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点了点头,然后笑道:“你是很有希望啊。”
那中年男子一喜道:“小兄此言当真?”
王贤一笑,然后眼睛看了一下包特那,随即就呵呵地说道:“自然是当真,不过你必须要做上一事方成,而此事也是不难,何兄,你可愿意为之?”
那中年男子此时颇有些欢喜,然后便道:“小兄有何事便直言,在下若能为之,自然从命。”
王贤看了看那男子,呵呵笑道:“此事甚易,何兄定然可以为之,听闻扬州大牢的死牢钥匙是由何兄保管的,所以在下便是想借用一下,待到用完后就还给何兄,不知何兄意下如何?”
那中年男子还未反应过来,此时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随即便大为惊讶地看着王贤,张口便要说话,却听到王贤说道:“你别喊出声来,何兄,要想一想你家中的老母妻儿。”
他这话果然奏效,那中年男子立刻看着王贤和包特那,随即便低声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把我家怎么了?”
王贤微微一笑,随即便道:“放心,一切安好,不过何兄若要是不配合,那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何事发生了,或许待到何兄回到家中就会发现一片狼藉,家不成家,家中老小也可能会在一夜消失,何兄你可要拿捏一番了。”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王贤和包特那,然后又道:“我怎么能相信你所说的便是真话?”
王贤沉吟了一下道:“没法让你相信,不过你可以认为我等是危言耸听而已,待到日后家中出了事那可由不得你了。”
那中年男子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才道:“其实我给你也是没用,扬州官衙为了防止私放死牢的牢犯,特意加了两把锁链,而我只有其中一把,根本没用。”
这可是出乎王贤的意料之外,他此时不由地问道:“那另外一把钥匙又在何人手上?”
那中年男子此时颇有些犹豫,但随即就听到王贤慢声地道:“何兄,你可要想清楚啊,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在你的一言一语之中。”
他这话倒是起了作用,那中年男子立刻地道:“我说,我说,便是扬州的胡善胡捕头,不过他这个人极为的硬,平常威逼利诱根本不会对他起到作用的。”
王贤呵呵一笑道:“他的那一把等以后再说,你的先拿过来吧。”
那中年男子有些迟疑地道:“钥匙是在扬州的府衙之中,我帮你们去取。”
王贤微微皱起了眉头道:“你是想借故出去?”
那中年男子连忙道:“我全家人的性命都在你们手中了,哪里会有此念头,这钥匙确实是放在府衙之中,就是我也不碰上几回,只有等到有人被打入死牢或是是从死牢处决的时候方才动用,我实在是不放在身上啊。”
王贤这时想了想,便又问道:“你和那个捕头胡善认识吗?”
那中年男子一愣,但还是回道:“这个胡捕头是江南的老提刑刘建的徒弟,一向是铁面无私,而且疾恶如仇,我等诸人平常和他并不深交,所以虽然认识也不太相熟。”
王贤点了点头,然后就道:“原来如此,那此人有没有什么把柄?”
那中年男子有些踌躇起来,随即便道:“这个胡捕头平常不与我相熟,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状况,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据说胡捕头曾经得罪过一个人,而这个人对他极为厌恶,胡捕头心里也算有些愧疚,所以只要你说出此人来,想必也算是有了把柄。”
王贤不由有些好奇地道:“是什么人?”
那中年男子道:“就是他的恩师刘建,所以你只要把刘建儿子被杀这一句话说出来便无大碍了。”
王贤笑道:“如此便好,那你去取钥匙的时候便随便把那个胡捕头一同叫过来吧,我也要和他说上几句,嗯,我想此人也应该不会不顾忌家中老小吧,所以还应该着人到他家中。”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愣,随即便道:“那我便去取钥匙了。”
王贤点点头,然后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你要记住,你所作所为皆会关系到你家人的安危,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否则你会自讨苦吃!”
那中年男子身子动了一动,随即就走了出去。
王贤这时随便地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笑着对包特那道:“包特那哥哥,你也坐在这里吧,我们等他回来。”
包特那有些怀疑地道:“这个人未必会那么听话地过来,塔布,你是不是太大意了。”
王贤一笑,随即道:“没事没事,他一定会回来的。”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一阵声响,随即便就见到那中年男子破门而入,而他的旁边则是有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后面跟着一群衙役。
包特那随即便紧紧地靠在王贤身边,眼睛盯着这帮人。
那中年男子此时指着王贤说道:“就是这个人,他们问我要死牢的钥匙,刚才劫持了我,又劫持了我的家人,胡捕头,快点抓住他!”
他旁边的青年此时沉声道:“你放心,我已经派人赶到你家了。”
他说着便一挥手,后面的衙役顿时走进来,把王贤围了起来。
王贤这时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满脸惊讶地道:“何兄,你竟然如此……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如此!”
那中年男子此时阴狠地看着王贤道:“哼,我自然是要帮我自己了!”
王贤立刻大声说道:“你难道是想杀人灭口吗?那好,我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那中年男子不由有些奇怪地道:“你想说什么,随便你吧,不过你还是到牢里乖乖说吧!”
王贤这时立刻对着那中年旁边之人道:“你是捕头胡善吧,他要害你!”
这下算是让诸人惊讶起来,那中年男子不由气愤地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我怎么会想害胡捕头,真是岂有此理,胡捕头,你快别废话,快把他抓住!”
王贤这时像是气的全身发抖地说道:“你竟然要杀人灭口,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胡捕头,你千万要小心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真的是想害你啊!”
那个青年胡善这时微微皱眉,然后又看向了那个中年,却没有说上什么。
那中年不由地骂道:“你这个小畜生,竟然倒打一耙,我什么时候说要害胡捕头了?”
王贤这时连声叫道:“你分明就是想着这样,你早就对胡捕头有所不满了,说他一向铁面无私,根本不把你当回事,所以当我说过胡捕头的师父刘提刑要来扬州,结果你就说要借着这个机会让刘提刑和胡捕头互相斗起来,你还说他们两个人之前就关系不好,胡捕头还对刘提刑有些歉疚,所以你就想用计策挑拨二人,然后就可以从中得利,我只是反对你,结果你就借口出去,然后便想杀人灭口,实在是一个奸诈小人!”
胡善此时双目大睁,随即便盯着那中年人道:“何生,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中年人何生连忙大声叫道:“他是胡言乱语的,我从未说过这话啊,是骗你的!”
王贤这时大声地道:“我乱说的?你想害胡捕头,现在还不承认,竟然还编造出什么劫持你和你的家人的理由,若是如此,刚才你为何没喊出声来?”
何生急急忙忙地道:“因为你们劫持了我的家人,我要是叫人,那我家人便会有危险!”
王贤哼了一声道:“真是胡说,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为何你又跑出去叫人了?若真是如此,你就是不管家人死活,分明是丧心病狂,胡捕头,你要相信我啊!”
胡善此时看着何生道:“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何生见到胡善眼睛盯着自己,不由虚汗顿生,此时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又被王贤打断道:“胡捕头,你的手下们回来了,你过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在何兄家中见到什么歹人?”
这边顿时有两个衙役道:“头儿,我们去了老何的家中,发现一切都正常,问询其家人,皆说并无他人来过。”
胡善盯着何生道:“何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到底想着什么,为何想挑拨我和刘提刑,明人不做暗事,如今当着衙门兄弟的面上说清楚,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是一个武夫,此时气势一现,何生顿时矮了半截,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这时看着胡善,又看了看王贤,连声地道:“你,你,你……”
胡善大声地吼道:“你快说!”
他旁边的衙役们像是感觉到胡善的怒气了,顿时退后一步,然后皆是望着何生。
王贤这时像是极为气愤似的,猛地走过去,然后一下子扑倒何生,然后一拳打过去,大声地道:“你这个混账,你不仅想害刘提刑和胡捕头,还竟然想害我,我让你害我!”
他说着便一拳打在何生的脸上,他拿捏好位置,这一拳很重,一下子便让何生吃痛大叫起来,王贤立刻俯身大叫道:“你这个混蛋!”
他这时突然低低说道:“快说钥匙在哪?不然我让你和你的家人全部死光!”
何生不由地支支吾吾地指着他,他的嘴角都留起了血水,眼光却不由地瞟向自己的腰间。
王贤立刻又是一拳,然后极为小心地抱着他的腰,极为隐蔽地摸索着什么。
胡善这时候走了过来,然后对着王贤道:“这位小兄,你先放开他,我们衙门中的事情自然会公正处理,何生妄图陷害你,我一定会让他吃尽苦头的。”
王贤正四处摸索着,突然摸到了一串硬梆梆的东西,他微微一喜,但发现无法解开。
胡善这时微微拉了一下王贤,然后却又见到王贤一脚踢过去,正中何生的肚子,让何生顿时吃痛昏了过去。
王贤这时站了起来,然后呜呜地装哭起来,低声说道:“我和家仆本来是想过来看看何兄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要不是胡捕头,我可能就被这个奸诈小人害死了。”
胡善盯着已经昏在地上的何生,然后狠声道:“我一向自觉是愧对刘提刑,然而却没有想到有小人竟然想从中利用,行挑拨事,今日我定当让他吃苦头不可!”
王贤这时依然是有些哭啼,胡善又安慰了他几句,然后才把他和包特那二人送了出去。
他们一直行至很远,王贤才舒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包特那此时惊讶地看着王贤,然后道:“塔布,在草原上你是最聪明的小孩,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大宋之中你还是那么聪明,竟然这样就走了出来,我当时还想着直接杀出去呢。”
王贤脸上挂着笑容地道:“我早就防着这个何生去喊人,所以便就问了一下那胡捕头的事,这个胡捕头极为冲动,一旦牵扯到他的师父,做事就不太理智,果然不出所料,我们成功地走出来了,而且我还带着这个出来了。”
他就像变戏法一般突然多了一串钥匙,随即呵呵一笑地道:“现在便过去找他们吧,昨天约好了在一个地方见面的,想必他们也是等得有些急了。”
他们说着就急忙走着,然后便行至一个小亭子之中,果然见到两个人正坐在亭中,其中一人在客栈便已见过面,王贤微微寒暄几句,便说道:“幸不辱命,已经拿到了,不过时间有限,你们快加紧行动吧。”
那人立刻接过钥匙,单单地说了一个“谢”字便连忙跑出。
王贤这时坐在这亭中,然后朝着另外一人笑道:“在下王贤,敢问兄台大名?”
这是一个大概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厚厚的白衣,此时微微笑道:“在下乃是陆行儿,乃是明教中人,今次之事还要多谢王兄你的一番援手,要不然我等兄弟只能强行劫狱了。”
王贤微微一笑道:“分内之事,何足挂齿,却不知道救出周家兄弟之后你们要怎么办?”
那青年陆行儿沉吟道:“我等兄弟方才已经商议好了,其实在这扬州我明教有一隐秘之处,本是明教诸人用来集结的场所,而今便让周家兄弟过去隐蔽一段时间,待到风头过后,新春之时,便开始南下江南,对了,王兄便随我一起过来吧,想必我明教诸位还有周家兄弟也是极为感谢你。”
王贤微有些迟疑,却见到陆行儿正看着自己,他不由笑道:“如此也好,我便多谢陆兄了。”
陆行儿拜拜手,又看向他身边的包特那,有些疑惑地道:“王兄,为何不向我介绍一下此为兄台?”
王贤一愣,随即笑道:“此乃是在下……“
包特那随即便出声说道:“我是包那,是王公子的家丁。”
王贤顿时惊讶地看着包特那,随即见到他眼中笑容,方才慢慢地笑了起来。
陆行儿此时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笑道:“王兄,如今时候不早了,我等便过去吧,他们得手以后,想必也是很快就会过去。”
王贤一点头,便道:“陆兄请。”
陆行儿当先带路,在这扬州之中开始转起了圈子,走了好久,王贤才叫住他,然后指着前面的一个算卦的摊子道:“陆兄,方才我等好像也已来过这里了吧,那边的摊子你也看到了吧,现在我们又走回来了。”
他这一说,陆行儿顿时回过神来,不由地道:“原来又走回来了,这扬州的路真是七拐八拐的,我都分不清哪是哪了,不过王兄你不用担心,我只要慢慢地找定然可以找到。”
王贤颇有些无奈地看着陆行儿,然后苦笑地道:“陆兄,这样找到什么时候?”
陆行儿摆了摆手道:“没事,很快便能找到。”
王贤便又跟着他的后面走着,直到好久,陆行儿才拍着脑袋道:“我想起来了,你们这便随我过来吧!”
他说着就直接往前而行,王贤和包特那对视一眼,随即又对着前面的陆行儿道:“陆兄,你这次可千万不要出错了。”
陆行儿连忙说道:“这次一定不会错了,你跟着我就到了。”
绕过了好几个巷子,然后又经过好多弯,王贤和陆行儿这才走到一个小客栈,笑着说道:“你看,我等终于到了这里,进去便是。”然后又向里面走去,到了一个客房,随即陆行儿便从其中打开一道暗门,然后带着王贤一同走了进去。
这边有些暗,不过还能看见什么,他们走了不久,便行至一道楼梯,这里就已经很暗了,王贤这时拉起后面的包特那,然后慢慢地摸索着走去,时不时地喊几句“陆兄”,这样才慢慢地走到一个开阔的地方,进入一个大院子之中。
这个大院子和扬州的平常院子一样,他们走进来的是后院,一些光秃秃的树和那些已经无花的花园看上去很是单调,陆行儿微微一笑,随即就道:“这快地方是我明教的隐蔽之地,平常人根本不知,不过王兄你乃是对我明教有恩,所以我便带你进来了。”
王贤这时打量着四周,不由有些好奇地道:“这里和平常院子并无什么不同,陆兄你不怕被人察觉?”
陆行儿一笑道:“这个院子虽然是和平常相同,然而亦是有不同之处,王兄却是不知,这前后院是分开,而后院又有一道封闭之墙隔开,中间有错位,所以平常人遇墙便会以为院子便是如此之大,实没想到这边还是有一块地方,而这里只有我等方能进入。”
王贤这才仔细地看了看这边的建筑,果然不远处便是白墙一片,而那些高树却是在墙内墙外各自都有,这样果然可以算是让人没有任何怀疑。
他不由地赞道:“明教行事,果然不同于常人。”
陆行儿只是一笑,随即便道:“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我给你引荐几位。”
王贤看了看这四周,又看了看陆行儿,眼睛突然之间凝在一起,随即又放松起来,见到陆行儿已经走在远处,便是微微一笑,向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