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这张家村,叶凌一家是外姓人,但因着叶凌是先生,村里人都是较为尊敬他的,不但没有排斥他们一家,反而凡事会尊他几分面子。以前他也在张永发家做过私塾先生,那个时候他全家倒也对他客客气气的,但愿这次他能看在叶凌的面子上少计较一点。
张永发直到那段小调唱完了,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林月香,又把目光投向站在稍后面并未作声的叶雪梅身上,之后才皮笑肉不笑地对林月香说:“哦,原来那么巧,我带来的竟是叶先生的儿子呀,那真是冒犯了。”
巧?那还真是巧呀。林月香和叶雪梅不愧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几乎是同时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松儿又不是个成天宅在家中的傻小子,他哪天没在外面转几圈,作为同村人的张永发会不认识,这说来还真没人相信。不过,他说他的,真正的原因咱心知肚明就够了,未必就要说出来,所以林月香听了也不反驳,仍是陪着笑客气地说着:“张老爷这是说哪里话,孩子他不懂事,您做长辈的就是帮着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哪里还能说冒犯。”
“这话说得在理,不过呢,我倒也没那闲功夫替你去管教儿子。”张永发对林月香的态度很满意,点着头对她说。一席话倒也顿时让林月香和叶雪梅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倒没有对松儿怎么样,那他应该就只是为了图一点钱财了。
“我也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那就让我先把他带回去好好教训一顿吧。”林月香态度依然不变,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好啊,不过…”张永发爽快地答应了一句后却又两眼扫着林月香母女俩,故意拖长了音不说出下文。
林月香和叶雪梅二人心里便咯噔一下,知道他这是要提出什么条件来了,便都直直地望着他。
“悔人财物那是要赔偿的,这个道理相信二位都应该清楚吧?”张永发两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身上往上挺了挺,见林月香和叶雪梅都不安地点了点头后才又说道,“我那一片田可是打算今天就往里面穴秧的,经你儿子这么一闹,田也不平了,水也没有了,一时半会子秧苗是进不了田了,那秧苗岂不是要老?这没有按时把秧苗弄下田,那苗就不好存活了,这一没存活,后面的收成就没了,这收成没了…”
“张老爷有什么话不防直说。”果然在她们的预料中,张少些已经把叶雪松那几脚产生的后果提高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层面,能够足足影响那一片田一年的收成,这样的损失她们哪里赔得起呀。再要是让他说下去,指不定还会扯出什么不着边际的损失来呢,叶雪梅想着头都痛了,不冷不热地开着口打断他的话,阻止他继续往下算。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