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梅向来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说是要逃脱这个所谓的牢笼,可好不容易被袁思齐提了出去,刚一落地,回望自家的房顶儿时又有些迈不开腿了。
真的就要这样离开?
万一,万一娘回来找不到自己的人,生气了怎么办?……顾喜梅望着房顶,不知怎么就想到喜梅娘那晚带泪的笑容,然后忽然开始质疑自己为了赌气,用这种方法向她kang议是否正确。
她很彷徨。
“喂,你愣着干嘛,还不快跑!再磨叽你娘就回来了”袁思齐收拾了麻绳,在腰间厚厚的盘上了一大圈,迈步正要走,转身却看着喜梅正在发呆,于是赶紧拉了她一把,拽着她奋力的往外走。
“我,要不我还是回去了吧。”喜梅被他拖了两步都没有动,身体是自由了,可是心好像还被囚禁在那小小的方室内,动弹不得。
“你想回去?”她一张口,袁思齐就不乐意了,他大老远把人捞出来是为了什么啊,难道就是为了再把她送进去?!看着顾喜梅咬着嘴唇不愿意动身的样子,他眼珠子一转动,却是有了主意。
“咳,你想回去也没问题,我再劳累一趟就是,只是,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娘为什么忽然把你关起来?难道你没有半点疑问?”袁思齐装出一副沉痛的样子一锤手,“你要是乖乖等答案我也没所谓,只是,这不像是我认识的喜梅啊。我认识的顾喜梅,可是不会坐等着别人告诉她答案的人哦。”
“噢,”喜梅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那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这问题来的忽然,袁思齐全凭第一直觉在回答,“一个会告诉别人答案的人。”
他永远记得面黄肌瘦身无分文连饭都要他分她一半的女孩子,在说出来我用头脑和手跟你合作时,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光彩照人。
她不是等着别人告诉她你应该怎么做怎么做的人,她也很少去遵从别人说的你要怎么怎么做,她更多的是不懂声色的思考,然后再在某个时候出声,告诉别人我们应该怎么做。袁思齐也曾否定过她的建议,但是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的反对在她缜密的计划下根本不堪一击,要么他同意她的建议按照她的决定做,要么他反对然后被她说服按照她的决定做。
那段日子,充满了争执不甘心,却也快活的紧。
只是,袁思齐望了望优柔寡断的顾喜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喜梅,怎么你娘回来之后,你就变得不像你了。”
“我,不像我了?”袁思齐一句无心的话,却在喜梅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袁思齐只是抱怨她不像以前那般胆大妄为,可是喜梅却惊心的想到自己最近,似乎的确越来越胆小,也越来越无所作为。或许是同情,或许是怜惜,或许是畏惧,那天知道喜梅娘这个可怜女人的故事之后,在面对她时她总是失去对阵的勇气。当她看着她,她想的最多的是自己偷了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仅有的女儿,于是做事说话处处都想着真正的顾喜梅会怎么样做,下意识的去做应该做的事情,然后不知觉得的变得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