼻翼:“皇上,圣祖爷几次南巡不止是游历江南更是体恤民情。要想知道高恒父子在河督任上在江南究竟做了什么,皇上应该到江南去看看。河督除了是盐税和河工的督抚,更是江南汛期重中之重。皇上若不能外放一个清廉的官儿到了任上,一旦群情激奋只怕会起民变。”
“南巡?”弘历想起圣祖的御制诗集中描叙江南美景的情形:“要想知道得多,只怕这样子浩浩荡荡过去也是白搭。”
“微服私访的好,皇上这样子去还真是知道的全是假的。”弘昼只要想到那副情形就会头痛,至少自己不会被人撞木钟撞得自己都要找人去撞。
“你去安排一下,朕不会带多的人。”弘历背着手起身:“就好像是一大家子兄弟妯娌一起往江南走。”
“皇上这么说,岂不是臣弟夫妇要随驾?”想起一些人的嘴脸,弘昼没用鼻烟便打了个大喷嚏。
“怎么,不去?”弘历皱着眉转身:“你只怕是要看朕带什么人跟着一起去?”
弘昼揉着鼻子:“皇上,您管着臣弟就够了。臣弟的媳妇是出了名的叨叨嘴,别叫她跟着了。”想起在富察氏面前安安要受委屈,弘昼老大不情愿。
“朕真是要个人管你才好。”弘历忍不住笑起来:“真有分寸,你去收拾。”
弘昼瞧这情形知道躲不过也就不好拗着,到底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太过难堪的话真要把自己怎么着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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