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娴雅答应了一声,随着皇太后进了后殿:“皇太后吩咐奴才什么?”
“坐下,没外人。”皇太后换了宽松的氅衣坐在紫檀锦墩上,指指身边的位子:“不像皇后她们都在,说什么话都要妨着碍着。”
“是。”娴雅这才在皇太后身边坐下。
“舍不得婉儿?”皇太后看她自打婉儿跟着安安走后就有些心神不属的样子:“我和你说过,要是真想她留在身边也容易。只要和皇帝说一声,哪怕是说明婉儿的身世都行。”
“奴才不想皇上说奴才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做的。”娴雅低垂着眼帘:“五爷和五福晋对大格格这么好,是想就是奴才也做不到。奴才不能夺人所爱。”
“你说的也是正理,那就再生一个。”钮钴禄氏拉起她的手:“好几年我看你都看得心急,别的妃子见了皇帝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前钻。你倒好,只想皇帝把你遗忘到脑后对你视而不见。当初就和你说过,在宫里最好的就是自己有个依靠有个儿子。高氏纵使没有自己养的,还是在皇帝面前撺掇把大阿哥养在身边。她那个身子生出来我也不稀罕,何况是生不出来。你是生得出来却不生,想做什么?年纪轻轻就心灰意冷了?”
娴雅涩涩一笑:“皇上想不起奴才,是为着奴才不能让皇上欢喜。奴才既然不得君心,也就不敢让皇上看到奴才。”
“我是从你这会儿过来的,你的心思瞒不过人。”皇太后看着她黯然神伤的脸:“有人倚妖做媚我知道,仗着自己生得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前两年皇后也有这个毛病,这两年兴许是年纪渐渐大了做人也就缓和些了。倒是她,越来越过分。有一日,我饶不过她去。”
娴雅看了眼皇太后:“皇额娘,您知道?”
“我不问就以为我不知道,她也太小看人了。”皇太后轻蔑地笑笑:“我在宁寿宫,就真以为我坐在井里只看到头顶一片天。要是这样的话,当初孝敬皇后会放心将这一切交给我?”
娴雅想起孝敬皇后,眼圈顿时红了。每次想到她维护自己的一片心忌讳埋怨自己没用,不能将她所盼望看到自己有出息的一天早日变成现实。
“虽说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能够让皇帝对你注目。只是你要想到皇帝也还年轻,会有很多年轻美貌的女人到他身边,那时候你就不年轻了。不把握住机会,以后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皇太后语重心长地看着娴雅:“你想想,等你有一日想好了要亲近皇帝。这时候再看见很多年轻美貌的女人围绕在皇帝身边,没有你的位子。而婉儿也不在你身边,那时候想哭都没有眼泪给你流了。”
娴雅想起昨晚皇帝那种神色,没来由心底泛起一丝寒意。皇太后的话重重撞击在心头,从前额娘叫自己不要争一日之长短,只要能够让皇帝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好。只是皇太后比额娘更知道皇帝为人,这话兴许是看了很久才不得已说出来:“皇额娘的话奴才记下了,这几年皇额娘一直都护着奴才。奴才不知怎么谢额娘的恩典才好。”
“不要你谢我,你心底护着皇帝我就护着你。”皇太后扶起她:“好好回去想想,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
“是。”娴雅请了个蹲安退出了宁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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