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富察宝音点点头,先自摇着团扇进了里屋。安安朝着娴雅一笑:“总是你说了就算的,我看啊你说的有时候有用得多。对了,芸嫣是怎么了。这几日都是病恹恹的,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身子弱受不了暑热,主子叫她歇着去了。”娴雅跟安安一路走着:“你不是说晚上有话和我说的,怎么到了晚上又不说了?”
“等会儿和我睡,我悄悄和你说。”安安娇娇的一笑,拉着娴雅到了自己的屋子。换了件衣服,两人睡在榻上:“娴雅,这话我悄悄和你说。是主子昨儿问我的,我知道是为了秋凉以后指婚的事情。问我是想留在主子身边多住些日子学点规矩呢还是这么早就让主子指婚,我都不知道该要指婚给谁。”
“主子都这么和你说了,难道没说要把你指婚给谁。四阿哥五阿哥还是怡王爷家世子?”娴雅最小,说话也就是最没顾忌:“你自己想指给谁最好?”
“当时主子问我的时候,我还想都没想呢。”安安扭过脸看着娴雅:“其实谁该指给谁,主子和万岁爷都想好了。压根就不用我们来想来来盘算,想再多都是没用的。”
“这话咱们都知道,给谁做主子做奴才都是一样。”娴雅捋了捋头发:“先时我阿玛额娘也是这么打算的,想要如何如何。可是入宫这么些日子,天天呆在主子身边,看的听的还不够多?就算是做主子到了娘娘这时候又怎么呢,万岁爷不高兴怎么都是错。那次钦安殿打醮的事儿,主子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几个太监干的,就是为了这个万岁爷明发上谕说那群太监的不是。真是不明白主子怎么还能当做没事人一样,俗话说打狗都要看主人的。万岁爷跟主子这么多年的夫妻,难道就不顾及主子的颜面和主子的心思?”
安安叹了口气:“这就是咱们想不明白的事儿,脑子里装不了那么多东西。以前我额娘和我说,傻人有傻福。为人太过精明心里装了太多事必然是耗竭心神,身子也就不会太好。没了命还要荣华富贵做什么?”
“这么说你是想好了?”娴雅听出安安的口风:“主子答应你了?”
“我不知道,裕主儿总是来跟主子说些什么。你也看到了,主子不论是见了谁都是那样子。谁知道主子的心思?”安安有些羞涩更多的却是心底的不安:“裕主儿是五阿哥的额娘又是抚养四阿哥成人的,哪知道她是向着谁的?万岁爷膝下就是这两个阿哥成了人,哪知道主子还有万岁爷到底是为谁想得多些。”
娴雅比安安小了几岁,也就没有想到安安说的话会有什么大的出入:“夜深了,有些事儿说什么咱们也是捉摸不透的。你看芸嫣跟宝音,心里在想什么咱们知道么?就是她们我们都想不明白,何况是主子和万岁爷。”
安安点头:“睡吧,时候不早了。”说着拉过一床苏绣八宝团花的薄被沉沉睡去,娴雅翻了个身朝外面睡去。
那拉氏扶着高芸嫣的肩沿着杏花春馆外的竹篱慢慢散步,远远望见皇帝的銮舆从前面过来。每逢这种时候高芸嫣都会局促不安甚至是生出想要逃脱的心思,可是这次偏偏就是生生迎面遇上,想要逃根本不能行。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