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明看了看天道:“已经快到晌午了,我立刻吩咐下人们做饭,算是给王贤庆祝一番。”
他走了后,王贤捡了一些自己在牢中简单的故事说了几句,最后说那张大人和老王爷明察秋毫,终于使得案情大白,自己也被释放,听得王合大为赞叹,直说那个张大人就是包青天转世,而那老王爷就是八贤王,王贤心中暗笑,却也是满口称叹。
就在他们说的起劲的时候,从圆拱门又走进一个人,王贤没看清楚,还以为是王德明,却不料王合大声道:“你这丫头又要做甚?小叔回来了,也不上前问安,真是岂有此理!”
王贤一听这话,便知道进来的是语嫣,他忙转首,却见到这个小丫头轻衣罗裙,脸上带着笑月地看着自己,不由悻悻道:“语嫣,那日在相国寺出了事,你没久等吧?”
语嫣哼了一声道:“没久等?如何没有久等,我等到了晚上也没见你的影子,回来后又被爹爹骂了好长时间,最后才知道你被关到大牢里去了,还好你又跑出来了,不然爹爹又不会理我了。”
王贤不好意思地道:“只是出了点问题,现在一切都好了。”
语嫣狐疑地看着王贤道:“你没事吧?这件案子已经结了吗?”
王贤点头道:“结案了,案情真相大白,是有两个盗贼刺杀简王殿下,碰巧端王也在。”
语嫣道:“难道就这样了结?那个端王也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她说的话太奇怪,王贤一愣道:“当然都没事了,如果有事我怎能站在这里。”
语嫣“哦”了一声道:“那你把你坐牢的事情说给我听吧,听说发生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就当是说故事吧。”
王贤心里发汗,说什么故事?这牢里单调无比,只能看一些孟子,只有在王府的那些日子还算有趣,知道了一些东西,可是整个案情现在远远没有水落石出,他只能把刚才对王合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语嫣奇怪地道:“你是说已经抓住了那两个盗贼?”
王贤点了点头,他实在没力气说什么了,现在肚子还闹腾着呢。
语嫣方想再问,王合却道:“你这丫头,小叔尚未吃饭,现在饿的慌,你偏偏有那么大好奇!若想知道大牢如何,你就亲自进去一趟,住上几天。”
王贤微微一笑道:“父亲,莫要怪罪语嫣,对了,我听老王爷说过三舍法,不知父亲知晓与否?”
王合道:“三舍法?莫不是现在又用了此法?那可更好了,王贤,这三舍之法对科举极为有利,当然平常人家自然进不了三舍,若是你能求那老王爷帮你补上一个,那可就真是天大喜事了。”
三舍之法乃是王安石提出来的,他认为科举考一些诗词歌赋实在是无用至极,若是能做诗就可为官,那要官员又是何用?故而他提倡要主考经义和策论,既要明圣人之经,又要懂当代之策,而天下广博,四海无准,故而他修《三经新义》,以为标准,又定下了这三舍之法。
这便要士子们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学习经义和策论,被称为太学生,平常就住在校舍之中,分上舍、内舍和外舍,外舍便是初学之人,每月有一次小考,每年又有一次大考,而若是优异便可升至内舍或是上舍,上舍之人也分为三等,若是一等之人便可以直接授予官职,可以说是进入仕途的一条捷径。
科举太难了,很多人都想着通过别径来进入仕途,这个三舍之法就是他们的一个途径。
可是外人只当这三舍法是条捷径,却没想到比起科举考场中的残酷,三舍法一点也不逊色,至现在,太学外舍之人已经有了四千之众,但每年上舍一等不过两三人,此等比例虽然比起科举小了点,但是难度还是相当之大。
王合把这个三舍法稍微说了一下,其实他对这个也不算太过了解,只是因为对科场关注才知道这个三舍法,然后又高兴地道:“贤儿,等过几天,你就去到太学报名,刚开始入学有一次经义和策论考试,你若进了太学,那一生荣耀便指日可待了!”
他说着便又幻想起王贤一身官袍地走在大街上,嘴巴不由地咧着,让王贤汗了一把。
王贤不经意转过头来,却见到语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