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短,日上三竿才懒懒起床。
倚坐妆台,敷粉勾眉,青芮立在身后,为我梳头绾发。
见她额上满是细密汗珠,诧异相问,“热么?”
丫头一笑,用手扇风,“主子,近初夏了。”
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每日好吃好睡,居然忘了时光飞逝。
随手捏了捏她的夹袄,我抿嘴笑道,“是时候该换纱衣了。”
“可尚衣监的夏服还未派下呢!”
“命人去传话,让尚衣监将慈庆宫的夏服蠲了,我可看不中他们的手艺。”
“娘娘,这……”青芮愣了愣,不知该去,不该去。
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含笑嗔道,“有我在,还怕丫头们没有新衣穿么!”
正说话间,珠帘微颤,祎祎端着一只青花瓮,探头探脑地进来。
“母妃。”她笑得腻人,一看便是有求于我。
不动声色地询问,“有事么?”
尚未开口,白净的脸庞已然绯红,“没,没什么……祎祎带来岭南荔枝孝敬母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遮遮掩掩,一定有事,初夏时节,何来岭南荔枝?
望着那张近似明祺的脸,一股凉意席卷全身,佯装热心,嫣然而笑,“有事就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咬唇嗔了半晌,才吞吞吐吐说出心事,“昨夜在望月亭邂逅一男子,祎祎自知身犯宫规,但还是想向母妃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