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飘过,月色朦胧。
华美精致的芙蓉帐里,传出低低的悲泣之声……
躯体不住抽搐战栗,流着泪,一次又一次问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我是不是僵冷了,死了,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了?
有人掀帘而入,却不愿睁眼,我憎恨他,憎恨那披着人皮的禽兽。
柔软寒凉的锦缎覆上身体,小心翼翼擦拭,惬意的笑声幽幽响起,似乎依旧沉浸在方才的欢愉之中。
霍然睁眼,怒视着他,仿佛要噬骨饮血般,他无所畏惧,依旧笑意正浓,扬了扬手中的雪缎,“美艳若莲华,这是世上最好的礼物,我将永远珍藏!”
无瑕的雪缎之上,一抹妖冶的血色莲花悄无声息地绽放,映入眸中煞是刺眼……
缓缓靠近,将我拥入怀中,双唇贴上耳鬓,低咛着,柔语着,那语声温柔似水,甜如蜜糖,“从未试过这样得到一个女子,你是特例,你是唯一,我将用生生世世来爱你,宠你,疼你……”
会么,真的会么?
他的承诺,我不敢妄想!
转眸一瞥,娇媚万千,强抑着心酸,语声带笑,“王爷,别忘了,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各有所需,投其所好,别忘了你该营救的人!”
他的眸光陡然黯淡,语声低微,“我会娶你!”
抽身而退,绝然一句,“不需要!”
扶着床沿艰难起身,撕裂的痛楚由全身各处汇聚到心底,随手扯过一件尚能蔽体的衣裙穿上,踉踉跄跄朝外走去。
“你去哪儿?”永琰疾步追上,一把擒住我的纤腰。
我极力挣扎,失声大叫,“放开我,你要的都已经得到了,还想怎样,我要回家去,家人还在等我……”
“家人?你称他们为家人!”他哈哈大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你当他们是家人,他们将你当成奴儿,可以随意践踏的奴儿!”
蓦地回首相望,哑然失笑,“你将我当做什么人?何尝不也是没有尊严,可以随意践踏的奴儿!”
“你的身子好冰!”他兀然一句,不由分说将我抱起,“我只想温暖你……”
泪,潸然滑落;痛,刻骨锥心。