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对顾凤璋的感官再不好,他是她爹的事实也无法改变,不过因为这一遭,等到喜梅回到家里,碰到刚赶到的顾凤璋时,脸色的确算不上好。()
“来了。”喜梅见着站在门廊下的顾凤璋,冷冷的打了声招呼,并不显得太热络。里面的人事先显然也得过她的吩咐,没敢放顾凤璋进来,所以顾凤璋来了,却也只能在台阶下来回徘徊。
见着喜梅的臭脸,顾凤璋颔了颔首,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修养好到了极点。
怪不得人人都当他是好的,这场面任谁一看,也会觉得是自己这个女儿在无理取闹。喜梅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刚才还因为怒火有些发烧的脑袋顿时冷静下来,理了理裙子,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喜梅走的很快,但是毕竟人小腿短,顾凤璋不疾不徐的走在后面也跟得及,于是走廊上底就看到父女俩一大一小,一快一慢,在黝黑的屋檐下留下一道红一道白的剪影。
两人途径小院的时候,看着那些翻出来的泥土和碎裂一地的陶罐和铜币,顾凤璋下意识的停住了脚,“这是……”
这些东西是喜梅故意不让人收拾的,她本来就摆着要让顾凤璋看,所他的提问可真谓正中下怀,只是这会儿目的得逞了脸上却还摆出不耐烦的样子,“我娘昨夜里挖的,她就是为了这个才在夜风中站了一夜受凉的。”
“哦。”顾凤璋在廊下站了须臾,却是没有理喜梅的自顾自的走了下去,然后在那土堆旁蹲下来。
看来,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喜梅在心里想着,也随着他走了下去,看着他凝望着土坑,过了许久之后,却是从泥堆上拿了一枚铜钱,慢慢的握在了掌心,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她还没有改掉这习惯……”
“她一直一个人活在十年前,怎么可能换了习惯。”喜梅站在旁边,语气颇为咄咄逼人。
“是啊。”顾凤璋低低的叹了声,然后仿佛想起什么似地,笑了笑,回望着喜梅,“你母亲当初也是这样,有了什么好东西都喜欢往地下埋,说了多少次也不听,跟土拨鼠一样,把整个院子挖的东一个坑西一个洞……”
喜梅站在那里没动,静静的听他讲述,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关于母亲的故事。
他并没有忘记。
他只是抛弃了。
“你对不起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一抔土一抔土将那些坑掩埋,这句话自然而然的就说了出来。
顾凤璋顿了一下,等把那里掩埋的差不多了,这才站起来用脚踩了几下,待踩坚实之后,这才走到一旁用着石盆里的积水洗干净了手之后,淡淡的说“我知道。”
“只是知道而已?”虽然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喜梅仍然被男人的态度给惹恼了。他难以理解这男人的态度为何在此时还能这样风淡云轻,“难道你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吗?”
“道歉有用吗?”他擦干净了手,转过身来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呃,”喜梅愣在了原地。
“道歉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它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也不能改善现在发生的事情,与其把力气浪费在无用的忏悔上,不如做一些更实际的事情。”顾凤璋走上了台阶,继续朝前面走去,他已经来过一次,知道喜梅娘的卧室在那里,并不是非别人带路不可,于是这次变成了他闲庭信步的走在前面,喜梅小跑着跟在后面,“所以,我不道歉。”
“你,”喜梅被这男人的强词夺理抵的说不出话来,小手攥成了拳头握在身边,脸更是憋得通红,“那解释呢”
“能用言语解释清楚的事情,我早就用言语解释了,而言语无法说明的事情,我浪费再多的口舌也是白搭,所以何必做无用功。”转过拐角,顾凤璋猛然停住脚步,一直追在他身后顾不得其它的喜梅没收住脚步的一下子撞到了他腰上。
“对于已经发生的抱歉和遗憾,唯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让所有的辜负不要白费。”顾凤璋回头对她淡淡一笑,然后叩响了那扇门,“意娘,我可以进来吗。”
目的地到了。
郎有情妾有意,一个存了退一步的心一个存了好好补偿的意,于是那必定是郎情妾意水到渠成,于是晚上两人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变已经是手拉手笑意妍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状况了。
都是影帝影后级的演技,面前笑意融融和睦美满的场景,喜梅扒拉着碗里的饭,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