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得宠,有人失宠;有人邀功,也就有人行赏。
人,贵有自知之明,行赏之事历来与我无缘,何必讨人嫌、惹人厌,我极为知趣,悄然退了出来。
回书斋的路上,丫头愤愤不平,“您为何不辩驳?”
辩驳?苦笑一声,微微叹息……
我该如何辩驳?
难道告诉他们——我出卖了自己,换回两条鲜活的生命!
还是告诉他们——我陪忠王睡过,该论功行赏,该另眼相待……
独居一室,偏安一隅,还是默默的、静静的生活比较适合我。
傍晚,影竹拎来热水,伺候沐浴,除去衣衫,赫然发现胸前的伤口已然痊愈,完好如初。
浸入热水,无力倚靠,缓缓阖眼,我怅然惨笑,“原来如此,再深、再重、再痛的伤痕终究还是会愈合!”
只听一阵柔声入耳,“梦遥,你怎么没去?”
回首望见春桃盛装而至,“你说去哪儿!”
“江月楼啊,夫人为老爷接风洗尘,在江月楼订了筵席,你不去么?”
人情淡薄如水,饮而无味,做得真够绝,仅是一餐家宴都不许我去!
蹙了娥眉,莞尔一笑,“没人告诉我。”
春桃有些尴尬,慌忙转了话锋,“最近,你消瘦了许多,四处奔波,太辛劳了。”
“没有!”我牵起唇角,冷冷一声,“老爷能够逃脱牢狱,都是明祺的功劳,与我何干?”
“梦遥,别赌气!”她持了巾帕将热水淋在我的肩头,低低宽慰,“就算全家都瞎了眼,我依旧支持你!要不,我去跟老爷说说……”
“不必了!”我说得轻巧,似乎满不在意,“争来的,没意思,就让他们将明祺当做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吧!”
“倒是你……”反手攥住她的指尖,用力握住,“你有了身孕,一定要小心谨慎,别……”
欲言又止,害怕会吓着她,她点了点头,艰难笑道,“你我皆是福大命大之人!”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