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部族之中只有女性, 她们会在天气转暖的时候跟附近某个部族的男人来往, 之后若是有孩子, 男孩儿是可以交易的货物, 看会不会有部族需要, 至于被买回去做什么，她们就不管了。</p>
女孩儿则是需要留下来养育的，因此，白石部族天然就会对女性更好一些, 因为这是能够留在身边的，反倒是男孩儿, 有些女人还会把自己生的孩子献给守护兽食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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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守护兽, 那种白色怪物, 当然能够吃更为鲜嫩的婴儿, 它们不会主动去吃, 但若是送到它们面前，也不会被拒绝。</p>
唯一例外的就是女人了，哪怕是女婴, 都不在它们的食谱之上, 反而会得到一些保护。</p>
雅妮就看到过女孩子穿着单薄的皮裙, 抱着男婴喂给守护兽, 女孩子笑得嘻嘻哈哈，随意撸着守护兽的皮毛也不会被反击，哪怕是踩在对方身上, 这种程度的冒犯，都会得到温和的对待，若是不小心要摔下来，也不要紧，守护兽的尾巴会成为救援绳，快速及时地勒住她们的腰，让人平安落下。</p>
总有那么几个胆大的女孩子爱跟守护兽玩闹，她们不惧怕这样的怪物，哪怕看到那个怪物吃了男婴，也只会得到她们喜爱的眼神儿。</p>
原始，蛮荒，大概就是这样子吧。</p>
山洞内的女人会做一些简单的工作，取用热水洗涤衣裳，把怪物送来的猎物分割烹饪，把堆在墙角的木头一点点劈砍成干柴，还会鞣制一些皮革做鞋子什么的。</p>
她们有说有笑地集体做家务，偶尔也能听到哭声，大约是某个第一次生育的女人舍不得自己的男婴。</p>
“你可以把他留在身边儿，前提是你要能养得住，不依靠部族，离开这里，带着你的男孩儿离开，你若是能活下去，尽管走，没有人拦着你，若是不能，你就要遵守规矩。”白雪露出较为严肃的表情来，一贯的笑意看不到的时候，这个人也是有些领导人的威严的。</p>
全不似昨日那个好脾气的被白冷呼来唤去的模样。</p>
一些人围在那个似乎还残留着产后气息的小山洞外面，刚才还抱着孩子的年长妇人，这时候把孩子放在了床上女人的头边儿，很有一副“随便你”的样子。</p>
白雪站在比较近的位置，宛若一个首领，其他的女人则围在外层，她似乎注意到了看热闹的人中有雅妮和赫秣两个新来的，冲着她们微微点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所有来到白石部族的女人，我们都欢迎，这里不愁吃穿，不用操心被买卖抛弃，但，首先你要守规矩，如果一定要跟男人生孩子，那么生下来的男婴就不能留下，如果觉得喂食给守护兽太残忍，你可以选择交给那个男人，或者卖出之后换得你所需要的东西，不需要交给部族，但，若是你执意要留下男婴再养大他，非要坏了我们的规矩，那么就离开这里，我们的食物不需要养那些不遵守部族规矩的人。”</p>
几个看热闹的女人之中有人附和：“就是这样，我们的食物凭什么要养你生的男孩儿，守护兽又不喜欢男人。”</p>
“带着你的孩子滚出去，以为部族没有男人，就治不了你了！”</p>
“吃我们的，用我们的，最后还要坏我们的规矩，真是坏了心的人，我们部族不需要你这样的人。”</p>
责骂声中，那个女人的哭声渐渐小了，毕竟一开始她就知道这里的规矩，又没人逼迫她跟哪个男人，是她自己愿意，也是她自己愿意生孩子，否则这里的女人也会告诉她不生孩子的方法，但… …</p>
“要不说就不应该收留你们这些外来的，总是闹这些麻烦。”</p>
“既然离不了男人，就去别的有男人的部族好了，留在这里做什么？”</p>
“又怕被男人欺负，又不想遵守规矩，外面的女人怎么都是这个样。”</p>
人群中开始有这样的声音，听得赫秣尴尬不已，她是外来的，总觉得那些话好像都在戳她一样，然而心里又有些委屈，昨天知道了这里的规矩是这样的，她就没准备再生孩子了，如果离了男人也能活，她其实也不是非要男人不可的。</p>
这里的生活那么好，她是不想要被赶出去的。</p>
赫秣才来了一天而已，都有这样的想法，那个躺在床上第一次生育的女人，也不是待在部族里一两天了，当然更舍不得离开，一想到外面，不，她忽而不停摇头，红肿着眼伸手去推那个未曾被清洗包裹，还有些血糊糊的男婴，“把他拿走，随便怎样都好，我不要他，我要留在部族里，不要赶我走。”</p>
她喊着再次流下泪来，发出抽泣的声音，这一次却不是为了自己第一个孩子，而是为了恐惧，害怕被赶走的恐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