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琰不在,屋子里空空荡荡冷冰冰的,就连柔暖的云丝锦被也透着刺骨寒意。
不知何时入睡,只知一夜噩梦不绝。
半梦半醒之间,隐隐可见蔽日火光,漫天腥血。
朔州,仿佛远在天边,无论如何都望不清,触不到……
惧怕有人通风报讯,王直遣走大批侍女内宦,调命禁卫将慈庆宫围得水泄不通,禁止一切人员出入。
我身边仅留下影竹及受伤的青芮,还有就是看护兆儿的芸娘。
欢声笑语不再,煌煌宫阙仿佛被隔绝在阴暗处,宛若一潭死水,了无生气。
王直安得什么心,我不得而知,只知他想方设法虐待——一日连最为基本的餐食都没有着落,只能在慈庆宫门口领到几个冰冷的馒头。
小的小,伤的伤,这日子过得万分艰难,可我依旧泰然面对。
任何艰难,任何困苦,都算不了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永琰,你快些回来吧!
缺医少药,青芮的身体越来越差,伤口溃烂发黑,整日高烧不退,即使用凉水冷敷也无丝毫效果。
坐在榻前,不住为她拭汗,她艰难抬头相望,“主子,您无需这般,奴婢受不起。”
“傻丫头!”持着纨扇轻轻扑着凉风,浅浅微笑,“记得那年,千里迢迢由江宁来到京城,在芳华苑受人欺辱,你是第一个站出来为我说话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感觉冬天也有温暖的人。”
眼眶一红,她潸然泪下,“真想不到,您还一直记挂在心上。”
仰首阖眼,强行抑住泪水,“有些人只能同富贵,有些人可以共患难,我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王爷一定会渡过难关,一定会平安归来。”
正说话间,影竹捧来一只土陶碗,里面盛着大半碗剩饭,恭敬道,“主子,您先吃,今日没有派下馒头,就给了一钵糙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